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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的转化之功】 拍手功诗歌

时间:2019-02-15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从2011年12月1日的《南方周末》上读到了爱尔兰裔美国诗人保罗?穆顿的访谈,其中短短的两句话,我深以为然:“穆顿说他在诗歌中寻找一个东西,‘读一首诗歌,进入时你是一个人,离开时你是另一个人’。当然这是在理想的情况下,不是每首诗都能实现,‘但一首诗改变你对世界的看法’。”
  为人称道的好诗在我看来是有背景、有来历的诗歌,它与我们的生命、我们的世界血肉相连,决非凭空臆想之物。一首诗凭借何种力量能够改变读者对世界的看法呢?首先无疑来自于诗人对世界的洞见。保罗?穆顿的同胞、前辈诗人希尼在《欢乐或黑夜:W?B?叶芝与菲利浦?拉金诗歌的最终之物》一文中给出过这样的标准:“一个要成为最充分意义上的诗人的诗作者必须尝试一种在观照环境之时又超越其环境的写作方式。真正富于创造力的作家,道出他或她的洞察和感受,以此来改造环境并生发出我一直所称道的‘诗歌的纠正’力量。世界在被一个莎士比亚或一个艾米莉?狄金森或一个萨缪尔?贝克特阅读之后焕然一新了,由于在阅读中它被扩展了”(姜涛译)。
  一个被扩展的世界,就是一个“人格化”的世界,还个体以尊严的世界。“人格化”的世界不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世界,不是将人拖上乌托邦祭坛的世界。我们的世界已经被少数人借助权术、借助科技等野心勃勃的光芒来回打劫,而且还在继续被打劫,浪漫主义的幻象早已变成疲惫的宁静,任何遗世独立的臆想绝无容身之地。在这个“普遍而深邃的黑暗”时刻,诗歌是艰难的劳作,用希尼的话来说,它要求作者“不仅忠实于现实屋宇下令人沮丧的进程――更重要的是――转化它们。”但是这种“转化”谈何容易,正如罗马尼亚思想家齐奥朗所言:“在这样一个满是痛苦的世界上,每一个痛苦都惟我独尊,全然无视别的痛苦的存在。……人不断地用不同的方式来修饰其单调的不幸”。我们已经听够了这般叹息:“朝哭心所爱,暮哭心所亲。亲爱零落尽,安用身独存?”(白居易)
  一个扩展的世界,一个在诗歌中被转化的现实,都来自于诗人的眼睛。并非只有莎士比亚、狄金森、贝克特这些西方作家、诗人深得此种观看之道,中国古典诗歌或者说中国古代思想仍可以作为当今诗歌的借鉴。据介绍,保罗?穆顿就对禅宗佛教感兴趣,而且写有很多英语版本的俳句。初读保罗?穆顿的诗作是通过舒丹丹的译介,《风与树》这首短诗让我记住了他的名字。
  诗的标题很自然让人联想到“树欲静而风不止”。诗的第一节也正是从有树就有风这一常见的自然现象开始,只不过稍许作了陌生化处理,从有树就有风变成有树才有风,进而迅速引申到“大部分的世界/以我们自己为中心。”冷静的陈述后,诗人又让我们面对风中的树,由有树才有风又回到以风为中心,“在风聚合的地方/树也常常在一起,在一起”,树回到身不由己的真实状态,风的猛烈使得树木之间显现出了区别:“一棵树会将/另一棵树拉进她的怀里拥抱。”“拥抱”是令人产生温暖、友好、情欲之类联想的词汇,但诗人丝毫不愿留给我们遐想的余地,而是立刻笔锋一转,迅速让我们直面那些“沉重的枝条”,他们之间没有燃起“真正的火焰”,在强风的捉弄下,他们只会“折断彼此”,只会像在逼仄的池子里互掐的螃蟹,一只只难保全肢。这已触及我们生命体验、情感体验的痛处了,在这个狂风四起的时刻,“以我们自己为中心”是可能的吗?“宁可枝头抱香死,不肯吹落北风中”是可能的吗?至此,诗人也不得不从这样残酷而真实的世界后退半步――“我常想我应该像/那棵独立的树,哪里也不去,//因为我自己的手臂不能够也不愿意/折断另一只。”在这个叶芝所说的“最优秀的缺乏信心,最糟糕的却充满热情”的世道,诗人的内省与静观即便算不上一种美德,起码也是卧水眠沙的降温法。在诗歌的结尾,保罗?穆顿以一棵老树自诩:“但是通过我折断的骨头/我能够分辨新天气。”何谓新天气?那时的风不是对树的摧折?不是迫使一棵树冒犯另一棵树?各人心中自有答案。
  在我看来,这首小诗至少部分改变了我们对世界的看法。我愿意援引法国作家普鲁斯特的一句话作为这篇短文的结尾:“既然我们的生命充其量不过是转瞬即逝的气体,就让它至少像高空的云朵般浮现,而不是像笼罩在狱火和转轮之上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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