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引:如果没有清晨,我会咬紧你的心;如果没有星星,我会咬紧你的黎明。 一 书房里的灯光像刚刚清扫过一样干净,打开白纸黑墨的瞬间,我也打开了行囊。
一直向南,何以度过良宵啊?何以若有若无。追赶喉咙里的乐队?
我闭上眼,昨晚留下的霜花依旧哭泣着。
昨夜的星星失眠了。
它说:“时间过去再久,也是黑色的,也是暗香浮动。”
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我知道,温暖蔓延到雪线以上。
阳光与被流放的蝴蝶都隐在我心中。
它们带着颤音说:“你们的世界,只有两种颜色。”
青和蓝,没有后缀,亦没有前缀。
二
你和我沿着诗歌的残片久久不能平静。我们在一丛又一丛文字的影前,翻唱浪花奔泻的呻吟。
也许,我们注定就是在宿命中纠缠不清的情人。
那么,在引线还没有出现之前,我们就爆破自己吧!
一种记忆经过,它在我们的舌苔前烙上新伤和旧痕。
如今啊,新伤还在,旧痕跌碎万种风情。
三
一泓春水是和谐的,花,盛开在其中。
梦中的情境提前抵达,它来时是这样的:背影是最经典的部分,其他更多经典的部分被看成一幅画。
画面上有一枚图章,它上面刻印着思索的美和狂飙的美。
美是撕不破的。它粘合的答案,一半在我眼里,一半在你眼里。
四
一支叶笛路过去年的雨季,我们看不见水的漪澜。
你将漪澜比作一只容器,我是这只容器的主人。容器一会儿大,一会儿小:一会儿有,一会儿无。
它大的时候,你的心是圆满的。它小的时候,我的心是丰盈的:它有的时候,你是我的:它无的时候,我是你的。
突然,它也会变形。
哦,我等你的锐角消失了。
那条呼唤的水路,成为一条射线。从一个端点开始,一个岸正在远离……
五
如果不是花言巧语,是什么?
如果不是夜幕的背影站在另一边,你怎么能够再度出现?
如果啊,如果你不说爱情像植物,我又怎么能理不清分秒的晃动?
很显然,爱不在笔尖。
它在心尖,在一条船里边。
六
温习一次海上最初的相遇,我想起了许多,包括寂寞的水手和向日葵,甚至泡沫和垃圾。
在一个玫瑰花泛滥成灾的时代,如何去洗涤神往的摇篮?
又如何守住水边即将枯萎的红叶?
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质问。
在尚未被装裱的血液里,流淌着承诺、交响,还流淌着肢体的躯壳。
一首没有结尾的抒情诗砸在水波涟涟的触觉上。
举起手吧,每一个指头上,都满载着爱的情节。
七
我想用撒谎的方式逃离或者抱紧。
在我说出“于心不忍”时,风跑得更远了。
你指着天空,要把云喊下来。其实,你是想把我喊下来。
我坐在云端,享受雷电的抽象和虚无,同时也享受你将希冀的光敛起又折断所带来的冲击。
我不在意是什么构成了封闭的路,我只在意是否会被浪迹天涯的风一直牵着?
直至,死亡……
重点推荐:作者自由地把世界拆散,然后重新拼构成她想要的那种样子,在她的作品中,人称不止三个,我你她随意调遣,安放在任何她所指定的位置上。这一组作品如果仅从表象上看。似乎表现的是男女的肉体和灵魂在一个夜晚里的缠绵对话。其实这种场景只是栽体,作者是在寻找他者,她的完成者,为了生命能够真正“温习一次海上最初的相遇”。诗歌是她寻找的路径,她意识到自己与文字语言“注定就是在宿命中纠缠不清的情人”。然而诗歌的可能性也是极其有限的。这让她只能无奈地感到:“你和我沿着诗歌的残片久久不能平静。”为此,她只好让自己与文字的千军万马一起随处引爆任何既定的思维结构。企图完成自己对于世界的拆解与组合,找到已经“不在”多年的“我”,咬紧绽放生命的黎明不放。
――灵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