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 水 医院,人来人往。 生死同时,疼痛同时。 电梯拥挤,总有出局的。 这次,是我。我无所谓。
边吃边聊。汉斯酒坊
由灿烂而至破烂,
正如乾义指出的mastet,
直率,愤怒,愚蠢。
曙光纱语连珠。
我助纣为虐,一逗一捧。
伟大的暴君金啊!
廉逊的小人萨!
金杀萨,金杀萨。
歌唱的地名,歌唱的首都。
一本《杜伊诺哀歌》。
相互谦让,最后归我。
暮色降临,仿佛马上
下雪,马上告别。
公车渐渐远去。新细节
仿佛换了人生。
致电父亲:生日快乐。
1918年正月初十,父亲出生。
他说:上海不错,除了湿冷。
庄空阔,如同旷野。
安坐沙发,想这一天。
人些含义:政治突出。
人性挣扎。隐藏者是厌倦,
通过牙龈,检验燃烧的极限。
公 车
在车上,我习惯站着。
即使空座,我也站着。
这样看街景,能滤去许多,
而且角度不同。
我不追求独特。
独一无二,我曾狂妄地想过。
而今。只想混在砂中,
使米的表皮灰头灰脑。
有时,车是满的。
我站着,就显得合理。
青壮不给老翁让座,
我暗暗为他写下一大篇理由。
也许他比老翁需要休息。
不仅病痛,不仅内心隐藏的
伤痕。他有理由休息。
在我眼中,这无损公德。
我比较无聊。有时漫不经心,
看好看的姑娘。嫩白的脖子,
或者干净的面孔。
有时看看学童,为何比我老成?
幸亏车子停了。
同行者不辞而别。有的,
从此永隔,再也不见。
他们有别样的委屈的一生。
有的,还会继续相遇。
但永不相识,不会互相介绍,
虽曾微笑点头,或是彼此茫然地
深深地凝视过。
早 晨
早早醒了。拉开窗帘。
天已清白,莫斯科河,仍是一动不动。
细看,才勉强分辨
颤栗的波纹,仿佛中年的激情。
松花江倒是宽阔,但瘦得厉害。
肋骨,根根可数。而且
散发着墨汁的气息。我有些惭愧。
但转眼一念:河充终究枯竭。
下楼。电梯像个鸟笼。
大堂堂皇得要命,没有一个人。
我四处乱蹿,像个幽灵,
对每一件东西都兴致勃勃。
院子,是谢甫琴科。
身材魁梧,三层楼那么高。
和我同行,身份也是那么相似。
他终究获得解放,而我没有。
他的影子与我重叠。
他的国度已经独立,和这里无关。
他的语言也是,但被忘却。
乌克兰,不仅仅是一座饭店。
对岸是白宫,旁边的铁桥
停过坦克。那一夜,历史转弯。
而我转弯,到了河边。
一个沉静的鞑靼人,内心深处翻江倒海。
消 逝
天光渐渐。女童
发出夏日的尖叫。
我与记忆,每日都打
不冷不热的照面。
假作另外一个人。
假作不能也不痒。
在平静的镜面我发现
微澜竟这么疯狂。
奇迹,豁然涌现
却被误以为幻觉。
被抛弃的反以为自己
被一个时代钟爱。
与尘埃分手吧
朗读黑暗之诗吧
为自由惊奇吧
盲目崇拜奴隶吧
两块最后的光斑
在漆面渐次熄灭。
它们的时间坠入混乱
我呢,有条不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