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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的白牙(组诗)等]木叶白牙

时间:2019-02-15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命运的白牙(组诗)   龙红年   背着一场雨奔跑      不选择姿势   不说一句话   背着一场雨奔跑   
  邻居家的小女孩
  必须赶过这场春雨回家
  十二岁的赤脚
  要赶过这场雨
  带回她在春天
  终于发现的光亮
  
  一场雨足以揪碎妈妈的心
  一块钱 一双鞋
  却怎么也擦不出雨过天晴
  此刻 妈妈又在谁家檐下
  面对这场大雨 小声问
  老板 擦吗
  
  窗玻璃起雾了
  一个男人的背影日渐模糊
  那是爸爸
  在口齿间打着趔趄的称呼
  前年出去闯荡
  去年春节打电话给邻居
  哭着说 回不来了
  ――贩毒 她不懂
  老在想 这个世界
  有毒吗
  
  雨滴似的小女孩
  背着一场春雨 认真奔跑
  我看到 她经过的那片桃林
  迫不及待就要绽放
  
  井下遇难的四个女工
  
  你们真是一夜成名呵
  刘桂花 张冬娥 颜秀英 李玉香
  在党报三百字的新闻里
  一个紧挨一个
  一副生死不分的模样
  
  从未想过要出名
  四个普通的农村妇女
  躲过众多目光
  在地层深处 在黑暗中
  讨些生活的火花
  没有光明的地方
  没有谁分男人和女人
  她们掘进 打钻 运煤
  和男人一样
  
  千余元的月薪
  是三个孩子的前程
  矿主说她们心甘情愿呵
  的确 每天出井的时候
  她们在炭黑中
  总会露出命运的白牙
  然而 她们毕竟是女人
  矿井透水的一刻
  她们败给了暗处的汹涌
  
  矿主在省城的赌桌上
  一掷百万 然后
  仅用八十万赔偿金
  买断她们生命
  
  安格斯
  
  乍一听 满以为
  是某位外国明星的洋名
  ――安格斯
  
  四月的天空
  是十年偶得最干净的诗句
  安格斯 多好听的一个外来词
  在配种场 在四十多头
  黄色母牛的心中 供奉着
  不掺一丝杂念
  淡淡的牛臊气
  在风中飘荡开来
  我们分明感到
  不可抗拒的浪漫主义
  
  纯种公牛
  上千万的年产值
  牧场主的嘴没法合拢
  而眩人目光的
  是高大威猛的安格斯
  那两颗过分夸张的睾丸
  在明媚春光里
  垂挂着
  像一个粗鲁的惊叹号
  
  当村支书的兄长
  
  纯属意外事件
  八十岁的老娘
  都把选票投了别人
  结果 兄长还是选上了
  村支书
  
  不能再去外边
  揽砌墙修坝的小小工程了
  不能再带瞎了一只眼的建伢子们
  去贵州或浏阳闯世界了
  五十岁的兄长
  开始在村里与鸡毛和蒜皮
  纠缠不清
  一辆二手摩托在村道上穿梭
  好多矛盾和纠纷
  都熄了火
  
  拿钱救济了孤儿寡母
  拿钱修了村道水渠
  拿钱补了漏雨的村小
  并不富裕的兄长
  每月就领着一百元的补贴
  一下子瘦得
  跟他家下过崽的
  母狗似的
  
  找不到坚强的理由(三首)
  潘洗尘
  
  夜深时 点一支烟
  
  总是在夜深的时候
  点上一支烟
  然后借那一点点的光亮
  去找你
  
  于是 一千多个日日夜夜
  我孤单而疲倦的背影
  反反复复穿越城市的雪落雪化
  和阳光的疼痛
  抵达黑夜 并与黑夜相望相守
  
  这已成为一种习惯 总是在夜深的时候
  点上一支烟
  然后在书页上
  一遍遍地写你的名字
  然后 再点上一支
  想一想你曾说过的每一句话
  然后 再点一支的时候
  烟灰已落满书页和你的照片
  这时我看见自己
  早已泪流满面
  
