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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丽丽作品 评委把丽丽的作品评为一等奖反过来

时间:2019-02-22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千呼万唤小草坝      汽车的DVD里传出一阵阵的歌声,“青青小草坝……无论我走到哪里都会把你怀念”。渐渐地从窗外弥漫进来的云雾中,发出淡淡的青草香味,我们知道小草坝就快到了。
  中国作家走彝良采风团是昨天到达云南的,这个地处乌蒙山区的彝良县给予了我们最热情的接待,以当地最热烈的礼仪迎接着我们的到来。这里是云南的少数民族的聚居区,境内有苗族、彝族,他们的性格很奔放,好客,能歌善舞。昨天在晚宴上,这些苗族、彝族的女孩子们灌了我们不少酒。你想有七八个身穿花衣的美丽姑娘端着酒壶来到桌边,领头的是一个瘦瘦的苗族女领导,带着姑娘们用尖细高亢的嗓音唱起敬酒歌:“大表哥,三表妹,我们一起来喝酒,管你会喝不会喝,大家都要喝”,你能不喝?就算轻轻地抿上一口也可以。兄弟民族的爽直火辣的性格就像杯中的酒一样,虽然热烈,却不会上头,不会令你丝毫不适,除了浓浓的情谊外,还因为这杯中的酒中有着天下最好的药材――天麻。
  今天我们就是到天麻的故乡――小草坝。这里的天麻是天下最好的品种,天麻素含量很高,而且绝对天然没有污染。只是这里公路尚未修通,仅有一条土路,坑洼不平,相当难走。所以很少有人知道小草坝,知道这里的优良天麻。
  当晚小草坝林场的主人请我们在林区一间很小的餐厅里吃饭。这里从前是林区的办公室,现在二楼改为简易的招持所,一楼则是小卖部和饭馆。看样子这海拔二千六百米的山顶,夜间很冷,小卖部里正燃着一只大铁炉子,四周围着一圈木凳竹椅,好像每天有人在此烤火。这里尚待开发,一切从简,可是恰好保留了许多原生态的东西。当晚的一桌饭菜中,有凉拌天麻、炒天麻、天麻鸡汤,还有天麻酒。鲁迅文学奖的新科状元王祥夫好酒,喝过几杯后,连连赞美,好酒好酒,好酒不上头。第二届鲁迅文学奖得主徐坤则惊呼,太奢侈了,我们城里的天麻贵得吓死人,药里只放一点就了不起了,这里却拿它做菜。太不可思议了。大家都在感叹:在小草坝这里,我们把一辈子的天麻都吃了。
  我是从来不喝酒的,今天也喝下了不少天麻酒。很奇怪,一向对酒精过敏的我,今天却像没事一样,丝毫没有醉意。只感觉脸红,血液在全身热烈地涌动,头脑却很清醒,耳朵非常敏锐,不断地听到远处有声音:走啊走啊……点火吧……我走到门口,仔细听听,似乎又消失了,汽车还安静地停在那里。我有点怀疑,不知是深山里的风声,还是我的耳朵真的听到了,也许是因为我太期待今晚的活动了。
  小草坝上有一个很大的天然草坪,彝族人过火把节就在这里跳圈圈。每到节日的那天傍晚,四里八乡的乡亲从山下四面八方赶来,举着火把狂欢。我们采风团的到来,当地人作为一个盛大的节日,要特意为我们组织一次篝火狂欢活动。
  不久真的进来人了,县里的领导告诉我们,人群已经上来了,篝火已经点燃了,晚会就要开始了!可是此刻天上下起了小雨,我们开始担心能不能照常进行。周到细心的主人给我们送来了雨伞和胶靴,等我们穿戴整齐后,才发现县里的领导和工作人员自己却没有穿。
  雨已越下越大了,驱车近十分钟到达草坝上,发现整个草坝上已是人海茫茫,中心围着几个巨大的火堆。堆成圆锥形的几米高的木桩已被点燃,熊熊大火从中心烧起,红色的火星不断迸射出来,向天上飞去,很快地又一个个被雨点浇灭了。看一眼周围的密密麻麻的人群,没有几顶雨伞。他们都是当天下午从山下赶过来,自发地参加欢迎我们的晚会。想想他们要走几十里的山路,如今还在雨地里淋着雨,头发全打湿了,可脸上却带着灿烂的笑容,我的心都要融化了。多么好客的兄弟民族,我真心地相信,善良的人心会生出美丽的面容,就像好山好水能开出艳丽的花朵。这么好的水土,才会滋养出这么好的人们!
