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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谈_502笔谈

时间:2019-02-17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主持人:杨志学   地点:中国文联大楼《诗刊》编辑部房间号:502室   参与者:杨志学周所同   阎延文唐力彭敏   工具:电脑、键盘、钢笔、稿纸
  
  主持人语
  
  与本期其他栏目的作品相比,本栏目的诗在题材、主题方面不大好归类,故称“无主题变奏”。这样也好,可以使我们的笔谈更加灵活、宽泛、自由,如天马行空,不受限制。这是我们编辑部成员的一次集体亮相,是编者与诗人之间的一场不见面的交流。诸位同仁可以在这一摞稿子中任选诗人,任选作品,任选角度,取有合于心者,评头论足。
  
  无主题变奏
  
  小诗的着陆点
  周所同
  诗人卫克兴的两首小诗值得一读,其情令人动容:更要紧的是,他能在朴素、自然的语境里,将主观感受巧妙融入其中,最终,找到了小诗应有的着陆点;而正是这个“点”,使全诗凝聚并活泛起来;两首小诗的结尾处,你不妨多停留一会,或许,你就会认同我的观点;同样,诗人丁页的《玻璃上的歌声》的结尾,也很精彩;诗中那只小昆虫所象征的寓意,明暗交错的情感,锲而不舍追寻的精神,正是作者内心的歌声;另外,刘岳《西海固的水》也值得一读,短短五六行诗令人疼痛、落泪;能带给读者如此感受,应该就是好诗了。
  
  生命中永远飞舞的“风声”
  阎延文
  
  读本栏目短诗。仿佛在冬季的寂寥天空感受到一阵阵生命的风声,有时激昂躁烈,有时鲜嫩水灵。无论蒋林、刘勇还是菁菁。几位诗人都不约而同在作品中选择了“风”这个意象。这些新鲜而陌生的面孔,带来了风的芳香,也带来了诗坛功利和匠气之外的风一般的力量。
  诗歌是脆弱的。诗人只能用心灵,抓住生命中永远飞舞的风声。在菁菁笔下,诗是“春风里的丝绸”(《温暖的叙述》),“风筝的愿望被阳光照见,草垛发芽,这个动作如同飞鸟,将风速/一遍遍,孕育。”(《立春》)诗句显得年轻而美丽,如温暖明亮的阳光。而刘勇的《我跑在风的前面》,更结实也更苍凉:“空中飞翔的姿势有些飘忽不定,很容易让人想起脆弱”。在这里,“风”指向生命的疼痛,不动声色却惊心动魄。“我跑在风的前面/我的命和蒲公英一样”。是的,这不仅是“我的命”,更是诗歌在当下的命运。诗在漂泊,如风中的蒲公英一样飞速奔跑,却在漂泊中播下蓬勃浩荡的种子。这两位年轻的诗人,虽然有点稚嫩,却仿佛赤脚在田埂行走的孩子,使诗歌因他们年轻的生命重新焕发出清香。词语之花开得如此欢喜。在透明的风中如绿色植物般疯长。陆飘的《想念鲁迅》写得异常激烈,仿佛善恶力量在对峙,诗行短促如出膛的子弹。回旋往复的词语“慢吞吞”和“冷冷”,凝聚成这几行诗的骨头。而蒋林的《叫国庆的人》更像一粒种子,在“祥和的风”中咀嚼着记忆。这些作者并非著名诗人,但却用心灵捧出诗歌与土地血肉一体的神性。
  
  在词语中安放生活
  唐 力
  
  在这个夜晚,我的左边是取暖器,我的右边是诗歌。取暖器发射出橘红的光芒,温暖我的身体;而诗歌在词语中也散发着光芒,温暖我的心灵。
  冬夜是安静的,心灵也是安静的。我和一首诗相遇了:《我一直安静》,它在一些诗篇之后,安静地等待着我的到来。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有一颗安静的心。所以我们能用“用一个朴素的词来安放生活”,词是朴素的,生活是朴素的。当诗人海烟说出它,一首诗就散发着淡淡的光芒,诗性的光芒。有了它,一首诗就不一般了:人有了这样的认识,她自然能“把满是荆棘的路走得风生水起”,摇曳多姿。
  “用一个朴素的词来安放生活”,正如高雷《在小镇上》,长久地生活,长久地品味,他安放了他的生活,“我种植了睡眠、爱和亲情/收获了内心的物、空间的灵和安静”,他的收获是巨大的。正如一个小孩,张开了手臂,就是地平线。重要的是张开,更重要的是“摆出了一个,飞翔的姿势”(张惠芬《地平线》),因为张开,就是可能;因为飞翔,就有无限创造的可能。
  在生活中,每一个人都扮演着不同脚色,“一个我分裂为无数个我”,“无数个我集于一身,拥挤而疲惫”(李以亮《许多个我》),这是现代人的困境和无奈。如果学会了生活,学会了安放:安放自己,安放自己的身体,安放自己的心灵,一切或许将变得美好。“一抹细线,仿佛一抹神经,无声无息,将你我连接”(李以亮《地图》)。
  让我们都用一个朴素的词,来安放生活。
  