  于是我把相识的日子写在照片的背面
  然后 点上最后一支烟
  20020113我正着数倒着数
  数到1024次天就亮了
  
  抽丝的心 总是深深抽痛
  
  四年了 你一定会不止一次
  飞过这座城市的上空吧
  我想 当你每次飞过我的天空
  你的心
  还会有一丝丝的颤动吗
  
  而我 整整的四年
  就像一只疲惫的春蚕
  哪怕是来自地中海上空的一声雷鸣
  都会让我抽丝的心
  一阵阵深深地抽痛
  
  我想 天上的云一定会告诉你吧
  我想 地上的风一定会告诉你吧
  我用去了整整四年的时间
  想着你忘着你
  我用去了整整四年的时间
  试着去爱上另外的一个
  然而 却总是爱一次
  逃一次
  
  我绝不会再让你流一滴泪
  
  也许 对于你
  我的现在仅仅只是一个背影
  或者 我早已成为你生命中
  一段平淡的用不着回忆的经历
  顶多 我也仅仅只是一个
  你爱过的名字
  
  即便如此 现在
  我还是只想告诉你
  如果有一天 当你感到孤单
  或者……总之有任何阻隔
  你都千万不要害怕
  在这世上 有一个人
  会默默地一直为你时刻准备着
  哪怕贫病交加 哪怕生死以许
  在这世上 有一个人
  会在一个叫永远的地方
  一直等着
  
  如果 如果我们
  真的还能够相遇在今生或来世
  我想
  我绝不会再让你流一滴泪
  
  我不敢看母亲流泪(组诗)
  梦 野
  
  母亲的右手
  
  比起左手 母亲青筋暴出的右手
  就更加
  蜷曲
  用力一伸
  就听到乡村的岁月
  疼痛的回声
  
  母亲四十一岁 在老窑里生下我
  刚三天
  就下地 做饭 冷水洗衣裳
  搭出我的
  最后的一块尿布
  母亲的右手
  就开始麻木
  
  母亲一脸茫然的表情
  她只看见
  村庄 大山 沟岔 和深秋的冷风
  在指缝间一齐飞出
  惟独
  将她摔下
  
  比起左手 母亲五指磨秃的右手
  就更加
  粗糙
  按一按
  看不出滚烫的血脉
  用力抠抠   找不到任何一条纹路
  
  其实我知道
  母亲的右手 是生命相依的黄土捏就
  古朴的
  如深处的岁月
  无声生长的糜谷
  
  三十多年了 母亲的右手依然有力
  在季节的变换中 更加
  蜷曲
  她再没了忧虑
  将乡村平淡的生活
  握得有滋 有味
  
  母亲进了一次城
  
  车一上柏油路 母亲就开始发晕
  老窑里咽下的瘦瘦月光
  几分钟
  被她一一吐尽
  
  给母亲吃早饭 她很迟疑
  面对儿孙的盛情
  那双筷子
  张开又合上 探出又拉回
  可母亲最终还是吃了
  问她有没有味道
  她说 什么味都有
  就是没乡里那土味
  
  我是母亲的第六个儿子
  和她从土炕
  一个被窝里睡过十二年 暖暖和和
  在老窑
  那块凤凰大花被
  终被贫穷 一点点撕破
  
  陪母亲在城市的床上睡觉
  她一夜不合眼
  我问她 是不是不放心老家的猪 羊
  她摇头
  整好被褥
  一心扫床 低低说了句
  千扫万扫
  扫不下乡里的半点黄尘
  
  城市的街远比村庄的路宽
  可母亲
  局促不安 在没有多少人时
  还蹑手蹑脚
  我扶着她 身底下没有了黄土
  她迈一步
  怎么也艰难
  
  母亲给我的一枚硬币
  
  母亲的一生 贫穷得无任何余钱
  只一枚硬币
  嵌入时光的隙逢中
  最终
  还给了我
  
  其实这硬币 不是辛劳的母亲
  将秋天
  变卖后的收获
  在犁铧翻新的春天里
  母亲的那双老眼
  被硬币闪出的光芒
  一下就擦亮
  
  母亲撵落硬币上的泥尘 放入小筐
  一颗颗豇豆
  在母亲的指缝间温润 跳跃
  只剩硬币
  母亲晚归的筐子
  越提越重
  
  母亲给我的这枚硬币
  已二十多年
  一直装在我衣裳的最里层
  多少年没变
  保持着 和我相同的体温
  
  这枚硬币
  其实就是一块神奇的沃土
  从不说话
  但给了我规矩 和今生必走的路
  我看到了麦穗 辛劳的母亲
  看到了泪水
  和泪水淹没的村庄
  
  母亲给我的这一枚硬币
  币值 一分
  这一分
  我不能轻易花掉
  等我老了 再挣不来钱了
  我会多买一张小黄纸
  长久下跪
  烧在母亲 遍长荒草的坟前
  
