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东星资源网 > 作文大全 > 600字生作文 > 正文

罹患抑郁症是什么 父母卖房拼死供读,名校借读生罹患抑郁症

时间:2019-01-25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我不后悔拼死拼活地供儿子读书,我后悔送他去名校借读。这借读,毁了儿子啊!   ――韦锡贵   父亲贱卖房送子借读   2012年1月5日,记者突然接到韦锡贵的短信,说采访地点改为沈阳市一家商场的咖啡厅。之前,记者与他约好,趁他陪儿子宏岩去沈阳精神卫生中心治疗期间采访他们一家三口。短信里,韦锡贵说,一提到那家医院,他心里就“特别别扭”。记者明白,韦锡贵一直无法接受花10万元让儿子借读高中名校,却将儿子逼成“精神有问题”的事实……
  记者见到韦锡贵时,他快言快语却难掩痛惜。他说,知道儿子中考成绩的那一刻是2010年7月11日下午1点9分。因为家里没电脑,全家人都守在他妻弟的家里,岳父母也在。因为当时上网查询成绩的人太多,他们过了9分钟才查到。当时,全家人都傻眼了:宏岩才考了668分。以这样的成绩,根本不能就读最好的省重点高中。第一个发出声音的是宏岩,他反复说着一句话:“爸妈,对不起!”声音虽很小,却刺痛了一家人的神经
  宏岩的舅舅刘向林是区政府的副处长,是这个家最有文化和见识的人。他走过去拥住宏岩说:“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应该马上决定宏岩的去向。”
  据韦锡贵的妻子刘佳荣讲,她弟弟刚说完这句话,一直铁青着脸的丈夫腾地站起来:“没什么好商量的,宏岩是考试失常。我和他妈早就商量好了,要是他的分数不够上最好的省重点高中,我们就花钱送他借读。听说得10万元,我俩决定卖房子。儿子要是没出息,要房子有什么用?现在我们是拎着猪头找不着庙门。向林,姐夫求你了,你得帮我这个忙!”
  那一刻,刘向林觉得姐夫和姐姐太疯狂了,本想拒绝姐夫的请求。可姐姐声泪俱下地说:“我和你姐夫这辈子活得窝窝囊囊,如果我儿子长大了还让人看不起,那我活着还有啥意思?只要能供宏岩考上好大学,我们就值了……”
  刘向林只能答应帮这个忙。7月18日,录取结果出来,韦宏岩被第三档的省重点高中录取,他的成绩比最好的省重点高中的自费录取线还低50多分。“运作借读,我是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求了不少熟人和朋友才有了眉目。”刘向林说。
  为了剧央拿到钱,韦锡贵把房子转让给了中介公司,这让他可以在第一时间拿到现钱。位于沈河区泉源小区41平方米的普通住宅,本可以卖到26万元,可他只拿到了22万元。得知为让自己能借读名校,父母竟把房子贱卖了,韦宏岩心里很难受,他恨自己没有考好,不过当下也只能乖乖地听从父母安排。从第二天起,他就进了高中新生假期补课班学习。
  8月中旬,韦宏岩终于成功地去那所最好的省重点高中借读了,代价是交给学籍所在校3万元,“他考上的是第三档省重点高中的自费生,这是正常的收费。学校允许他外出借读,已经是天大的人情了”。而去最好的省重点高中的借读费是10万元,“据说这是统一的收费价格”。
  据刘向林讲,他只收了姐夫13万元,其他的人情费用全是他自己出的,因为他当初读大学时姐姐资助过他,这时他理应回报。人情费具体是多少,他始终没有告诉记者:“这是人际交往的潜规则,如果违反了这个规则,会让人家不齿。”韦锡贵夫妇也没告诉记者刘向林花了多少人情费,他们说确实不知道。
  据韦宏岩学籍所在学校一位孙姓老师讲,2010年8月下旬,她第一次见到韦宏岩,是他随父亲到学校办理学籍手续,当时韦宏岩一脸沉郁,心事重重。她对韦宏岩直言相告,凭她多年的经验,选择借读名校是“完全错误的”,因为被孤立和自卑这两大敌人不是他这个年龄的少年能承受的。韦宏岩低着头说:“我没得选,只有拼了!”
