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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新疆_新疆到底多少人走了

时间:2019-02-22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1959年6月29日,毛坪邮电所邮递员送书报、信件到路管理区办公室。其中有―封信是由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农业建设第七师钢铁厂寄来的,信封上写的是熊凤舞家收。大家看了都感到奇怪,连毛坪区副区委也搞不懂,最后文书看后说:“熊凤舞已经在这个钢铁厂当工人了,是他写回家的信,日饫晚上开会我们还追问生产队长熊凤舞到哪里去了?叫他去找回来。”
  1 958年1 1月初我从学校请假把行李背上回家了,在家呆了三天我和同乡王玉国一同走昭通找工作去。第二天下午3点我1门走到北闸,肚子饿了,找了一家面馆煮了两碗面条吃。我们同桌坐了―位40岁左右的人,互相交流后才知道他叫刘兴国,是新疆建设兵团农七师21团的干部,回家来接家属的,他原来的夫人已改蟓他另找了一个结婚。我问他新疆能否找到工作,他说:。兵团大量要人,只要我们去他可以把我们带去。他告诉我到21团要找冯化社副政委,火车还到新疆,到噶么肃快速火车站找农七师办事处曾仁杰他会找车把你们送到21团的。”互相交谈了两个小时,他把生产建设兵团农七师和21团的情况向我们作了介绍。听了他的介绍我们同意和他一块走,他让我们在北闸等他,他第二天来叫我们。我们等到第二天早上,他带他要子和他前妻生的姑娘及他侄女,捌门6人一同向昭通走,在路上我们商量好后决定由王玉国和她们先走,我因要等林富强、胡定文,同时路费也不够,他发了电报到21团叫汇200元路费给我,第二天她们5人买车票走了。我留在昭通等林富强、胡定文和路费。
  他们走了―个星期,200元钱收到了,林富强、胡定文也到了,我们准备第二天买车票走。当晚在旅馆有―个姓丁的听我们讲后要和我们一同走,我未同意。一块走人多路费不足,而目老丁是右派和我们一块走影响不好,我们―再劝他等我们到了汇路费给他再去。老丁不吭气,他去派出所报了此事,派出所来了两个警察把我们三人喊去,把情况问了后让大胡走了,把我关在拘留室,把钱也没收了,关了3天,第四天派了两个民兵把我和一个姓田的小姑娘送回彝良。第一天走到岩洞住了―夜,第二天下午4点送到了彝良公安局看守所,到了下午6点了才喊我进去和其他犯人住在一起。关进班房的第四天彝良中学开全校大全对我进行批斗,没有打没有吊,批斗完了,又把我送回看守所。在牢房里我每天都和其他犯人一同去老鹰嘴捡煤炭,有时干杂活,有时到小河给伙房挑水,有时出去买菜等,关了我五_卜多天从未审讯厂一次,因为我除了距新疆没有其他什么可问。春节立后的正月十三日就放我回家了。
  我回到家中王玉国一共寄来了两封信,我拆开一看他信上说和刘光国讲的完全―样,这就更坚定我要去新疆的决心。农七师21团是个大型机械化农场,从播种到收割全部是机械。工资每月40多元,衣服被子都发,生病住院本人不出一分钱,全部是公费医疗。农场主要种小麦和棉花,确实是个好地方。原小发路煤厂下放会计刘中宇来我家找我了解新疆情况,我把王玉国写的信给他看,他看了信说:“我们一起去新疆生产兵团。”
  1 959年6月8日我在生产队请了假到县城林富强家中,当晚我们在林家楼上协商,一致认为―块走人多目标大,怕公安局发觉抓到不好办。最后决定分两批,林黄朝牛街方向走,刘中宁、刘党文、景泽俊我们四人从天星方向走,到宜宾会合。
  6月9日这天早上真是好天气,我们四人从刘中宁家走出时,刘中宁母亲带着他两个弟弟送我们走。真有生离死别之感,因为出去行程万里,出去今生这一世能否回乡再见老人说不清,我们一走,刘中宁母亲回头热泪夺眶而下。我们管不了那么多,又怕被^看见,硬着心肠快步流星地走了。走了两个小时才到幸福洞,公路刚修通不久,来往车辆很少,我们也走累了坐下休息,看看我们县的穷山恶水悬崖绝壁,过了水沟就是大关地界了。这日寸―根菜花蛇往坡上爬,刘中宁说:“这是好兆头,因为他爬坡对我们行程一定顺利,而且一定能达到目的地。”他说完后我们每个人都表决心,出去不混出个人样决不回来见父老乡亲。走到天黑才走到天星,刘中宁拿出盖有铅锌矿公章的空白公函,开了证明才住E旅馆。