  我不敢看母亲流泪
  
  或许 母亲在村庄流过很多次泪
  而我只见过一次
  见过
  那唯一的大大的一滴
  
  母亲守着村庄 炊烟 农时
  总不爱离开家门
  四姨是母亲看大的
  姐妹们披着贫穷的外衣
  裹紧一年四季 与抖落的黄风
  一起生长
  
  四姨远在内蒙古鄂旗
  母亲常念叨 二十四年没见
  一见
  口张了张
  低头合上
  二十四年的牵念 困顿 茫然
  被母亲 磕磕绊绊地咽下
  
  母亲转身 对着她陪嫁的那顶红树柜
  我不敢看她的脸
  好长时间后
  我看见
  黄土拌胶泥的地面湿了
  母亲的旧黑条绒布鞋湿了
  那两个将时光一点点磨灭的灰袖口
  也湿了
  
  我还是看了看母亲的脸
  最后的一滴
  被右眼的上睫毛高高挑起
  滚落时
  在母亲很深的皱纹间减速
  最终
  停在母亲的嘴角
  
  母亲曾对我说 人病死后会流出眼泪
  村庄的老人都这么说
  我不敢看母亲流泪
  这一大滴 来自远古的黄土
  源头滚滚
  流经母亲的整个生命
  
  母亲七十多岁
  我不能让她逝去
  让她永远活着 在乡村欢欢喜喜
  
  装修房子记事(外一首)
  路 男
  
  胡工长对我说
  装修 装修 就是装好了再修
  所以央求我网开一面
  找平的地面不敢再重新做一遍
  
  我对胡工长讲
  装修应为装饰 美观实用很重要
  因此缺少水泥的地面
  必须返工不能掩耳盗铃
  
  王监理最后决定
  业主满意是关键
  “上帝”的要求不能不满足
  返工 从现在开始
  
  胡工长苦涩地点了头
  我说 工期不能拖延
  王监理明确表态 一定
  
  尔后 我听见铁榔头
  咂地发出了一阵巨大的声响
  有一些酸楚的液体
  堵在了我的喉咙
  
  我一路奔跑
  
  所有的树木都向后倒退,包括秋风
  所有的山头一直降低,鸟儿低飞
  所有的石头都躲避不及
  纷纷跌倒在我的脚下
  
  怀抱婴儿的妇女朝我微笑,牙齿雪白
  滚铁环的小子做个鬼脸。他撒腿就跑
  只有那辆拖拉机动作迟缓
  被我的速度拉得很远很远
  
  我一路奔跑。追赶前面的那个人
  他健步如飞,快速地离开了我的目光
  等我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光着身子
  满头大汗。正躺在床上发愣
  
  混合或春天(外二首)
  木 叶
  
  颜料饱蘸着颜料 悄悄地
  从大地画布的边框上 滴落
  一声鸟鸣猛然窜在窗台前又远远地滴落
  
  一切都毛毛糙糙,浑然无觉的
  融合 使得纯粹不再纯粹
  或者另一种蓄积已久的纯粹要充满热情地取代
  
  昔日的容颜……在黄昏
  大地蒸发出水气
  消解了颜料和颜料之间
  如同山冈上一棵树和另一棵树也曾经清晰的边沿
  
  你分明能感觉到――
  丝丝异样的液体 胡乱地流淌在老街巷还显得有些脏的脸上
  就像人们所熟知的春天
  融合在一道道颜料与颜料之间
  交织着亲情 却视而不见
  
  老街上的广播匣
  
  这是萦绕太久的童年迷惑:为何
  那小小的小匣子里
  也能传出阵阵人声 好像
  
  真还有一个世界 不近不远
  就在头顶上方
  热情地 在向我炫耀什么
  却始终不让我看见   
  里面的声音 在当时
  和我保持了
  一种无法分辨的距离
  ――我能学会的只有方言 而它
  用的居然是比我们老师还要标准的语调,
  有时候又像校长的声音
  
