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峪关外 从高处看低处 一座烽火台和另一座烽火台正好连成一线 树木排列整齐，在一条溪水冲开的浅壑 前
而以往的部队
埋下行李
眼睛像这叶子发绿了
秋天的麦场
记得是在一大堆麦粒上翻过跟头的
整个秋天的黄，堆积起来
像大地上的王冠
记得是在虫鸣四起的夜晚住在打麦场上的
睡梦中，枕在一个大馒头上
睡眠，也是香喷喷的
时过二十年，又去打麦场
石碾子的滚动中草屑飞扬
只闻到呛人的气味
和干燥的气息
在敦煌鸣山下
太阳的热，埋在沙子里
敦煌的热，埋在鸣沙山里
把人的心撩得滚烫的
却是那一弘貌似月牙的水
在敦煌鸣沙山下
一群人在追赶另一群人
所有的人在追赶那些沙子
月光湖
把一簇黑发留住
还有那双忽闪忽闪的眼睛
把一棵树与另一棵树的絮语留住
丝丝缕缕，随风飘动
把野狼寂寞的尖叫
把兔子均匀的呼吸
统统收藏
装进一帧深蓝色的信封
寄给雨水的夏天
和野鸭子的秋天
敦煌沙漠上
月亮俯下身子
把沙地上的雪
堆积起来
把云气里的雨水
盛在干渴者的眼神
牧人知道有草的地方
也是沙漠
小心翼翼地沿着原路
赶回羊群
焉支山下的马
把胭脂涂在一个年代的脸上
就是焉支山
把胭脂在一个女人的脸上
就是一朵花，涂在所有女人的脸上
就是草原上的花
把胭脂涂在一块石头的脸上
就是马，涂在一河滩石头的脸上
就是一群马
一座山，一朵花、一匹马
焉支山下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