  少年难以承受“被悬空”
  对于当时的心境,韦宏岩告诉记者,2010年8月下旬那段时间,他觉得自己像被悬在空中两头不着地。
  那时,初中时几个要好的同学兴高采烈地打电话告诉宏岩,说他们马上就要参加军训了。可没有人通知宏岩。学籍所在学校没人通知他,因为他借读名校去了,人不在这读书,也就不能参加学校的任何活动。按约定,他只参加这个学校的期中、期末考试,包括体育考试。而借读的学校也不会有人通知他参加军训,因为他只是借读生,学籍都不在这儿。就是班级的其他活动,他也是可参加可不参加,因为严格地讲,他根本不是这个班级的学生。
  韦宏岩说,所有考上高中的同学都参加军训去了,原来读初中所在班级的同学中,只有他和俞幼联两个人没参加军训,俞幼联去了沈阳市另一所第一档的省重点高中借读。
  记者在与俞幼联的通话中了解到,在同学们都去参加军训的第二天下午,韦宏岩打电话给幼联,说这是自己第二个最悲惨的日子,悲惨程度和得知自己中考成绩时是一样的。“感觉自己已经不再属于任何一个集体,就是‘高考个体户’。”听到这样的话,俞幼联想找韦宏岩聊聊,“同是天涯沦落人,互相诉诉苦也会宽宽心”。可韦宏岩拒绝了,他说没时间,他要拼命学习,不能让父母卖房子的钱浪费一分。“宏岩的精神压力太大了,大到难以承受。”俞幼联说。
  2010年9月1日,韦宏岩去了借读的学校上学。他说从第一天起,就感觉到了被孤立。“其实,确切地讲,没有人孤立我,因为我不是这个集体中的一员。”他记得老师告诉他,他只是借读生,成绩与这个班无关,班级的所有荣誉也与他无关,包括体育课在内的所有活动,他参加与否都是自愿。老师对他的唯一要求就是他不能影响别的同学学习。当然,他有任何问题都可以问老师,老师不会因为他跟不上而放慢教学进度……
  老师这样讲,韦宏岩能理解,因为他比班上最低分的同学还要低50多分。他从小一直是班级的好学生,虽有心理准备,可还是觉得这是一种屈辱。
  接下来,第一堂是英语课,老师讲课时没有一句汉语解释。讲完课,老师提问,韦宏岩本能地高高地举起手,老师没叫他,而是叫了另一个同学回答。“那堂课,我举了4次手,没被叫一次。”
  下课后,同为借读生的靳宇找到韦宏岩说:“你举手时,很多同学都在看你,你没觉得他们的眼神怪异吗?”听到这话,韦宏岩当时就蔫了
  刚开学那段时间,韦宏岩上课认真听讲,可满脑子总是乱七八糟的。下课后,同学间的一个玩笑,也会让他想别人是不是在讽刺他。除了上厕所,他干脆就坐在座位上不动,这样就可以不和别人接触,也就少了一份尴尬。看书,看书,还是看书!可是,他无法克制内心的痛苦,自己像从天上掉到地上。从幼儿园到小学再到初中,他一直是老师和同学眼里的优秀生,是父母的骄傲。而现在,他似乎不存在了,他就像一朵随风飘荡的蒲公英,没有根、没有分量,只剩下―个任务一为高考而拼命。
  在校如此,回家更难。韦宏岩说,其实他已经没有家了。每天晚自习结束后,他骑自行车回到父母在离学校两公里外的地方租的房子。离学 校近的学区房太贵,他们租不起,租的房子只有31平方米。
  吃过饭,韦宏岩就得马上坐下来学习。而这时,是他最心神不宁的时刻,父母为了供他读书从早累到深夜,还卖掉了房子。为了让他学习,父母把卧室让给了他,两人挤在厅里搭的一张床上。所谓的厅,就像过道,只能放下一张床。他曾要和父母对换,父母说什么也不同意。
  对儿子的拼命学习,刘佳荣哽咽着告诉记者,宏岩每天都学习到次日凌晨一两点,早晨5点半就要起床上学。她和丈夫都心疼儿子,“感觉他不仅仅是学习累,似乎连笑都不会了”。刘佳荣和丈夫都知道借读让儿子孤独,“可如果不借读,儿子再怎么努力,最好也只能考上普通的一本,弄不好就是二本、三本的,那我们这些年的心血和愿望就彻底完了啊!”
  对此,韦宏岩的姥姥很反对。她说2010年10月初,看到外孙时,她抱着孩子就哭了。“孩子瘦得眼睛都陷下去了,穿在身上的校服显得特别肥……”韦宏岩的姥爷同样对让孩子借读表示不满:“宏岩的爸妈就是想逼死宏岩呀……”
  自从当上“高考个体户”后,韦宏岩的痛苦就接踵而至。
  2010年10月初,第一次月考后班级排名次时,他发现名次表上没有他的名字,便找到班主任。班主任告诉他:“不给借读生排名次是惯例。”虽然早已明白自己在这个班无足轻重,但韦宏岩还是很想知道自己在这个班的成绩究竟什么样,就恳求班主任告诉他名次。最后,班主任无奈地告诉他,因为他不参加排名次,有几科的老师没有批改他的试卷……
  听到班主任这话,韦宏岩仿佛被打了一闷棒,转身走出了教室,泪水在眼里打转。自己这么努力,老师却连试卷都不给批一下……接下来的几天,他上课一直无法集中注意力。
  借读名校之痛谁能懂
  11月初,韦宏岩回到学籍所在学校参加期中考试。班里的同学,他只认识一个叫韩杰的,这是他读初中时同校不同班的同学。考试前,韩杰和他开玩笑:“10万元借读的大才子,肯定能考第一名!”
