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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季埂花_中国季

时间:2019-02-21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2004年的圣诞节,美国人萨拉忽然发现,39件圣诞礼物中,“中国制造”的有25件。与此同时,家里的鞋、袜子、玩具、台灯也统统来自中国。面对此情此景,她不禁想到:如果没有中国产品,美国人还能否生存下去?全球化时代真的已经悄悄进入我们的生活了吗?于是萨拉突发奇想,决定从2005年1月1日起,带领全家开始尝试一年不买中国产品的日子。全书按实践顺序讲述了这场有趣却又充满挫折的真实历险,最终在2006年的元旦,萨拉全家很高兴地与“中国制造”重修旧好。
  
   还有一个记忆深刻的电话。接电话的妇女声音颤抖,告诉我说如果我真想知道节日广告第13页的那套大广告板的生产国,就必须把我的要求发给一个叫克莱恩的律师。她给了我密苏里州格兰德维尤市的一个地址,不过又说如果我给克莱恩先生发传真的话,会来得更快。她说自己不知道他多久会回复我,并问我要不要传真号码,我记了下来。
  
   她撕掉了史酷比松饼机上中国制造的标签,又不知用什么手段更换了送给维斯的中国睡袋的包装盒。她用签字笔改了标签,所以变成了智利造(英文中国China和智利Chile的拼写前三个字母相同――译者注)。她还是认为我在为难人,不愿接受中国礼物,虽然我解释过好多次,说事实并非如此,因为礼物可以例外。
   “哦――我知道你对这些东西的感受”,她在电话上说,“你糊弄不了我”。
  
  
   “我没有退路”,凯文说,“这就是我的退路”。他打电话告知我这个坏消息。他想给孩子们订购的圣诞节羊毛睡袋是中国的。
   我跟凯文说听到睡袋的事我很难过,然后等着他说我不用道歉因为这不是我的错。可他什么也没说,或许他认为作为抵制中国制造的缔造者就是我的错。他也许还认为如果我真的感到抱歉就应该对他说没关系,去订中国睡袋吧。电话那端很安静,那就是说他现在真的很烦。
   我试图给他打气。“手工艺品店里很多羊毛制品都是韩国的”,我说,“我原以为你会对这些睡袋下手的”。他那边又静默了一会儿,或许就是为了折磨我。然后,他开口说话时,又成了正常的凯文,一个有棱角的好人。
   “知道我要做什么吗?我要给孩子们做睡袋”,他说,“用拉链和韩国羊绒,我做的一定会比从任何购物广告上买回来的中国睡袋都好”。
   凯文可以给孩子们做木船和发声吉他,但就我所知,他连裤子上的一颗扣子都缝不上去。他实在是没辙了。我都忍不住泼冷水告诉他拉链其实挺难缠的。
   “能有多难缠?”他很不屑地说,“只是要你缝好就是啦”。
   做过高级学徒裁缝的我很不舒服。凯文停了一下。
   “当然,我需要你的帮助”,他补充道。
   “我不想帮忙”,我说,“就想看看”。
   又一次停顿。
   “或许我只用按扣就行”,他说。
  