  安顿心灵及其方式
  杨志学
  
  我想接过唐力的话题来谈。他说“在词语中安放生活”,实际上是借用了诗人海烟的诗句“用一个朴素的词来安放生活”。我想唐力肯定是被海烟的这句诗击中了。这句话也让我联想到唐力的生活。他从遥远的重庆大足县来到北京,来安顿自己的生活。他一边用取暖器取暖,一边用诗歌取暖。他在同时安排着自己的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说来也许是巧合,诗人海烟也是大足人,她仍然在大足安排生活,而唐力已经远走他乡。这里,他们的交流也便有一些同乡人的成分在里面。
  读这些作品,感觉到一个个诗人在漂泊,寻找,安放。漂泊中会怀念亲人、故乡。像刘明柱的“母亲远眺的目光/是我夜行的灯笼”(《漂泊?乡愁》),田小幺的“去往哪儿,都带着故乡的人,/终究是有福的。”(《西藏》),都给人以温情和表达的美感。从本质上看,所有诗人都是在寻找精神的故土和家同。诗人在词语中安放的是心灵,如果心灵安顿住了,也就有幸福感了。这里最重要的是情感的真诚。在这个世界上,建筑工程有弄虚作假的,人体器官有造假的,商业广告有假的,对这些假的东西我们却常常发现不了。而诗歌里不能有假的。诗歌里的假,哪怕一丝浮华,也是逃不过读者的眼睛的。当然,在真诚的基础上还要讲究表达,要有艺术的含量。像菁菁的“比月亮更高,比滴答声/更久远。这是有别于春天的,一个春天”(《这样的幸福》),便注重表达的婉转,耐人寻味。技术含量大于情感的分量,或情感分量大于技术含量,都不是诗的最佳状态。而情感分量与技术含量恰到好处的交融,才会造就上乘之作,才具有最大的艺术含量。
  
  温暖和百感交集的旅程
  彭 敏
  
  刚刚从遥远的湖南车马倥偬返回北京,摆在面前的即是一大摞彩丽竞繁的诗歌。十指喧嚣匆匆阅过,那些微微发烫的诗句便如火车喊过辽阔大地时频频浮出夜幕的城市和村庄,裹挟着光芒和暗淡,交织成一条“温暖和百感交集的旅程”(余华)。
  和诗人李以亮最初的相遇是在他翻译的米沃什诗中。机缘巧合,恰在我怀揣那本诗集出外游吟而归的当日,经一位朋友的引荐,我邂逅了这位“户主。良民。嗜烟者”,以及“几个城市的过客”、“几首诗歌的作者和译者”,以及“天空、几何学、康德、伊比利亚美洲以及诸如此类事物的爱好者”(李以亮《许多个我》)。无数个李以亮“集于一身,拥挤而疲惫”,让我想起西川所说诗人应从“个我”走向“他我”继而走向“一切我”、应在精神上生活于无数个不同时代的论断,内心的纷纭复杂乃至分裂无序、不同“我”之间的冲撞龃龉和融汇交通或许会使一个普通人备感煎熬。但却恰恰能令一个诗人获得更为广大的命名权、更为丰富的表达冲动和言说能力。
  当李以亮的“许多个我”还“在城市,道路,山脉,河流之间盘桓”(李以亮《地图》),青年诗人刘勇则“跑在了风的前面”(刘勇《跑在风的前面》)。冬日里洁白雪花那飘忽不定的飞翔姿势和方生方死的脆弱本性让诗人联想到纷飞的落叶和经风的蒲公英,那样莽撞的遨游纵然一时招摇,最终却要将飞翔的翅羽引向不知所踪的旅程。这自然当中微不足道的悲剧引发了诗人怆然的身世之感:“我跑在风的前面”,“我的命”也“和蒲公英一样”,来路已断,对未来却“无能为力”。
  与李以亮的智性内敛、刘勇的沉郁酸涩相比,女诗人菁菁则以柔软温馨的笔调与爱人“在起伏的波浪中笔直地相爱(《温暖的叙述》)”、“在不声不响中暖暖地交谈”(《这样的幸福》),描绘着幸福这样一个“穿金戴银的/中心词语”(《温暖的叙述》)。整饬的结构、精致的语言、不时闪现出来的热烈大胆的女性情怀,读之倍觉温情脉脉。
  
  主持人小结
  
  无主题变奏出的“主题”
  面对这些诗人的“无主题变奏”,阎延文谈“飞舞的风声”。彭敏谈诗歌伴随下的“旅程”,周所同谈“着陆点”,唐力谈“安放生活”,杨志学谈“安顿心灵及其方式”,从看似内容分散的作品中,大家谈出了一些共同的东西,可以概括出的几个关键词是漂泊、安放、温暖。这可以说是无主题中的“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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