  老天爷也被感动了,刚才还哗哗的大雨此刻已收敛了许多。一点小小的雨水仿佛是来为大火加点油,篝火烧成了一个个的大灯笼,篝火中心已烧得通红,每堆篝火的边上都围着许多姑娘小伙,披着蓝白披肩的是花苗的,而头顶着黑帕子、身穿百摺裙的是彝族的,大家手牵着手,跳起了欢乐的舞蹈。她们跳着唱着,一边叫着来吧来呀,一起来跳舞吧。小伙姑娘们俊朗秀丽的笑容里有一种诱惑力,眼神亮晶晶地会说话。我们的兄弟姐妹在邀我们一起跳舞。我又看见那个女领导了,没想到她的歌唱得好,舞也跳得极好,带着队伍频繁变着花样。好吧,我们十几个人义无反顾地冲过去,立即就有人从两边拉着你的手,围起一个大圆圈,边唱边跳。我们从来没见过这里的舞蹈,起初只能被拉着跑,不久我们就被他们的热情融化了,不管是四步还是二步,反正跟着左右的姑娘小伙子跳呗。一会圈子变成几个,几个队伍互相穿行。不一会儿又合成一个大圈圈,所有的人围在一起边歌边舞。啊里里,阿里里,阿里里来阿里里……我看见年长的散文家谢大光在圈子里边舞边笑,我看见王祥夫使劲地在泥水里踢踏,还有徐坤热得脱去了外衣,穿着背心狂放地扭起了彝族迪斯科;就连我这个一向不会跳舞的人,竟然也穿着沉重的胶靴发了疯地跳哇跑哇,不知疲倦……那一晚上,每一个作家,年长的年少的,都忘记了自己过去的矜持,只管把心中的火焰燃烧起来,释放出去。我们从来没有这样疯狂过,也从来没有这么快乐过,只有今夜,我们忘情得如同一个孩子。
  归来时已是深夜十一点了,我们仍没有睡意,兴奋和酒意都在怂恿着我们欲罢不能。大家又聚在小饭馆的火炉边上,吃着烤洋芋,继续着刚才的狂欢。有人提议,我们今天只唱革命歌曲!是的,今夜谁还会再唱那些关于爱恨情仇缠绵的歌?那已不合时宜,有着这里美丽的山水,携着这些热情的人们,唯有那些大气磅礴的歌声才能表达我们今夜的心情。
  “骏马奔驰在草原上”、“毛主席的战士最听党的话”、“红太阳照边疆”……一首接一首的歌曲,唱得山上的风也停了,歌声在山谷中激起一阵阵的回声。我想今夜也有许多人和我们一样无眠,和着我们的歌声度过一个难忘的夜晚。小草坝,小草坝!那个夜晚我永生难忘。“炉火照天地,红星乱紫烟”的意境,那个歌声动天地的体验,都是值得我们回味一生的。
  回去后,我向我的朋友推荐,到小草坝去吧,到彝良去吧,那里有着最原始生态、最古朴的山水风光,有着用天麻酒暖了你的心的人们。
  有人说,想爱一个人,要在心里把她呼唤几千遍。那么,想唤醒沉睡的小草坝,就应该千呼万唤。我祈愿,小草坝,赶快掀起你处女的面纱来吧!
