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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意”与“诗情”\“禅趣”的圆融互通】禅思与诗情

时间:2019-01-26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摘要宋代水墨山水画的审美意蕴,“画意”、“诗情”、“禅趣”三味圆融互通:一是,意境的圆融互通;二是,“不隔”的观物方式与“妙悟”的思维方式圆融互通;三是,审美意蕴圆融互通。
  关键词:三味圆融意境观物与思维审美意蕴
  中图分类号:J20 文献标识码:A
  
  世界绘画史上分为东方绘画体系和西方绘画体系两大类。中国画,简称国画,又可称之为“水墨画”或“彩墨画”,在世界美术领域中自成体系,独具特色,成为东方绘画体系的主流。
  水墨山水画始创于唐代大诗人王维,与他的田园山水诗堪称唐代双绝。王维对于绘画的贡献在于:一是,形成一种“诗情画意”风格;二是,初步奠定中国“水墨山水画”之基础,故他被后人尊为“文人画南宗之祖”。王维深受母亲影响,笃信佛教,“晚年惟好静,万事不关心”,他的诗被认为“字字禅机,句句佛境”,充满禅趣,因而他又被称为“诗佛”。水墨山水画从一开始,诗人画家王维就把“画意”圆融于“诗情”,正如苏轼评价的:“味摩诘之诗,诗中有画,观摩诘之画,画中有诗”,同时,这一“诗佛”把“禅趣”渗透于诗画中,泼洒出一个处处充满“禅趣”的纯净山水世界。
  一“绘画”与“作诗”、“参禅”之意境的圆融
  水墨山水画到了宋朝,发展到了一个高峰,同时参禅之风也日盛。北宋中期的国力趋弱,士大夫大多陷入新旧党争,外加北方少数民族侵扰,士大夫报国无门之下,转而在“齐荣辱、忘生死、等存灭”的禅家思想中得到启悟,以“静心、冥想、体悟”的方式,做“去欲、主静、贵无”的禅修。宋代当时的儒生的行为方式被形象地概括为:半天读书,半天静坐。连宋理学说也被认为是“阳儒阴佛”。
  宋的山水田园诗虽没唐代王孟之幽美,宋的山水画却达到了顶峰。
  绘画、作诗与禅修的“静心、冥想、体悟”的意境相通。宋水墨山水画多半出于信佛文人画家、画僧、诗僧之手。在苏东坡看来作诗与参禅是互通的:“暂借好诗消永夜,每逢佳处辄参禅”;而他认为“诗画本一律,天工与清新”,而拥有这种诗般妙想的画师代表便是王维。他称颂王维“诗人与画手,兰菊芳春秋。又恐两皆是,分身来入流”;诗画相通,亦是北宋山水画家郭熙的重要美学思想。郭熙有言:“然不因静居燕坐,明窗净几,一柱炉香,万虑消沉,则佳句好意亦看不出,幽情美趣亦想不成,即画之生意,亦岂易有。”在此处郭熙把修禅、作诗、绘画三者相互滋养,秘响旁通的境界联系起来,在禅的静穆中走向诗画的胜境。
  坐禅修的是“静滤”,即“净心”、“滤念头”。“四大皆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的“空”来自“心灵的空”,即“净心”,生死不染、时空不羁、无欲无求、去住自由,这是空的境界才能有的大自由。禅修时沉至极致的静穆里方能真切地感知世界的毫末之动:“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王维《鸟鸣涧》)。只有在静寂的禅境中,心境才能获得极度的自由,例如,不动的彻悟之境与激情沉醉的审美愉悦相偕不二。无心任运,这种充满自由、本然天真,这种无羁无绊、出入无碍的大自由,才能在山水世界里感受到心的空,领悟到世界的空。皎然《闻钟》那“永夜一禅子,泠然心境中”,就是一种走向极处的圣境―禅境。而宋代士大夫推崇的,正是王维这种“身心尘外远,岁月坐中忘”的平静不惊的空心,他的禅诗无心淡泊、斫去雕饰、独得天真,正是他在禅意灵性里,在静穆凝寂的观照里,无心偶得、意到便成的率意之作。
  中国人对“无意”、“无心”、“无法”的大自由、大自在境界推崇,来自于老庄哲学,后得之于魏晋玄学、隋唐佛学,尤其是中唐后的禅宗之推波助澜,对文人艺术家影响至深。
