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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走在路上(组诗)】 走在路上

时间:2019-02-16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秋风走在路上      秋风走在路上,它   风尘仆仆地越田野,穿山冈   再翻过一片丘陵      秋风走在路上   它听见火车突然的嘶鸣,河流
  压抑的某种喧响,还有几只雀鸟的
  匆忙叽啾
  走到我的村庄时,它听见
  一个妇人黄昏的无声
  啼泣
  
  那是我的堂嫂
  秋风捎来的一场事故,使她成为
  一个寡妇
  黄昏,她无声地啼泣
  她低着头,没有听见秋风走过了村庄
  
  电话
  
  母亲说:
  七月秋风起
  八月秋风凉
  九月秋风冻死懒婆娘
  
  母亲说:
  这风一年比一年冷
  这风像长了眼睛,直往人身上的缝隙里钻
  
  母亲说:
  村子里的那口池塘吹干了
  没见着几条鱼
  老屋的瓦面,前几天叫了村里的后生
  帮着修拣,该不会漏雨了
  
  最后,母亲说:
  八月过节没有回
  九月过节没有回
  过春节时,你可要带着一家人回啊
  
  坐在楼顶上看赣江
  
  坐在楼顶上看赣江,那些跳跃的水花
  归于静止,平寂的江面
  不见往昔的波浪。坐在楼顶
  看赣江,它绕南昌而过,比上游瑞金县城外
  的绵江更宽
  比赣州城墙下的贡江更阔
  
  坐在楼顶上看赣江,我的村庄
  在八百里远的水边
  秋风吹来时,年迈的亲人
  还在村庄以外,沿着它慢慢行走
  而暮色中。更多的江水
  于我看不见的丘陵地带流动,它在流动
  几乎不带半点声响
  
  回忆一场车祸
  
  五年前,她二十二岁,刚刚懂得爱
  刚做了一个婴儿的母亲
  五年之后,她还是二十二岁
  还是甜甜的小脸,不知道悲伤和悔恨
  那时,我曾经写下:
  是什么让我不由自主地仰望星辰
  而五年之后,答案不再重要――我习惯了
  将头垂得更低一些
  五年之后,二十二岁的亲人
  请在天上看我。看我从一条街道拐进
  另一条街道,人群的脸上有片刻的
  欢愉,周围有嘈杂的市声
  
  老了
  
  老了,牙齿在咀嚼中
  一颗颗松动、掉落,这些最坚固的
  硬物,这些无数次地咬过食物、空气
  和水的工具,终于脱离了
  我的身体,露出了原来的空
  
  老了,睡眠持续地减少
  在夜晚,我有足够的时间听心跳的
  声音,窗外的草丛里
  几只虫子说话的声音,听远处
  又一列火车开远的声音
  
  老了
  但是老了我也愿意如此孤独地
  爱着
  我的爱不再用我的身体去做
  我的爱只用剩余的气力对你说出
  
  火车
  
  那些游动的面孔,我似曾相识
  它们慌乱,迟疑,在白炽灯的映照下
  渐渐还原了血色
  那些坐着,蹲着,蜷缩着的身体
  我有过一些偶然的触碰,略微一挨
  然后迅即分开
  而四周响起熟悉的声音,轰隆,轰隆隆
  
  在我的耳朵里,越来越大
  越来越尖利,像一根针,扎进
  血管间的缝隙。我沉迷于这一种缓慢
  的痛苦,或者快乐
  轰隆,轰隆隆――我将面孔再次隐于
  那些游动的面孔之中
  
  同学会
  
  碰到几个同学,晚饭后
  坐一起聊天
  老班长说:快二十年了,该再聚聚了
  
  是的,是该聚聚了
  十年前,我们相约过一次
  全班五十一人
  到了四十八个。四十八个
  略显生疏的男女,大家不太说话
  只是喝酒,唱歌
  最后一天的下午,我们端坐在八六四班的
  旧教室。那一刻
  没有声音,只见到阳光透过玻璃窗
  在一张张脸上缓慢移过
  
  而转眼间,又快十年了
  
  十年的时光,会不会继续加重
  我们内心的沉默
  在十年的时光里,我们又做了什么
  “该聚聚了。”对座
  老班长说道。恍惚中
  我重复了一遍:该聚聚了
  
  三子,本名钟义山,1972年4月生于江西瑞金。在《诗刊》《人民文学》《花城》等刊物发表诗歌近600首,诗作入选30多种诗歌选本。参加过诗刊社第19届青春诗会。曾获江西省第五届“谷雨文学奖”诗歌一等奖。现居南昌。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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