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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是蜜糖半是伤】半是蜜糖半是伤19bαby

时间:2019-01-25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1924年春天,日本东京,樱花如雪人如潮。樱花树下,年过而立的白薇,穿过万千红男绿女,与杨骚相遇了,从此,这位清秀儒雅、眼神清凉的年轻诗人,成了她的桐花万里路。 那时,白薇为爱出逃,落下一身伤病,一颗玲珑心,也千疮百孔,她称自己是“三无”女人:生无家,爱无果,死无墓。杨骚因初恋情人凌琴如琵琶别抱,而深陷失恋的泥潭,痛不欲生。同是天涯沦落人,他们像两只寒号鸟,在异乡的凄风苦雨里,相互偎依取暖。
  白薇爱上了杨骚,像一条落岸的鱼,突然有了水滴的滋润,便死死地缠上去。“我十二分的想你。凄凄切切地,热泪如雨滴。我的心痛极了。天天哭上三四回。我只想看你,不知道为甚么要看,我只要爱你,不知道为甚么要爱……”爱得透明赤诚,毫无保留,像绑着炸药包行走在烈火中,几近癫狂,仿佛他就是她的天,她的地。夜半梦回,她缠上来,一遍遍地问,爱吗,多爱,很爱是多爱?这样的痴痴缠缠,这样的烈火烹油,这样的火花迸溅,杨骚只觉得烈焰灼灼扑面而来,他害怕了,说到底,她只是他的小小的驿站,是他疗伤的药,他失恋的心需要一场恋爱来按摩来治疗。他走了,不辞而别,欢如朝露的日子,刹那间,又成寒雨秋霜。
  杨骚回到杭州后,方告知白薇:“十二分对不起你,没有和你告别。”他劝白薇:“莫伤心、莫悲戚、莫爱你这个不可爱的弟弟。”没想到,一星期后,白薇出现在杭州,出现在西湖葛岭,他的暂居处。她穿着褪色的碎花裙子,雨顺着发梢,一串串淌下来,大眼睛显得更大,眼神仓惶,像星星点点的火花,在辽阔的波涛里明明灭灭。路费是千辛万苦借来的,杭州是她当初千辛万苦逃离的,可现在,她穿越千山万水,只愿随他天涯海角,做他的“降臣”、他的“婢女”。她哭泣着说:“爱弟,我非爱你不可,非和你往来不可。你要尊重我的无邪气,不要把我无邪气的可爱的灵魂杀死!”杨骚却异常冷淡,像暴怒的狮子,大声喝斥痛骂,留下一句:“别跟来,三年后再来找你。”便扬长而去。
  孱弱的白薇病倒了,昏昏沉沉,头痛欲裂。她没钱交房租,没钱还药费,甚至没钱吃饭。后来,她卖掉了一部诗剧作品,才摆脱困境。然后,她仍然四处寻找他。
  杨骚逃回到漳州老家,白薇的信件追来了;杨骚逃到新加坡做了一名穷教员,不久,白薇的信又尾随而来。她像一根青藤,沿着杨骚的脚印,一路疯长。她给他写了无数情书,她把所有的深情和思念都融在字字句句中,全世界都是她不绝如缕的相思。可杨骚很少回她的信,偶尔回,也是只言片语。白薇也绝望,也痛苦,她想过死,想过自杀,她手中的笔,唾泪成珠写相思,她只好把这痛,化为人间的悲欢离合,爱恨情仇。
  1927年10月末,一个晴朗的秋日午后,他回来了。
  魂牵梦萦的人,就在眼前,她顿时泪流满面,悲喜交加。四目相对,他清凉的手指抚过她的脸颊,那如十四行诗般的忏悔,把她所有的心酸、痛苦、寂寞和等待,都消饵无踪,蛰伏在心底的爱情,刹那间又沸腾了。她接纳了他,以地母的悲悯,以情人的热烈。
  失而复得,有他的岁月,她是满足的,欢喜的,幸福的,就是梦中,都偷笑出了声。颠沛流离之后,他也知道惜取眼前人,知道珍惜平静安稳。他们朝夕相守,谈诗写作,才思如洪流奔涌,上海滩的街头巷尾,都流传着他们的诗情画意,他们双双成了上海滩的文学新星。
  他们决定结婚。向亲朋好友发了请帖,到餐馆订了席。良辰吉日到了,亲朋好友、新知故交都来了,白薇红裳新装,在座间,笑意盈盈接待来宾,多年苦恋修成正果,任谁,都掩不住那份欢喜。可杨骚久久不来。盼得眼睛都穿了,心急如焚,在众人面前却不敢流露一分半分。一直到曲终人散,杨骚仍没有出现。她在小说里都不忍写下的情节,杨骚竟在生活中,给她来了一出。
  婚没结成,可让她做梦也没想到是,声称要经历一百个女人的杨骚,却把不名誉的病带给了她,她本就孱弱的身体,又遭重创。繁华落尽,她发现,这些年,她给自己披了一件爱情的华衣锦裳,耀眼炫目,可一路的荆棘,一次次刮破它,刺穿它,蹂躏它,她虽然奋力维护,努力缝补,倾力修缮,可补丁遍衣,她再找不到原来的模样了。万念俱灰后,她采取的一种决绝的姿态:她要绝了与杨骚的情爱,断了自己的痴念,于是她把情感的最隐秘处公之于众,也为两人的感情画上句号。近二十万字的《昨夜》出版,是一场为爱情公祭的盛宴,它像一把匕首,割断了他们之间的风花雪月,朝朝暮暮。
  抗战后期,他们又重逢了。在重庆,体弱多病的白薇旧病突发,发高烧,说胡话,几天几夜昏迷不醒。杨骚对病中的白薇照顾得无微不至,七天七夜衣不解带,寸步不离,精心呵护。他请求原谅,渴望重新开始,要好好弥补她。也许,哀莫大于心死,白薇对爱情心有余悸,历经千帆,她断然拒绝重归于好。病刚能起床,她就扶着拐棍,回到了自己简陋的小屋。她说,“悲剧,我演够了,再也不愿做悲剧的主角了”。她给杨骚的信中写道:“你现在变成一个完全的好人了,在这一转变下,从此,你栽在我心里的恨根,完全给拔掉了,你在我身上种下无限刺心的痛苦,已云消雾散了……”
  情伤,爱殇。杨骚明白今生与白薇修好无望,他远走南洋,与当地一位华侨女孩结了婚。在南洋,他每月薪水不到70元,却寄50元给白薇。白薇再没有恋爱结婚,自我放逐到北大荒和新疆,独自一人,终其一生。
  摘自《东方今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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