   或许,我更该同情的是凯文之前错过了邮购广告商的睡袋。因为我也开始向那些广告商打电话了,以确定维斯给圣诞老人的心愿单上有什么东西来自中国以外的国家。这种差事很乏味,很多时候我自己都不愿意打这些电话了。实际上我从未如愿过,因为到现在为止,我打电话问的每一个玩具都是中国造的。
   我打电话的模式似墨守成规:拨广告号码,问某个玩具的生产国,听到早已对电话感到烦躁的客服那边的叹气或者其他不耐烦的信号,然后当他们告诉我是中国制造后说谢谢,再挂上电话。这电话太单调了,以至于我对任何些许的变化都心存感激,包括一次怪兮兮的通话,那天我打电话咨询声称可以将泡沫发射400尺高的空气动力火箭。
   “八岁及八岁以上孩子的好玩具”,广告上说。
   打瞎眼睛的好方法吧,我想着。
   在读到它的火力时,我就在脑海中将火箭从维斯的心愿单里删除了,不过我还是打电话过去了,出于好奇,我想知道是哪个国家会制造这种有可能伤害人眼睛的玩意。这是我和健谈的肯尼斯的对话,他对我的电话表现出不同寻常的热情,却不知道空气动力火箭是哪里生产的。
   “不知道!”他感叹道,“这问题问的!”
   肯尼斯告诉我,如果我真想知道的话他就得给我填一张表,交给公司的“专家”,说一到三个工作日内会有人回电话给我。我们开始填表,一切都很正常,直到我告诉他我所在的城市的名字。那一刻肯尼斯流露出了我所怀疑的不怀好意――告诉顾客太多人家也许不愿意知道的自己的私事。
   “我曾经在你们镇上过了一夜”,他说,“我记得不太清楚了。呵呵哈,我不会给你说的,不会。太疯狂了,我还记得一切,哈哈哈”。
   在我们继续填表时,肯尼斯时不时透露他在我们镇上那个疯狂的夜晚,说了好几遍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告诉我,就像我一直在求他说出来似的。为了让他专心填表,我尽量表现得很暧昧。
   “是――的,夫人,放肆的一夜”,他说,“区号?”
   我说了区号。
   “哦……呃……没法――谁也别想” ,肯尼斯说,“电话号码?”
   我听到他那端有杂音,肯尼斯不得不问了好几次我问的是哪个广告,这个奇怪的问题让人觉他好像不知道自己是在哪工作一样。我想象肯尼斯是坐在南达科他州或内布拉斯卡州一个宽阔的电话中心,周围都是习惯了在工厂工作,拿联邦工资的男男女女,可是因为中国工厂的竞争,他(她)们只能被贬来做1小时只有7.5美元的客服。那些工厂,很久以前或者是不久前,还在生产我打电话询问的广告上的玩具;可现在,这些玩具几乎都成了中国制造。
   我禁不住想问肯尼斯他上班的地方是不是在某个商场附近,不过没问。我觉得,如果我对肯尼斯哪怕有一点点鼓励的意思,他就会一下午把我粘在电话上,给我详述他的工作,对老板的看法,自己的收入以及其办公室的装饰。我肯定期间他会沉浸在我们镇上那个迷离的夜晚。
   我不是不愿意和肯尼斯开玩笑,也不是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我的目标很实际,下午非常忙,如果想给维斯的中国圣诞心愿单分类,那就要打电话给甜筒制作器和蓝色机器人公司。
   跟肯尼斯说再见时我感觉自己简直是个混账。听他讲自己离奇的故事会要了我的命吗?这本应是一桩善举,而且我相信肯尼斯也会被满足。这样说是因为挂上电话时我确信,不久肯尼斯就会被炒鱿鱼,因为试图拉拢我这样的顾客不合时宜的谈他少年时的不羁生活。
   很遗憾肯尼斯没有更多的选择。为邮购广告接电话也许不是任何人的理想工作,但是在美国工作机会蜂拥至中国的今天,这可能是肯尼斯获得收入的最好选择。
   可怜的肯尼斯。但愿他们在圣诞节后再通知他这个不幸的消息。
   之后从来没有肯尼斯公司的电话找我。
   还有一个记忆深刻的电话。接电话的妇女声音颤抖,告诉我说如果我真想知道节日广告第13页的那套大广告板的生产国,就必须把我的要求发给一个叫克莱恩的律师。她给了我密苏里州格兰德维尤市的一个地址,不过又说如果我给克莱恩先生发传真的话,会来得更快。她说自己不知道他多久会回复我,并问我要不要传真号码,我记了下来。
   我从没想过要写信给克莱恩先生,这似乎太麻烦了。相反,我放弃了买大广告板的想法,虽然对苏菲来说这是个不错的礼物,尽管这也没出现在她的心愿单上。
  