  但校长老了 校长敞开的中山装
  能让人家都习惯的方言更加
  深入浅出 但比老师的语调
  要急促 遥远
  有时候让被站在操场上的我迷迷糊糊
  摸不着头脑
  
  踢翻童年的石头 我一直有些迟疑
  是否 这只意味着
  天外有天 人外当然还有人?
  我丧失了太多的迷惑
  正如年久失修的老街 也早已丧失
  太多不再能说话的广播匣
  
  插在居民区里的烟囱
  
  这管大烟囱
  应该与美无缘。每次当我走到跟前
  仰望它的高,总会
  生出无端的恐惧
  和隐忧:它会不会在哪一天
  轰然倒塌,开出一朵衰败的花
  被遗弃扭曲的腰身要伤及离它太近的多少无辜人家
  
  丑陋就是这样。但丑陋
  往往蒙面。它不
  它直挺挺地傻子般站立着
  幸灾乐祸
  
  一座已不复存在的电陶厂
  还存在的是忙碌的居民
  鸟巢、避雷针
  和经常飘过它顶上的流云
  
  如果你斗胆爬上去
  会不会看见居民区的嘈乱与渺小
  和烟囱里粗大的早已熄灭的黑洞洞的空
  
  简历之一(外二首)
  褚汉江
  
  在一片叶子踽踽行走
  我蹲身刚想细看
  它就吓得跌了一跤
  一只小小甲虫
  呆着不敢动弹
  
  呆着,我半晌没有动弹
  像突然患了失忆症
  ――过去曾有多少次
  我就像这只甲虫
  被突来的袭击吓呆?
  
  丽江玉水寨的蝴蝶
  
  这么多的彩色纽扣落在草地上
  让大草甸变得天衣无缝
  我刚赞叹一声,有几颗就飞起来
  哦!这些蝴蝶多像隐者
  暂且忘记流浪的身份
  让地平线也一退再退
  退到芬芳之外。而最大的蝴蝶
  以彩旗结成,飘荡在高高的木杆上
  云杉坪跳崖殉情的故事
  一页页,被祭风场收藏
  只向远道而来的游人展示
  此刻,我成了轻轻颤抖的蝶翅
  成了倾吐《梁祝》之声的小提琴F弦
  
  流火七月
  
  谁在狠命吸个不停――
  太阳的黄铜烟斗
  熏得方圆百里酷似蒸笼
  
  饮水机满头雾水
  一条毛巾自寻烦恼绞了又绞
  
  诗,也变得短小干燥
  像一粒火柴头,被路过的风
  哧的一声擦亮
  
  七月,最亮的是一把刀
  常在炫耀
  破瓜时那淋漓的痛快
  
  乡 音
  王宜振
  
  小弟的来信
  拆开了
  是一树的蝉鸣
  我知道
  再没有比蝉
  更地道的乡音了
  离开乡土久了
  最先遗忘的是那些乡音
  有时在茫茫人海里寻找
  像大海里寻觅一根银针
  遗憾的是小弟托人
  送来的那只叫蝈蝈
  也于秋天死了
  它那地道的乡音
  我珍藏了很久
  有几声已经风干
  在屋檐下吊着
  有几声不安分地蹦着跳着
  被友人捉去
  在一首乡土诗里养着
  
  小弟说
  可不要小看
  这一树的蝉鸣
  初选和复选
  花去了整整一个夏季
  这蝉声写就的一笔一画
  多像一只只蝉欲飞的姿势
  蝉要说的
  正是小弟要说的
  正是父老乡亲要说的
  正是乡村和泥土要说的
  话是粗了一点儿
  话是野了一点儿
  可粗野里的爱
  却是那样的透明
  却是那样的真切
  
