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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听流水(组诗)] 歌曲《花桥流水》原唱

时间:2019-02-15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阿力麻里   不是所有的苹果都脸色红润,面带朝霞   春天它们自一朵花受孕,投胎   凡尘中承受雨露的恩泽也蒙受灰土   忧郁曾笼罩一个苹果的背阴面
  制作香水的薰衣草一直开到了哈萨克斯坦边境
  天山头颅低垂,像一匹忧伤的老马
  我注定在这忧伤的气息里终老,在静静的果园
  倾听流水在果木的身体里弦丝一样冰凉地行走
  蛀虫总是出现在果核内部,总有什么先于精神
  而溃败
  早陨的苹果会像星辰那样黯然坠落
  是时间吗?是引力吗?是腐烂还是绝望?
  一个苹果用优雅的坠落对抗生活
  我是否有勇气切开苹果看见自己的内心
  酸,或者甜,真金或白银,都由不得自己做主
  阿力麻里,母语里我习惯把它唤作苹果城
  人们习惯聚集在苹果树下唱木卡姆,喝伊力特
  那羊骨占卜命运,用天鹅羽辟灾去邪
  这圆的,冰凉的苹果,暗蓝天幕下拥挤的灯盏
  雨水一样微微泛着青光
  我着迷于无限惨淡的秋天,像一个忠实的
  守同人
  眼见苹果候鸟一样从枝头飞走
  我沉重的部分是那些压弯了自己的成果
  我空荡下来的,是一座城的空荡
  阿力麻里,伊犁别称。维吾尔语,意即“苹
  果城”。
  冬日果子沟
  在丛山的宫殿,树木的王国,雪峰闪耀,云
  影飘移
  好似诸神降临,群羊从天庭而来
  带来无限寂静与吉祥
  西伯利亚红松在山巅的眺望有永恒的天光浮动
  而炯岚漫过谷地的桦树、榆树、山楂树
  附在林梢的紫霞,风一吹就散,风一停又聚拢
  这些光秃秃的树木曾无限辉煌
  深红的果子悬挂世界的孤独
  现在它们仍有漫山遍野的惆怅
  三尺白雪下群林冷静,原始地沉默
  时光收回了它们的颜色,枯枝回到不朽
  游走的人沿年轮回到木质的内心
  那是我一直想回去的地方,植物的纹理有条
  不紊
  干净的冬天,除了群羊细细嚼食干草和盐
  除了天籁,那一两声来自果木腹腔里清脆的
  琴音
  没有别的声音传来,避风的冬窝子,柴垛堆积
  野鸽子像硕大的雪花纷纷落地
  过冬的人从容出门,返家,就算大雪封山
  寒光闪烁的绊马索星也会在头顶低低地凝望
  善良与幸运的光线,它是精神的果实
  前往的路途
  冰糖果子
  早熟的果子总是甜过了头
  富态,优越,容易腐烂和变质
  生活的美好跟阴暗在她们身上双重体现
  十岁时我曾长时间站在一棵果树下仰脸张望
  发现她们和人类一样嫉妒,虚荣
  只有少数几对甜甜蜜蜜
  我坚信一个苹果虫咬蜂叮会更可口
  品尝一个苹果,就得品尝她表面的伤痕,雀斑
  内心的青涩,滋味里的酸甜
  年轻的苹果都绿宝石般光亮,见风就长
  被夕露沾衣,被暮色浸染
  她们神经脆弱,脸皮很薄,一旦失却了水分
  就会衰老成干,这一点和女人十分相像
  最红的苹果常常忘记自己,按牛顿定律坠落
  下来
  让一只鸟飞上枝头替代空白
  对于苹果来说,向下才是热爱,是真正的飞翔
  那些还在枝头发呆的苹果
  把冰糖含在嘴里,把忧伤挂在脸上
  去什么地方,不去什么地方,都是命运
  我像个多余的苹果,脸色一半青郁一半苍向
  月亮疑似被神偷走的另一个
  很多年后,我在冬天回来,抱紧一棵果树
  果树的主人斯德克老汉已经孤独地死去
  果术在炉里烧成了灰,那些克丝一样的
  冰糖果子
  在地窖里发酵,被酿成又暖又酸的酒
  克丝,维吾尔语,女儿的意思。
  倾诉
  我曾看见界河两岸红莓花带走五月微弱的灯火
  俄罗斯小伙隔河唱着忧郁的情歌
  瘸腿的老马,冰河,野斑鸠
  邻国村庄尖顶的房舍在童年明亮义孤独
  我也曾看见六月的阿滕套山和查旦山绵延起伏
  采挖贝母的贵州人像扔进空山的鸣鸟
  他们存陡峭的山崖和残雪边缘
  岩羊一样敏捷地攀爬,寻找
  我还看见从甘肃来的妇女,脸蛋黑红,生活简单
  她们包着头巾,飞快地摘光戈壁上鲜红的枸杞
  又去团场捡拾雪白的棉花
  一双布满裂口的手总能把大地收拾得干干净净
  有一年我去乌孙山,看见转场的羊群过野马
  渡河
  翻卷的河水冲走羊羔,留下母羊哀哀地低泣
  那个黄昏,云朵孤零零的飘往天堂
  河滩上最后迁徙的灰头雁,羽毛收拢,细颈
  低垂
  后来它们一只一只仓皇起飞,雁羽像纷乱的