   一天晚上,维斯将他的心愿单从冰箱上扯下来,说要写一个新的。他趴在厨房的地板上,两手支着下巴,要我拿张新纸抄他的单子,还要我念他原来的旧单子。说他要考虑哪些要继续保留在新心愿单上,以防万一有些主意已经改变。
   “我会说要还是不要”,他跟我说。
   我们开始了。
   超级英雄背包?
   他眯起眼睛看着厨房外面,似乎考虑得认真而艰难,“要”,他说。
   背包里超级英雄的装备?
   他半眯着眼睛想了一会,“要”。
   光之剑?
   毫不犹豫,“要!”
   带绳子的真金属钩?
   “要”。
   悠悠球?
   “要”。
   剑?
   “要”。
   盾牌?
   “要”。
   乐高摩托?
   “要”。
   听到这里我松了一口气,因为到此为止,这是唯一一个听来有可能是非中国的产品。
   能开着玩的救火车?
   “要”。
   手推车?
   “要”。
   空气动力火箭?
   “要”,他说。
   抱歉,孩子,我寻思,这个没门儿。不管怎样我还是写了下来。某天或许我们要进行一场空气动力火箭之战。
   天空鲨鱼?
   “要”。
   莫菲比恩遥控车?
   “要”。
   吸血鬼牙齿?
   “要”。
   午餐盒?
   “要”。
   怪兽卡车?
   “要”。
   充气熊?
   “要”。
   甜筒制作器?
   “要”。
   警徽?
   他停下来想了想,“不要”,他说得很慢,不怎么坚定。
   警察帽?
   他摇了摇头,“不要”,他说,这次坚定多了,“不想要。”
   储物柜?
   “要”。
   可以挂在脖子上的哨子?
   “要”。
   手铐?
   停顿一下,若有所思地眯眼,“要。”
   太阳镜?
   “要”。
   机器人?蓝色还有其他颜色的?
   “要”。
   面对新单子我皱起了眉头。和原来的基本上一模一样,只是少了警徽和警帽――都是中国产品,我可不会错过。维斯从地板上爬起来站在我旁边,要我添上他趴着的地板旁边放着的新邮购广告上的几个新玩具。
   “一个带要啃的怪物卡车” ,他说。
   他举起广告,把怪物卡车为我圈起来。
   “还有要啃赛车”,他说,“告诉圣诞老人,我确实想要一个” 。
   我落伍了。要啃?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这是现代小孩的新玩意吗?我是否有变成妈妈那样的人的危险,对现在小孩熟悉的玩具,诸如史酷比之类的已经一无所知?或者,像我爸爸那样,他直到最近从瑞典旅行回来时才买了辛普森的美国卡通作为纪念?
   要啃,我一遍遍重复着。忽然我明白了:是遥控。我把怪兽卡车和赛车加到了心愿单上,虽然这不会给维斯带来任何好处。上次我有看过,遥控玩具和毛主席一样富有中国气息。
  