  我知道
  这么多年了
  我是靠乡音养着
  这一树的蝉儿
  会把我苍老的年龄叫出芽儿
  叫得绿着
  叫得亮着
  
  小弟的来信
  拆开了
  是一树的蝉鸣
  我知道
  再没有比蝉鸣
  更地道的家乡风味了
  
  漂在珠海(外二首)
  林志山
  
  珠海是浪漫之城,
  小家碧玉式的珠三角后花园,
  不少人来来往往,进进出出。
  
  漂在珠海,
  像浮萍更像肥皂粉,
  只要用自来水一泡,
  便产生不少美丽的泡泡。
  
  我居住在阳光公寓
  
  我居住的地点,是
  单身汉快乐聚集之地。
  名言:阳光公寓。
  
  不管风吹雨打,
  东面是合罗山坟墓,
  西面是公共汽车停车场。
  北面是工厂,废气和烟
  南面是一排杂货店。
  
  每天早晨,
  公共汽车的汽鸣声就是闹钟,
  准时叫我上班去。
  
  房子的所有权是国土局,
  有效期50年,
  使用权:某某公司用500至600元租给员工暂住,
  我不知道,
  什么时候才可以离开这里?
  
  拱北文化书店
  
  我已记不清,
  多少次光临这里,
  这座隐藏于地下的书店。
  珠海唯一一家精神家园。
  让我想起北大未名湖的日子。
  
  这是玫瑰中带刺的阳光,
  雨后。
  我喜欢这样的气氛,
  淡雅清新的空气于书店里行走。
  
  在书堆里,总有
  一杯清香的咖啡及淡雅的乐谱
  让我流连忘返。
  
  其实,在这座浪漫仅剩下金钱的城市里,
  书店,仅仅是某些人的衣裳。
  
  写在手机上的一首情诗(外一首)
  鲜 圣
  
  亲爱的 夕阳西下了
  回家的路九十九道弯
  向那棵老槐树行行注目礼
  夕阳西下 群鸟依林
  朝着河流的方向走
  
  亲爱的 梳理好你的头发
  一个人出门在外 天好冷
  搓搓你的手
  左手可以给右手最直接的温暖
  
  亲爱的 现在手机快没电了
  如果你想喊我
  就站在石板梁 像当年
  悄悄再跺三脚
  
  桃色新闻
  
  我要说出桃花的隐密
  在叶影的笼罩 风的帷幕中
  姹紫嫣红 说出飘零和颤动
  在天色渐晚的背景下
  与另一枝桃花的邂逅
  
  经过这片桃花地
  惹得一身殷红
  隐密一瓣瓣展开 随风而动
  露水打湿遍地落英
  每一步 都踩在桃花的妖娆上
  
  如果春天再长一些
  路过这里
  我会更加小心翼翼
  
  正午,三轮车夫打个盹儿(外二首)
  小 路
  
  现在是正午。街头
  三轮车夫在树阴下
  歪在自己的车上,打个盹儿
  
  蝉声“热死热死”地唱个不停
  三轮车夫回到梦里的故乡
  故乡的路远着呢。是湖南y安徽?
  还是江西?
  
  某个街口,传来一声:
  “三轮车――”的吆喝
  打盹儿的车夫一个激灵
  ――他的梦,断在
  
  哪个乱糟糟的车站、码头?
  抑或,一只脚
  刚刚迈进白发苍苍
  ――爹娘的门槛?
  
  一个民工在喝啤酒
  
  我回家的路旁
  一个建筑工地
  在轰隆隆、叮当当作响
  一些从脚手架上下来的民工
  在路边一个简易的棚屋
  热火朝天地
  喝着啤酒
  说着一些外省语言
  
  我看见一个头戴安全帽的民工
  赤裸着胳膊,用筷子头
  轻易地撬开楠溪江牌啤酒的瓶盖
  他的面前,一盘是海带炒绿豆芽
  另一盘是红辣椒炒河螺
  
  他赤裸的身上
  镶嵌着几处伤痕
  让人可怕地想象
  某一场攸关性命的事故
  想象年轻的生命
  父母的老泪
  妻儿的孤苦
  
  一个民工赤裸着胳膊在喝啤酒
  我对他的血肉之躯充满敬意
  
  擦皮鞋的女人
  
  邮政大楼门前
  一阵长途的风似有似无
  ――两个外乡的擦皮鞋女人
  认出了远方的草色
  
  ――她们低坐寒风
  像两粒勤劳的蚂蚁
  
  对面建设银行顶上
  一阵阵钟声折叠成她们额头的皱纹
  她们在等待走过来一双双的皮鞋
  擦出生活微弱的光芒

标签:白牙 命运 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