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借我一支羌笛 草原牧歌，在白云下飘浮 羊群，徒步走进牧场 沿着马车碾出的辙迹 我采摘牵牛，收集潮湿的蹄迹
端详羊群啃过的草皮
如果格桑花烂漫
原野，回荡起阿爸唱过的曲子
溪边的鹅卵石
就会有阿妈煮鸡蛋的味道
芸草生长
羊儿就会嗷嗷地欢叫
鹰，就会忽略蓝色的天空
我紧握牧鞭，屏吸相望
二
借我一张彩纸吧
让我折叠一架降雨的飞机
用黎明的毛毛雨
打湿那些困倦的翅膀
让雨伞张开
湿润岁月
让我举起彩纸
模拟日月的轮回，折叠一些光
和热
今天顺风
我怀揣欲将放飞的祈祷
一只鸟儿，衔来的繁星
我也叠入
彩色的冀盼和梦开始的地方
叠上
鲤鱼黄河里打过的挺
鹞子阴云下翻过的身
叠上爷爷大板牙
用饼子
为我咬出的那把玩具枪
三
借我一个小木匣
装进思念
伊利河畔、贺兰山下
鸽子们，扑腾出来
把咕咕声，吼在葡萄架下，吼在屋檐上
约束过的翅膀
请拍打些无名的站点
拍打那张墨水侵蚀的稿纸和书桌
用羽喙，啄破一个与风尘为伴的游客
心里想的，和想得无法道破的
心语
让那块石头
不再压着自己的胸口和她的胸口
让那枚绣花针，掉进小木匣
难以寻找
四
借我一把罗盘
让眼光和目标，远一点
让腰上的鸳鸯剑
刀刃苏醒
让我视铁如泥
看见清风
那罗盘所指的江河湖海
三山五岳
和秦皇汉武，我看到其中
莎草抖动
如果我看不见曙光
太行王屋搁在我的眼角
我要低下头颅
翻书查阅
我要一排排诗句倒在眼下
经纬分明
感情和泪滴
做我美丽花园里的牢狱
五
借我一只弹弓
对准西风，打出一丸礼花
让天空五彩缤纷
让飞天横空出世
我借此观察我假设过的生活
我试着举起一杯美酒，祝福
一支一支生长，我发现月亮和星星
低头瞅着
酒杯
我看见燕子、蝴蝶、蜜蜂、蚂蚁
看见自己
朋友
看见生于地球、又归于地球
母亲的恩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