   早上起床后我发现孩子们鼻涕流个不停,就让他们呆在家里没去幼儿园。整个上午,他们都恍恍惚惚地坐在电视机前,然后我载他们去百货店买感冒药。
   那里展现的是一派中国圣诞的气象。我们先是摁了一个会跳舞的中国霜雪人玩(霜雪人Frosty the Snowman,又译为“结霜的雪人”是一首经典的圣诞歌曲――译者注),然后花了几分钟时间查看微型圣诞树,陶瓷房子形的烛台,还有其他圣诞节东西的标签,都是中国制造。我想维斯或许在证明自己是个智慧超前的孩子,他自学认字了。因为每次我们一起查看标签,他总是摇摇头,严肃地宣布这是中国的。然后他递给我一个有蜡烛的金属盒,底部写着香港制造。
   “又一个中国制造”,维斯叹息着。
   我忍着没说话。
   维斯要我保证,明年他可以买一个小圣诞树,上面挂很多彩色饰品。然后转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苏菲。
   “妈妈说中国季来的时候我就可以买这个了”,他举着那棵树对她说,苏菲显得很感动。
   跟孩子们在一起总是很快活,不过也有烦心的时候。
   “哦,不――”,我听见维斯喊。
   我跳起来几步跨到他身边,想着他是不是被什么东西划了手。我急着四处找寻血迹不过没有。维斯手里拿着一盒感冒药,专注地看着上面的文字。
   “吓了我一跳,我原以为这是中国的”,他边递给我边说。我查了下感冒药的盒子,发现上面的地址是罗得岛。不是中国的,我向他保证。
   买了一盒感冒药和美国产的面巾纸,我们离开了百货店。至少现在擤鼻可以不用中国制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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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下午一个朋友在街上停下她的小货车,招手让我去驾驶窗口。
   “我13岁的女儿为了你放弃了中国的东西”,她说,“我想你乐意知道的。而且首当其冲的就是沃尔玛,她为了你也不去了。她很崇拜你。”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谢谢?这样很好?这样好吗?还从未有人为了我放弃中国产品或沃尔玛,至少不是一厢情愿。当我还在想着要说什么的时候,那个朋友已经摇上车窗走人了。
   我从一个花哨的儿童广告上订了一盒德国圣诞玩具。送到的时候我吃了一惊。让我震惊的是包装盒,和一个鞋盒差不多大,我为了里面的东西花了差不多200美元啊。
   我打电话时我的订单似乎很大很迂腐,可当我拆开包装时,它却那么小、那么不起眼。东西很迷人,也有品味,做工精细,可是再看我就觉得这些品质不合小朋友的口味,孩子们喜欢的是体形大,声音大的玩具,品味一般;换句话说,就是普通玩具,也就是说是中国玩具。而眼下这就像我提到的很小。这套手绘的德国四口之家花了我80美元,一个咖啡杯就能装下。那位爸爸身高不过5寸,里面还有小型德国家具,甚至更小的玩具屋的附件,诸如烤箱,还有其他微型器皿。还有其它令我不快的意想不到之事。客服员明明告诉我那个木头的浴缸船是波兰的,而盒子外面却写着:中国制造。
   我突然想到,我花了我们节日预算的近1/3,就买了这么一鞋盒子的玩具。我读了市场调查公司的某个报道,说一般美国家庭节日里的礼物花销是681美元,我就建议凯文我们要控制在那个数字以内。在我看来我们是个很一般的美国家庭,虽然在某种意义上我们不那么普通,因为普通的美国家庭会将681美元的大多数花在中国圣诞礼物上,这会让孩子们在12月25日清晨兴奋不已。
   当时这似乎就是个罪恶的数字,可是突然我担心把预算压在681美元挺难的。到现在,这个小盒子里只有两件给维斯的礼物。那个波兰/中国的木头船,现在我必须退回去,还有一个德国木头船,用橡皮圈作动力。也就是说,我浪费了差不多30%的圣诞节资金,而维斯的圣诞树下基本上还是空无一物,也没有一件“要啃”玩具。不仅如此,看了我订的德国产品后,我发现我需要的是大个的非中国制造的儿童玩具,而我怀疑这比小的更难找。
   还有亲戚朋友送中国玩具的事情,当然我们也要送东西给他们,尽管我现在宁愿不想这些,手头的事就够多的了。
   我开始同情自己,于是打电话给妈妈,希望她也能同情我。
   “我当然不希望你为了孩子们的玩具节衣缩食”,我抱怨说自己现在花了很多钱却几乎什么也没买到时她说,“毕竟,这是漫长的一年,而且他们一直……”
   妈妈停住了,我说出了她要说的话。
   “被剥夺了权利?”我问道,“你可以这样说”。
   “我没这么说”,她说,“这是你说的”。
   是,她的确没有这样说,可是我能听出话音,洪亮而清晰。
  
   我买了今年的第二双鞋,一双价值29美元的绒面革巴西鞋。到现在为止,我今年的鞋子花销,不算税费和运费,一共39美元,包括这双和几个月以前在一家纯素者鞋店(纯素者vegan是指那些不仅不食肉、鱼、蛋、奶和乳酪,也不穿戴动物皮革制成的鞋和衣服的人――译者注)买的一双10美元的以色列沙地靴。
   我不知道接下来的几周会发生什么,令人恐慌的圣诞节、购买大型德国玩具,我们已经一败涂地了,可是抵制活动也让我省了一小笔钱,我把很多双中国鞋子拒之门外了。
  