第二天早上七点我们四人走到公路上见―辆从彝良开下来的车子,他们三个说:“我个子小去挡车司机才会停车,我跑在前面一招手车果然停了,我上了车子,那里公路不好车速太慢到天黑才走到盐津,第二天过了白杨坳,山矮了,地势也开阔了,中午1点车子把我们拉到了宜宾火车站,一看票价到兰州才20.60元,刘中宁说:“买车票走。”我问:“不等他们两个了!”他说:“我们先走他们有钱他们会来。”3点钟我们上了开往成都的火车。第二天8点到了成都,我们下车,不出站就上了开往宝鸡的火车。刚坐下,我对面坐了―个年轻女军人,―交谈才知道她是西藏军区文工团的,回西安探亲,手上带―块罗马表,两根小辫一甩,回眸一笑确实楚楚动人。我和她言来语去很融洽。走一路谈―路,我们唱了《天仙配》、《夫妻双双把家还》、《婚誓》、仇九艳阳天》等很多歌曲。谈起诗仙李白,我还给她背了李白梦杨贵妃的“云想衣裳花想容“等。到了阳平关,我们二人谈孔明的《空城计》。―晚上我和她她都没睡觉。第二天1 1点车到宝鸡我们都下车,她往东走西安,我往西走新疆,临别她把她手表要送我。我说:“我们各奔东西,我要到天山脚下戈壁滩去生活,你在西安我们今后还能见面吗?昨晚我们的交谈只是人生中的―朵浪花。”无奈之中我们再次紧握对方的手依依不舍地分别了。在宝鸡等车,我们买了4个包子,里面是包的韭菜咬一口都吞不下,在家乡没有吃过这种包子。从宝鸡到天水这段路有154个涵洞,一路都是烟尘,味道--确实难闻。到了天水想起三国的姜维,也想起姜太公无勾钓鱼,八十才遇文王。我正在奇思乱想时,来了一个四川人老许,他介绍他是甘肃粮食厅干部,一路上他动员我和他到粮食厅给我安排工作。到了兰州他招待我吃兰州拉面,他送我到火车站日寸他们3人已将去尾亚的车票买好。上车走了一天―夜,列车广播员告知车到武汉时,我知道他们已进入了河西走廊,第二天下午到酒泉,火车要过嘉裕关了,这是万里长城西端了。过了嘉裕关两眼泪不干,我想了一句古诗:“劝君更进----怀酒,西出阳光无故人。”往车窗外一看是一望无际的黄河、戈壁滩,除了铁路什么也没有。第三天4点火车到了终点站尾亚,车站除了铁轨就是帐蓬。我们下了火车找到了农七师办事处,办事处―位同志指了一个帐蓬叫我{门住下,第二天安排车子送我们走。
  第二天两辆苏联吉普车上坐的都是山东河南来的老头老婆,都是农七师职工的家属,车上碰到我们云南大理老乡郭昌祖,他是抗美援朝转业到兵团,现在车排子二场政治处保卫科工作,他是去四川成都接他岳母去新疆。车子一开满地飞沙走石,人无法睁眼,这时我想起了“轮胎八月秋泥吼,斗大石头满地走”。到中午吃过了饭,潘处长叫我,小鬼过来,我过去他叫我和他坐驾驶室,在途中处长吃的是四菜一汤的中灶,我跟着沾了光。尾亚早上6点开车,下午6点车到哈密。
  哈密街道两旁一排排白杨迎风傲立,头戴花帕的维族老汉赶着装满哈密瓜的车子满街吆吼,叫卖声不断,花衣花帕花头巾花裙的维吾尔姑娘唱着“我们新疆好地方”的歌曲,遍街是卖罐的摊子,大部分人都讲维语,秤是公斤,布是米,不用市斤和市尺,时差也比北京晚2小时,真象到了另―个国家。汽车走了三天,我们才到奎屯农七师师部。吃了中午饭处长叫我们到招待所休息,他给劳资科李小秋科长打了电话。
  下午3点,招待员把我们带到劳资科,李科长接待了我们,给我们安排工作。他叫我们去石油支队,刘中宁说:“开采石油太苦不去。”他又叫我们去设计队,刘中宁说:“扛花板不好。”他又叫我们去医院,刘中宁又说:“传染多。”最后他问我们干什么?刘中宁说:“我们想搞工业。”李科长说:“好,你们去钢铁厂。”我们说行。李科长给钢铁厂打了电话,叫他们来领人。不到两个小时钢铁厂生产股长刘永贤来把捌门带到钢铁到厂,一看有一座铁炉,几幢屋面全是泥巴盖的房子,其他全是地窝子。当晚就我们四人分到陈铁车间――工段。这个工段有3个班,捌门班长姓朱是1956年支边来的,河南商邱人,他给我们领来了被子等,我们跑新疆的目的达到了。
  当彝良亲友们接到我们的信时,知道了新疆大量要人什么手续都不要。这个消息在彝良不翼而飞,立即掀起了一股跑新疆的热潮。从1959年半年开始,从彝良跑去新疆的人有100多人,而且还波及到盐津、大关、昭通等县,有的人跑去干了几年又回家乡的如郑孝纯、余奕海。有的未跑到被公安局抓回来坐牢死在狱中如奎香的叶天培。有的在新疆献了青春献子孙的有刘厚泽、刘光文等,辞职返回原籍的有林富强、刘中宁,退休返回的有易永章,调干回乡的只有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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