  可是,考试开始,他又像中考一样紧张得大汗淋漓,勉强答完卷,不知道答得是对是错。紧张地等了5天,韩杰打电话告诉宏岩,宏岩只考了班级第14名,全校第152名。这样的成绩,考好了能上二本,考差点就是三本。
  出乎韦锡贵夫妇意外的是,接完这个电话,韦宏岩竟跪在他们面前哭着说:“爸妈,我不想活着了。我考了三档校的第152名,还有脸活吗?”
  儿子的话,把韦锡贵气坏了,他脱口说出了一句至今让他仍后悔的话:“那你有脸死吗?从小到大,你花光了我们拼死拼活挣的每一分钱,连房子都卖了,所有的亲人都在帮你。可你,竞这么没出息!你想死我不拦着,你就死给我看吧!”
  对于丈夫说出这番话,刘佳荣很意外。她告诉记者,那一刻,她冲上去打丈夫,边打边哭:“你要是逼死宏岩,我也死给你看!”这时,宏岩倒是异常冷静,他拉开妈妈,说:“妈妈,放心吧,我不会死的,我得考上一流大学……”
  韦宏岩说,打这以后,他晚上经常做噩梦,惊醒后就很难再睡着了。2010年12月初的一天,下午3点多,可能是太困了,他竞在数学课上睡着了。老师叫醒他,严厉地说:“你父母花那么多钱让你来借读,你却在课堂上打瞌睡,还打起呼噜。太过分了吧?”韦宏岩连忙站起来解释,说头天晚上学习得太晚了,实在有些挺不住了,才睡着了。
  有一个男生不知怎么知道韦宏岩在学籍所在学校考了152名的事,下课后,他当着众多同学将此事说了出来。其中一个同学阴阳怪气地说:“听说借读生回本校考试都拿第一啊,你这个呼噜先生怎么搞的啊?”同学们哄堂大笑。从此,“呼噜先生”就成了韦宏岩的绰号,“这是贴在我身上的耻辱标签,撕也撕不掉”。
  2011年1月初,韦宏岩又回去参加期末考试。进考场前,有男同学拿他寻开心:“从名校杀回来的,这回你要考熟啊,别再考得半生不熟的……”韦宏岩假装没听见,心想:“谁都可以嘲笑我、无视我、蔑视我,我就要考出个样子来给你们看看!”可一到考试时,韦宏岩就紧张,手心、额头不停地出汗,写字时手都在抖……
  结果,韦宏岩的期末成绩更差,只考了班级第21名,全年级第247名。“这次我父母没逼我,可能是他们对我太失望了。我觉得这个世界要抛弃我了,经常好几天都不想说一句话。”
  据刘佳荣讲,那是2011年5月初的一天早上,吃早饭时,宏岩满头大汗,突然昏倒了。紧急送进医院后,医生说是紧张劳累过度造成的,让他休息几天并放松情绪。可回到家后,宏岩就躲进被窝里不出来,连吃饭都不出来,并反复说:“我没脸上学了……”刘佳荣把这一情况打电话告诉了自己在外地出差的弟弟。刘向林叫姐姐马上带宏岩去看一下心理医生。
  刘向林告诉记者,那段时间他参加了一个全国性的大检查,一直不在沈阳,也就忽视了外甥的问题。“想不到他竟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和恐惧症。如果能及时发现,及时找心理医生治疗,也不至于这么严重。”经过4个月住院治疗,韦宏岩才出院,而后仍得接受每周三次心理治疗与疏导。
  “我不后悔拼死拼活地供儿子读书,我后悔送他去名校借读。这借读,毁了儿子啊!”韦锡贵和记者说这话时,眼泪流了下来。
  宏岩的姥爷和姥姥表示,宁愿让孩子平平常常,也不愿意让孩子受这份罪。他们还和宏岩的爷爷奶奶结成同盟,“与宏岩的爸爸妈妈作斗争,决不允许他们再逼孩子了。怎么现在的父母把上名校、考好大学看得比过去还重啊?我们那时希望孩子能学一门手艺养活自己就行,现在倒好,父母都要求孩子一律挤进名校!”
  在调查采访中,让记者更不安的发现是,初中借读名校的情况比高中借读名校的情况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无论是借读生的学籍所在学校,还是借读的名校,老师们都认为家长应慎重对待孩子的借读,因为从多年接触的借读生看,成功者是极少的。
  某高中名校的校长很坦诚地告诉记者:“我们收借读生,大多因为人情。”这位校长说,进名校借读,“考”的是家长的“本事”。每年中考结束后,都有来自“合作单位”的“朋友”及各类“条子”来联系借读事宜。虽然招收借读生能给学校创收,但违规招收借读生及一些成绩较差的借读生也给学校的教学管理带来一定压力。因此,如何处理好借读生问题,已成为这些名校头疼的事。
  责任编辑:邓宝君

标签:罹患 拼死 抑郁症 名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