   我找到一个给维斯的非常棒的大型非中国制造礼物。我将希望寄托在普拉斯马小汽车上,非常时尚,靠重力和离心力牵引,承重200磅,就是说我也可以开的。我想象着我们绕着房间轮流开车时欢快的场景。我问凯文维斯会喜欢什么颜色的。
   “就红色吧”,凯文说。
   我不能完全确定普拉斯马汽车不是中国制造,因为我也只是在网上看到过,还没来得及打电话咨询。不过我很乐观,因为推出该款车的公司是加拿大的,其网页上还有惹眼的枫叶。所以当周一早晨致电渥太华总部, 确定是加拿大制造时我一点也不担心。
   “不是加拿大”,接电话的女士说,“这些汽车是在中国制造的”。
   我挂上电话,坐在餐桌旁愣了好一会儿,郁闷笼罩着我。我转过头看墙上的日历,离圣诞节只有一个月零几天了。苏菲还好,玩具也好说,即使她的礼物那么小,至少她会有东西可以打开,也许她还太小,意识不到她的静寂的德国玩具的微不足道。
   可是我没什么送给凯文或者其他亲戚的,况且维斯只有两个浴缸玩具,包括那个我还得退回去的波兰/中国制造的船。对维斯来说,没有光之剑,没有机器人,没有手铐,也没有普拉斯马汽车。
   看着日历我不得不想另一个即将降临的日子,和圣诞节一样,需要堆的像山似的中国玩具。不过两周维斯就5岁了,这只意味着一件事。
  灾难。
  
   “我们去看看吧”,凯文说,“或许不会那么糟”。凯文觉得我们应该去本地一家玩具连锁店为维斯生日购物。我敢说我们只是浪费时间罢了。
   “今年一年我看得比你多多了”,我跟他说,“相信我,除了一堆中国货你什么也找不见。毫无希望,玩具出自中国,故事结束, 就这样”。
   他坚持己见。
   “我是说值得去看看”,凯文说。
   我同意跟他去,主要是为了在他发现玩具世界的惨状时做他的精神支柱,也是为了让他知道我早就提醒过他了。所以, 接下来的情形没有人比我更吃惊。进入商店不到10分钟,我们就撞进了非中国制造的玩具堆里,这可是我花了一年时间在寻找而每次都擦肩而过的东西。不到几分钟,我们的购物篮里就有了两样东西:一个泰国弹弓,一套以色列迷宫书。
   福运变化,我不感到惊讶, 凯文有那种邂逅意外的本事。几年前在夏威夷旅行时,我们在浅水区游泳,结果遇见了一群海龟,凯文还撞上了一只。我简直不知道凯文和海龟谁更惊讶。回到海滩,小姑子转动着眼珠说,“因为有凯文在啊,别人游泳连鱼都碰不上,你和凯文同去就演变成了自然纪录片”。
   凯文以前还可以说碰到过政客――(就一位,前参议员保罗?西蒙,当凯文在机场认出他并叫出“保罗?西蒙!”时, 他被吓了一大跳);职业摔跤手――(是一位叫屠夫萨金特的,停车场里的偶然相遇,握手时捏折了凯文的手指头);摇滚明星――(乔纳森?里奇曼,在一家酒吧里就坐在凯文的旁边,或许不是摇滚明星,只是有一群狂热粉丝的音乐家);东欧国家的总统――(对,就一次,是乌克兰总统维克托?尤先科,就是中毒之后皮肤变灰,起了痘痘的那位,凯文去年夏天在巴黎街道遇见过他,声称其真人比电视上显得病得更深)。说起动物世界,凯文撞到过海龟和野山羊, 遇见过熊和海豚。跟凯文在一起,你从来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这和我们的玩具店之旅如出一辙,泰国和以色列的玩具意味着凯文拯救了维斯的生日,也就是说他也可以拯救维斯的圣诞节。而凯文才刚刚开始,他叫导购的女孩给他看一下放在高处的喷枪。我觉得他这是在碰运气。
   “这除了中国不可能是别的地方的”,女孩去搬梯子的时候我嘀咕说,“你不应该叫人家爬那么高”。
   女孩把喷枪递过来,凯文仔细地查看了包装。
   “泰国”,他说,眉目间充满傲慢地放进了购物篮里。
   接着他转过去看字谜,拿起一个中世纪骑士图案的就放进来了。
   “美国的”,他得意地笑。
   我不禁在想或许抵制中国货没那么艰难,或许只是我自己,是我自己在零售购物上没本能,或运气不好;或许凯文是直觉好、运气佳。
   不管怎样,运气也好,直觉也罢,今天挽救了维斯的生日。
  