  箭矢
  许多年后,故乡有名的木卡姆歌手埋在了北
  山坡上
  墓碑历历,他在琴声和歌声里漂泊了一辈子
  最后在黄土巾找到永恒的宁静
  我想起第一次听到他的歌声,仿佛是一种伤害
  那忧伤的曲调丝绸一样冰凉地缠裹着我
  有一日我独自穿越辽阔,来到冰雪的楚鲁特
  山巅
  看见鹰的翅膀像一本天书打开的两页
  神坐在落日的圆桌旁阅读人世的苦难
  他的慈爱和悲悯来不及拯救众多微小的苍生
  ――那来自天地的阻隔,竟让我一时泪水奔涌
  我相信宁宙有它的苍茫和轨迹
  那些曾让我疼痛的人和事,也有自己的定律
  _和不测
  仿佛巨大空茫的星系里漂浮的碎片和微尘
  仿佛这就是命运,无法掌控和抗拒
  野
  望
  不止一次,我看见深色的大地金属一样沉重
  驼队和畜群迁徙在无边无际的荒野中
  天空暗蓝的幕布上大雁也从北往南折返不已
  寒冷与广阔,单调与空旷,世界的中心
  它们沉默着进入,骄傲又孤独
  绵延千里的家园,落日在驼峰问下沉
  仿佛那是另一个去处,另一种归途
  爱情,财富,壮志,愁云,全都默默无声
  无可庇护的白草,夕光里通体透明
  纤细的命运镀上短暂的尊严和荣耀
  一只灵性的狐也遍寻依托和安慰
  向着西天飞跑,薄光里得到永恒
  地有不毛之地,人有骨中荒凉
  低洼的部分力量深沉,隆起的部分堆积黄金
  越是平坦的地表越是什么也无法留住
  沙飞,石走,流水蒸发,孤烟人云
  羊肠小道像丢失在苍茫宇宙的路径
  更像闪亮的鞭子落在坚硬的大地
  地球是被抽打的陀螺,无休止地旋转,轮回
  不止一次,站在球体的最高点
  落日钢筋般的光束与地面相交成最小的锐角
  我一低头,就看见了脚下的浩瀚与炯霞
  伊犁河左岸
  在卡洛伊高地,在荒凉之巅,在大河谷,大
  草原
  一条河流就是一个孤独的牧人赶着转场的羊嚣羊
  被流水卷上河滩的石头,是掉队的羊羔
  是他不断丢失的财产,玉石和I珍宝
  很多时候,我不比一条河流更知道自己的去向
  当我走进河床,看见刀光里的剑影,长河里的
  落日
  被流水冲刷的树根、草皮、蚁穴,被大浪淘洗
  的沙子
  风从头顶大声吹过,像是另一条河流
  如果站在左岸,我将看见夕光照亮的前生
  它走过的弯路,和我的人生一样无法拉直
  流经的山脉,牧场,边陲之地
  一座被杏花埋葬的王朝
  那些杏花被认为是朝生暮死的灵魂
  素洁、愁怨,一朵一朵,随水漂走
  一个人的内心,也许和杏花一样冰凉、破碎
  和一条河流一样曲折、分岔
  它们在暗地里私通,汇合,成为支流和干流
  从地图上看,一条内陆河的版图
  更接近一个蒙古人的雄心,它的领地是无疆的
  它的刀子是为了让水流得更快
  它选择在最高的风口浪尖突然停顿
  也是为了更久远地回到宁静
  曾经的一波三折,万里忧愁
  都将在一个月光之夜注入广大的巴尔喀什湖
  ――一座湖无边的蓝才是它最好最圆的墓地
  献给遗址上的乌孙国
  再没有什么比赤谷城遗址更荒凉的了
  那荒凉来自我的体内,纵深腹地
  王的大土墩越来越矮
  四野弥漫碱蓬,盐爪爪,胡枝子奇异的苦
  为了节约水分
  它们把叶子退化成棒状、刺状、鳞片状
  或者干脆像梭梭草一样无叶
  毛柳是风中的璎珞,流苏,枸杞是珠宝
  肉苁蓉吸尽了沙地精华,万物的灵气
  它是雄性的
  我阴柔的部分一度开花,有节,且节外生枝
  现在你是乌有之国,王妃,王孙都可以
  随意虚构
  城池可以三千,也可以十万
  皆被大风夷为平地
  疆土可以无限,牛羊也可以无数
  皆被大风掠走
  打败你的敌人不是另一个工,是时光
  强盗一样在明处瓜分,暗处私了
  剩下的部分,一半在沙里掩埋
  一半在风里裸露
  消失是一件比遗忘更漫长的事
  我不爱你王室的宝藏,我爱的是地底的埋藏
  千年不发一言,山河如何沉得住气
  你的刀剑隐而不发,王气隐而不发
  地底的军队、战马,箭羽和号令都隐而不发
  只有乌鸦哀鸣,声腔里满是血和伤
  现世开阔,它们做不了统治者
  贫穷之国,蛮荒之邦,边远之地
  唯百折不挠的植物遍地追随,刀枪相见
  我应是客中送客,拜别时斜阳满地
  慢板和快拍,用的乐器是胡笳、羌笛和苏奈尔
  劲风把一张马皮吹得腹鼓如斗
  仿佛死去的马再度回到它的空皮囊
  金光里嘶鸣、腾空、鬃毛飞扬
  我与那虚空里骑马的王,惺惺相惜,各怀苍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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