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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照时手怎么放 放,,手

时间:2019-01-17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写童年不是个容易的题目:童年仿佛很近,然而幼稚的记忆是模糊的,片段的印象也没有时间的顺序,我很难找出一条逻辑清晰的线来叙述。儿时跟父亲相处的时间少,但个别的场景分明,大部分时间都环绕着母亲,但是因为太多,印象就朦胧成一团。
  我的父母亲太不一样了:父亲扮演了一个放任自由的角色,但是对我的成长细节没什么理解,相对之下,母亲就成了集责任于一身的严格的教育者,但是充满温暖。母亲和我最大的歧异在于,我只在乎好玩,她却很在意什么是我将来需要的才能或者品格。譬如弹钢琴,在母亲面前假装练琴练了8年,其实根本没练,今天也全忘光了;这场拔河,我是赢了。譬如游泳,母亲说游泳很重要,但我总是用最慢的速度走向体育馆,好几次,我走到的时候,游泳课已经下课了。被母亲逮着时,她会连拉带扯地把我塞进汽车里,一路“押”到游泳池。但是这种猫抓老鼠的游戏,总是老鼠赢的几率高。
  我承认自己是个顽皮的孩子。琴弹得不好,泳游得不精,我也没法倒过来“指控”她说:“当年我小,你应该强迫我啊。”因为我记得那么清楚,当年她就说:“好,现在我不强迫你了,但是你长大以后不要倒过来埋怨我没强迫你啊。”
  尽管我们之间一直有这种成长的“拔河”,母亲却仍然以一种安静的、潜移默化的方式,把我教育成了一个,用她的语言说,“像一株株小树一样正直”的人。跟我接触的德国人总是说:“华安的思想和举止特别成熟。”我大概不得不感谢我的母亲,是她教会了我如何作深刻的批判、理性的思考,尤其是对于现象如何敏锐静观。当然,并非事事美好。我超强的“敏锐静观”能力,往往不是用在该用的地方,譬如课堂里枯燥无味的讲课,而是在不该用的地方,譬如课堂外头唱歌的小鸟。接连四年的成绩单上,不同的导师却都写相同的评语:华安不够专心。
  我记得五年级时,母亲收到学校一个通知:如果认为孩子有音乐天分,家长可以带孩子去面试,以便进音乐资优班。母亲以为这是所有孩子都得上的课,因此如约带了我,准时到达音乐教室门口。坐在钢琴课旁的老师,要我开口唱一首最简单的德国儿歌,我却当场吓呆了,一个字都唱不出来,咿咿呀呀不成音调,手指放上琴键,却一个音也弹不下去。音乐老师显然不耐烦了,跟母亲解释,这是有特殊“天分”的孩子才需要来,母亲却觉得,她收到的信明明说是每个人都得来的。
  当然母亲理解错了。
  那是第一次,我发现,德国是一个母亲不熟悉的“异国文化”,在这个“异国文化”――我的“本土文化”里,我比她还行。10岁,我就发现,在抽象思维和大视野、大问题上,她好像懂得很多,但是德国生活里的琐琐碎碎、点点滴滴,华安懂得多。因为这种“分裂”,我就常常和她有不同意见,最严重的时候,甚至还因为有这样不进入“状况”的母亲而觉得羞愧。
  今天,我却以母亲的“异国文化”为荣,以这样的母亲为荣。即使我们在过去的岁月里常常有沟通的困难,我想告诉她,不要忘记这些过去的记忆,因为这些记忆,会跟着我们的人生,一生一世,只不过,它们不再像我们儿时那么明显。你可以说:“孩子你慢慢来。”可是有时候,快快地“放手”或许也是必要的。我知道,这很难,难极了,但是如果你记得我们儿时的甜蜜时光,如果你知道你在我们心中永远的位置,或许,它就会容易一点点。
  ――华安写于十九岁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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