   凯文去一家势利的厨具店为我买做馅饼皮的器具时――他打算将这个作为我的圣诞礼物――见识了两个势利女人之间的争斗。
   对于势利的店铺凯文不在乎,不是因为他对势利视而不见,是因为他怎样都无所谓,这次也不例外。一位势利的女店员领他到烘焙专区,指给他想要的商品,这时他想起来抵制活动就看了下标签。
   “抱歉”,他说,“我不能买,我不买任何中国的产品” 。
   正当这位势利的女店员要给他一副标志性的冷脸时,另外一位在过道里他们旁边的势利女顾客听到了他的话。
   “你做得好”,她对他说,声音的洪亮如同整个世界都属于她,“如果想要中国奴隶般的劳工生产生物产品,尽管去沃尔玛好了,这不也是我们到这种地方的原因么?”
   我完全接受这个故事。
   “然后第一个女的怎么说,那个在那儿上班的那个?”我问凯文,“她是怎么回过神的?是不是只想死?”
   “她什么都没说”,他说。
   “她怎么能什么都没说呢?”我问,“她肯定说了些什么”。
   他耸耸肩,我要他说仔细些。这情景好玩,一个势利的女人被另一个势利的女人打败了,我想知道详尽的过程。
   “呃,她当时什么表情?就像嘴里塞了颗柠檬?她抓狂了?”
   又一次耸肩。
   “你们是不是就站在那儿面面相觑?”我接着问。
   “我就走开啦”,他说,“我走开之后,她们就站在那儿什么也没说”。
   我端着酒杯靠在沙发上,在脑海中演绎这一幕。当然要是知道更多细节就好了。要是当时我也在场多好啊!我是很需要一个小玩意帮我处理馅饼皮,不过我觉得这个故事已经足以弥补我,对曾经用刀子一样的眼神追逐我的各家势利店员,这是有点味道的报复。我把这看做抵制中国货给我的礼物,胜过任何不错的馅饼皮,而且更香甜――因为不用花我们一分钱。
  
   妈妈利用维斯的生日聚会这件事,再次表明她对抵制活动――我的抵制活动的感受。
   她撕掉了史酷比松饼机上中国制造的标签,又不知用什么手段更换了送给维斯的中国睡袋的包装盒。她用签字笔改了标签,所以变成了智利造(英文中国China和智利Chile的拼写前三个字母相同――译者注)。她还是认为我在为难人,不愿接受中国礼物,虽然我解释过好多次,说事实并非如此,因为礼物可以例外。
   “哦――我知道你对这些东西的感受”,她在电话上说,“你糊弄不了我。”
   生日派对上所有客人都带了中国礼物,包括一个超级英雄背包,一套消防英雄玩具。对这种早已预见的中国产品进入家门我已经很坦然了,我利用这次机会看到了好的一面。我将超级英雄背包和大英雄玩具从维斯的心愿单上画掉了。
   跟以色列和泰国一样,墨西哥这天也帮忙了。凯文吹了至少100个墨西哥气球,将它们分散在房间各处。孩子们用板子把恐龙样的墨西哥气球打破。这次,我们甚至还给客人送了装有丹麦乐高玩具的礼物袋。维斯因为有了这么多玩具很开心,尤其喜欢那个泰国喷枪,我们不注意时他就给他妹妹喷泡泡。
   我们的11月高调收尾,基本上是高调的。
   11月最后一晚,圣诞节如幽灵般盘旋着,维斯提醒我并非一切顺利,这是在他的生日聚会成功还没多久的时候。
   “妈妈,圣诞节快到了”,我抱他上床时他说,“就是说圣诞老人快来了,他会带来所有我想要的,即便是光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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