  画僧石涛曾说过:“无法而法,乃为至法”,苏轼的书法:早年姿媚、中年圆劲、晚年沉著,是他“点画信手烦推求”的结果。庄子的《庖丁解牛》,不以目视而以神遇;嵇康形容自己的演奏,是“目送归鸿,手挥五弦”;书家心无牵挂,信笔直书,如怀素“狂来轻世界,醉里得真如。”,醉后才能做到“无心无法”,任意弄墨,笔走龙蛇;张志和画山水,皆因酒酣乘兴,击鼓吹笛,或闭目;或背面,舞笔挥墨,应节而成(颜真卿评)。这种无意、无心、无法之作,“忘形得意”,皆是在“静滤”的禅境里,在心空的大自由、大自在里方可快意挥洒,世间种种全不萦怀。
  二“不隔”与“妙悟”
  寄情山水是唐宋士大夫的山水诗、山水画发展成“禅意美”的内在动因。中国士人总会有隐逸情怀,“青山绿水共为邻”,亲近、融入真山真水,清远静美的大自然,可一扫身心疲惫,荡涤心性,超然尘外,这正与禅所说的“见山是山,见水是水”,“净心明性”的禅修与大自然圆融。“一生几许伤心事,不向空门何处销”(王维语),山水如诗;如画;如禅,使仕途颠沛、劳顿的士大夫的身心得到慰藉,化去身处红尘世俗里的焦虑、冲动与挣扎,禅的魅力既是宗教的终极救渡,又是审美的愉悦。
  例如,王安石《游钟山》中:“终日看山不厌山”,山水常有,但啸傲山林的隐逸之行不常有,“终日看山”不可行,凭借画卷弥补无法亲近山水的缺憾,于是,山水画变成了满足士大夫隐逸情怀的替代品,士大夫 “澄怀观道,卧游以理” 的情怀,“借咫尺之图,尽千里之观”,使山水画超越山水本身,拥有了独立的审美价值。
  诗人、画家对山水自然所采取的审美观照方式与禅悟相似:即“天人合一”,“以物观物”。禅不是让我们向外觅求,而是向内观照。它让我们回归自然、回归神性、回归真如。“澄怀观道”的起点是“观”,观之时,心冥空无,澈如寒潭,洁如月华;而随机触缘,凝然于眼前一物,在当下体悟无限,于瞬间领略永恒――明心见性。由观―照―寂,这是禅悟的历程。唐宋禅诗画中山水与禅不二相融,将佛理融入清涧溪潭、林野山岚。慧远大师在山水之美中感受到佛理与自然的“不隔”――“感至理弗隔”。在自然中体悟“道”,于心悟理:“妙不自寻,遇之于天”,悟道通透之心,因为不执著,境自天机来。“青山不碍白云飞”,人间种种不平在静绝尘氛中归于无,例如,苏轼所说:“此心初无住,每与物皆禅”。山水即我,我即山水,山水是禅,山水是画境、诗境是禅境,之间交融和合。
  王安石晚年那些虚涵静美的诗,沉浸在一种淡极的平和、静穆的禅境中――“月入千江体不分,道人非复世间人。钟山南北安禅地,香火他日供两身。”(《记梦》)。晚年的半山老人王安石以最平淡、最无惊的心凝视着宇宙和自然,宇宙的运行、生命的起灭,都以纯粹的诗境画境之语,代替禅语,将心悟之理淡淡化入眼前之景:一花一草,一山一水,一屡一痕,这样的心境、画境,是诗人对景无心、直觉观照中获取的,是对“云从无心来,还向无心去”的自然真谛悠然心会。而苏轼的禅悟之心,是他经历了大起大落、大悲大喜、大风大雨之后,以无动无静、无惊无喜、无得无失之心,悟到“一蓑烟雨任平生”的安然,以空前平淡之心,悟到“空山无人,水流花开”的禅趣,是他对这个世界的凝然观照,正是“直觉体悟、宁静观照”的观物方式,径直照出了禅的本质。
  绘画、作诗与参禅的思维方式体现在“妙悟”二字。禅宗分“南北宗”:神秀一派主渐悟,慧能一系主顿悟,而南宗的“顿悟”禅学成为主流。南宋文学家严羽的《沧浪诗话》倡说以禅入诗,认为“禅道唯在妙悟,诗道亦在妙悟”,只有“悟”才是“当行”、“本色”。苏轼等人又倡说以诗入画,以书入画,诗、画、禅皆求心到神会。体现在画作中的禅,只能是与艺术圆融的禅,这个禅不是禅理,而是情趣,贴切地说,是“禅趣”、“禅境”或“禅味”,并且,它往往是融合了儒、道等因素的“禅趣”,因禅僧注重电光火石般的顿悟式思维方式,于是佛祖拈花,迦叶只能回报一笑,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绘画,最妙的状态就如同参禅,“恰恰用心时,恰恰无心用”,学艺如学禅,一落言语,即非真意。
  三水墨山水画的审美意蕴之“三味”