  
  古镇阳光
  彝良,这个在中国地图上极小极轻的点儿,在大多数人的心中,只是联系着各个地区各个都市的一张大网络中的一个节点,除了地理学家和地质学家,谁都不会对这个很小且很少听说的地方有什么印象。真实情况也是,与自己没有关联的东西不会有多大的意义,更何况这个地方地处遥远的乌蒙山中。
  今年不太炎热的夏季的某一天,我们一群人翻越了数不过来的高山深谷,闯入了这个充满原汁原味的山区腹地,云南省彝良县牛街镇。我们的足迹就在那一瞬间与这个地图上的小点交接起来,重合起来。
  小镇地理位置在云南的东北部,与四川、贵州交界,山脉是互相串联,浑 然一体。一条白水江把小镇分为两个不同的街区,一边是一条从四川而来,向昭通而去的公路。在路的两边是一些新盖的房子,有旅店,有饭店,还有一些是居民的宅子。这里一切都是新的,新修的公路,新的店铺,就连这一片地方有许多也是刚刚拓展出来的,我尚能看见小楼的背后,峭立的悬崖上新凿过的痕迹。
  有不少当地人在这里开商店,经营饭店,为过往的卡车司机们提供服务。不知是这里的山青水秀,还是心境平和,长期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格外的清秀或俊朗,面容出奇地白晰,白里透红,特别是都有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作家刘醒龙尤其对这里特有的大眼睛赞不绝口,“孩子的目光向我投来,我的全身都震颤了,如此清澈纯净的光芒,就像阳光一样明亮”。或许是看多了绝望麻木的眼神,或者心神不宁的眼睛,我们都会对这座藏在大山里的人有种格外的关注,才会觉得漂亮而且清澈才是最美丽的。
  也许就是这个原因,每辆过往的车辆都愿意在这里停留,休息吃饭,所以这里的饭店特别多。当天晚上我要上街打电话,于是一个人沿着大街向河边走去,在路边找到一家电话超市。看电话的小姑娘大约十五六岁,很爱说话,声音非常温柔。她说自己初中毕业后就帮着家里看小吃店,兼管门外的公用电话。她尖尖的下巴,一条活蹦欢跳的马尾巴辫子扎在后脑勺上,她听你说话非常用心,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盯着你的脸,你随便说两句并不可笑的话,她也能笑得开怀。这是自然童贞的笑容,让人心里特别舒服,心也很容易静下来,电话一时接不通,我反倒一点不着急。
  此时天色已经晚了,满天都是星星。大山里的星星那么繁多,那么明亮,而且还从天上到地下都连成一片,就是一条垂挂下来的紫藤花,疏朗有致。
  你们这里星星很特别哇,怎么比别的地方多出那么多?我问这个小姑娘。
  还没开口,小姑娘笑开了:“不是的,那下面的是我们街上人家的灯光。”
  “哎哟,地上的灯光谁不知道,我说的是在天地之间那些星星。”我指着前面大桥上方说。
  她笑得更欢了,头不断地点着,后脑勺上辫子也在左右摇摆:“就是的,那些就是牛街上住的人家。我们镇子是从江边向山上走,一直绕过半山腰呢。”
  我对古镇牛街突然有了一种向往,晚上在床上辗转反侧时,满脑子心事,想象着小镇究竟是什么奇妙的样子。
  第二天,我们跨过白水江大桥,过了桥就是牛街镇上最古老的一条街。小街不宽,两边的房子全是木结构的,虽然很旧了,可一抬头还能见到窗上的雕花,屋梁上的花柱,显示着它的岁数,苍桑几百年。小街蜿蜒曲折,不断地向上延伸,街两边的铺子和商店也是一家比一家踏高一步。走出去很远了,两边的木板房和竹楼还是紧密挨着,没有一点结束的样子。一幢吊脚楼立在白水江边,也许是站立的时间太长了,仿佛撑不住身上的重量,它已经歪斜了,有人说它倾斜角度达到30度上,情况只能大于这个数字不会少。县纪委的女书记告诉我们,这是最古老的屋子,大约有一百多年了。我们以为这应是危房,现在一定是间空屋子。她却指着吊脚楼窗里挂着的衣服说,竹楼里还有人家在住着。看样子,这幢楼还要继续着自己的生命,它的主人不舍得,它自己也不会舍得彼此分离。或许祖先一脉传承下来的东西,再没有老屋那样的值得珍惜,所有的物品,还有犹如在耳的声音,深邃的笑容,都意味深长地留在这里。
  记得一位建筑大师说过,建筑是有生命的,它站立在那里,与我们对话。这些历经百年风霜的老房子,它们看我们的样子,不仅是房子本身的内容,而像是满腹心事上,欲言又止。那些水泥路面的青石板,那些流水边上的石栏干呢,是不是也积淀下在这里生活过的人们的心事?我们走过这条老街,仿佛是在和住在这里或漂泊到这里的人们对话,这种对话使我很兴奋,也很沉静。我聆听被风传过来的声音,看见街上的人们仍在不断地走着,各种朝代的服装都有,鲜亮的,晦暗的,还有轿夫的号子,骡马的欢叫声。
  我们踏在一条古老的路上,这是一条古老的运输道路。街的中间有一片很小的四四方方的坝子,当地人告诉我们,这里曾是马帮常来的地方,他们沿着这条路从很远的地方来,到四川的什么地方去。他们赶着骡马,牲口背上驮着茶叶,布匹,哦,就该还有盐巴。我仅知道这些,因为这是这里最常见的几样东西,是通过茶马古道,源源不断地送到西藏或缅甸的最重要的物资。这里是他们歇脚打尖住店的所在,这里或许不是什么举世闻名的茶马古道,可任何大河都有着许多支流一样,一条不大的茶马古道的分支,给这里带来了怎样的繁荣,从这没有尽头,翻山越岭的牛街古镇看,当年花开满地,车喧马嘶的情景似乎很容易伸手触摸到。
  小街上还有许多当年的遗迹,文昌宫、万寿宫、城隍庙、高家大院,甚至还有当年的红灯高悬的花楼,给在山间小道上走的马帮汉子异乡的安慰。虽然现在物是人非,有的成了镇上的幼儿园,有的是文化站,还有的做了旅店,可立在那里的旧物,沉甸甸的很深沉,深沉得如长长的黑夜。
  我想起祝勇的话:“那些逝去的祖先,从我们对面走过,我们四目相对,不说一句话。可是,一旦需要,他们会开口说话,向我们述说他们的故事。”这些房子,这些街巷,还有古镇上的人们,仿佛都在向我们张望,默默地注视着我们,从遥远的大都市来的人们,期待着我们能够读懂他们的往昔。
  时间仿佛还定格在上一个世纪,这条老街保持着古老的面容,虽然上面已经长着了皱纹,布满青苔,可依旧风韵十足。这恐怕是全国很少见的保持原貌的古镇之一了,这里有着我们怀旧所需要的一切东西,老屋,老街,老黄桷树,还有上世纪二十三十年代老式的理发店,更还有好奇但不轻率,初见却不陌生的人们……
  走过一间屋子,门口坐着一个老婆婆,身上穿的是上世纪的蓝布斜襟大褂,坐在一张小板凳上。天井里的阳光正好射在门口,老婆婆的脸上白里透着亮光。她已经84岁了,脸上还很光滑,几乎看不见皱纹。我们中的著名诗人舒婷是最先看见这位老婆婆的,到底有一颗敏锐的诗心,她惊呼了一声,多么好的风景!她坐在门框上,握着老人的手,和老人对话。可惜老人听不见了,她只是默然不语,温柔地看着舒婷。就如同这条老街在和人们对话,诗人和老人也在无语地对话。这个镜头被许多人摄入眼中,这种近乎天籁般的安宁和纯净的对话具有强大的力量,足以震撼每一个人,特别是在牛街采风的每一位作家。
  山外的世界虽然五彩缤纷,高楼林立,可是却很少有这般纯净快乐的双眸:山外的人们生活富足,却很少有这种安宁祥和的表情。生活为什么总是产生出这种悖论,进步为什么同时也带来无尽的烦恼,甚至绝望。刘醒龙说这里有希望,其实希望就在这些没有被外界污染的地方,没有被打扰过的灵魂。希望在传统的传承中,传统又在希望中生长飘扬。一条老街若干年后的某一天,总会消失并离开这个世界,可老街祖先传下来的精神如果还能保持,那么这座古镇也不会消失,而且会更加地有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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