  水墨山水画正如著名画家吴冠中在《画里阴晴》中形象地把它比喻成“阴雨天”:黑、白、灰的清幽、素淡、朦胧的天地里,山水若隐若现,似有似无,一片空,让人想到“斜风细雨不须归”、“微雨洗春色,诸峰生晚寒”的诗境。园林艺术家陈从周曾说过“白本非色,而色自生……池水无色,而色最丰”。水墨画中黑白世界的素淡、宁静是一种美,独特的美,这种审美观来自于禅学中的色空观念:这黑、白、灰的世界可称得上是无色的世界,黑白的世界简朴、素净、纯真、不造作,中国哲学家认为,这样的颜色才是真的,是本色的。如老子所提倡的无色美、无言美,认为“无”是世界的本。他说:“五色令人目盲。”他认为最美的颜色是白,也就是无色,这一思想在禅宗中又得到了加强。
  水墨画的出现,在一定程度上就是为了表现禅的这种黑白世界。深受禅学思想影响的“诗佛”王维,创立了水墨画这一黑白世界。他的水墨山水画,无不禅理通透,禅味十足。王维说水墨画“肇自然之性,成造化之功”。水墨画体现了自然的本性,表现了宇宙深层的奥秘,水墨画的黑白世界,能穿越时空的隧道,把我们带到远古的混沌洪荒的本然宇宙世界。
  画要以“幽寂之山谷,合幽寂人之心”。以南宗为主流的禅教张扬以无欲无念、无喜无忧的澄澈透明境界为旨归,这种微妙至深的禅境或可表述为“空且静”之美:宋代水墨山水画,充满着诗般空静的“禅趣”。
  空白与笔墨相遇就是绘画。文人画重简,无干的事物皆可简化,甚至简到“零”,“零”即是白即是空,“计白当黑”,空白能给人以无尽深远悠长的感受。有趣的是,南北宗画派都喜欢用白的本色做意象(白即是空),北宗用“白雪”,而南宗用“白云”做意象。有位僧人问镇江万寿和尚:“如何是迦叶上行衣?”万寿说:“鹤飞千点雪,云锁万重山。”一雪一云,皆是白。北国很常看到大雪飘飞、白雪皑皑的画面,雪是干净的、洁白的,“白茫茫一片真干净”,荡涤尘埃,雪是不加装饰的本色世界,雪是一个无尘的净界,雪是冷寂的,让人忘记尘世的烦躁,清洗灵魂,获得一种安宁和超越。
  中国诗人喜欢吟雪。在雪中,诗人体会着永恒的宁静,性情的怡然。司空曙的“闭门空有雪,看竹永无人”,这些咏雪诗,无不是诗人内心清静孤往世界的真实写照。王维这一文人画南宗之祖,就是中国画史上第一个将雪景作为表现意象的画家。他的《雪溪图》创造一个“雪意茫茫”的寒意和荡尽污垢的明洁之境。
  如马远的《雪滩双鹭图》,此图远山雪白,空一片,近处溪流、枯荻、老树冰凌历历,尽出北宗“荒寒空寂境界”。把空、寂提升为主要的美学客体对象,其审美意尚充满禅趣。
  马远、夏圭的画,多取寥寥一角、微微一隅,几枝枯木、一拳顽石、数杆青竹、一弯瘦水、几抹远山,画面大部分是空白或远水平野,只一角有一点点画,令人看来辽阔无垠而心旷神怡,在画幅上的大片空白,简率中透清旷,韵味悠远,形成独特的“残山剩水”之禅趣。
  南宗画多以“云山烟水”为意象,写迷远之境:迷离恍惚,云雾盘桓,山水空蒙。北宋王诜的《烟江叠嶂图》:烟雾弥漫之崇山峻岭,空旷浩渺之大江之上,远景寒山,渐远渐淡。正有王维描绘的“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的超尘绝俗之清幽。又如,米芾独创山水画中的“米家云山”的画法,善以“模糊”的笔墨作云雾迷漫的江南景色,完全用水和墨画出,不施任何其它色彩,显得朦胧飘渺。此迷远画境真如许承先《疑庵诗》诗云:“悠忽虚无境,迷离山水情”,尽显空灵清幽之禅趣。
  把杳霭卷入巨大无垠的空无里,在这一片空白的虚无之中,又不是一无所有,一个灵动的心灵世界蕴含其中,“白云回望合,青霭入看无”之类,说是“皆所画也”。这诗情、画意又非常符合禅宗的“真空生妙有”的理论。
  
   参考文献:
   [1] (宋)苏轼:《东坡跋书?摩诘蓝田烟雨图》,西南师范大学出版社,1993年版。
   [2] (宋)苏轼:《苏轼诗集》,中华书局,1982年版。
   [3] (宋)郭思、杨伯:《林泉高致》,中华书局,2010年版。
   [4] 吴冠中:《我读石涛画语录》,山东画报出版社,2009年版。
   [5] (东晋)僧肇:《涅 无名论》,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年版。
  
   作者简介:彭维芬,女,1966―,广东清远连山人,硕士,副教授,研究方向:现当代文学,工作单位:广东文艺职业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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