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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一个人说另一个人的事|道教让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的法事

时间:2019-02-19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我有一位朋友,在县上的一个部门担任主要负责的工作。他年龄轻,文化水平高,有魄力,也有责任心。不论干什么事情,都是把事当事,对自己的要求也很严格。工作于得好,各方面的影响也好。在许多“行家”看来,这样的人才完全符合提拔使用的条件。但他最终落了个原地不动的结果。朋友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情绪十分低落,看上去对什么都心灰意懒了。这天一大早就来到了我这里,说是心里烦乱得很,站不是坐不是的。我找了一个比较僻静的地方,邀请他去谝谝闲,聊聊天,两个人整整聊了一天。我给他说了另一个人的真实经历。
  那个人年轻的时候,一踏上仕途就命运多舛。他工作的第一站是公社的“几大员”。由于爱“舞文弄墨”,也还有“两刷子”,经他手的文件、材料,不是上级批转,就是领导批示,写的报道不少上了省市的报纸,有的还是头条。可是,他“立功”最多的时候,也是遭到领导批评最凶的时候。他的顶头上司,虽然没有多少正儿八经的本领,但邪了的心眼不少。每次汇报的时候,他的成绩不但得不到肯定,还被说了一大堆不是。开初,他根本无法接受。遇到这样的事多了,就慢慢地磨出了性子,也能够想得开了。
  快到不惑之年的时候,他终于遇到了一位比较开明的领导,决心给他委以重任,恰好有一个落后乡,领导期望他去改变面貌,他走上了这个乡的主要领导岗位。那天去上任的时候,是初冬雪后的上午。大地一片洁白,阳光灿烂,到处孕育着勃勃生机。他坐在车里,心情十分激动,想着自己默默无言地工作了二十多年,现在终于有了施展才华和抱负的机会,就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劲,连心都咚咚咚地跳个不停。
  一进乡政府的大院,他看到的是什么样的景况:院子里满是树叶和纸屑等杂物。被初冬的寒风剥蚀了本色的草,几乎到处都是,有的茎秆有半人高,在尖利的西北风中颤抖着,像是苦涩极了。办公和干部们住宿用的厦房的外墙壁上,到处是孩子们的“创作”。有一个画了个大头娃,脑袋上长着三根毛,正张大着嘴哭呢,像是给这位新来的主人诉说他所受的风霜之苦……偌大个院子,给人的第一印象,好像这里长时间已经无人居住。大概因为听见了汽车的喇叭声,从一个两个房门里伸出来了几颗脑袋,目光木木的,一时半会从这裹在脏脏的门帘上的眼睛里看不出什么精神来。这种状况,与他工作过的单位的反差太大了。他感觉自己猛然间跌进了冰窟,浑身一阵阵发冷,原先的激情早已不知跑到哪儿去了,反倒一下子觉出了肩上担子沉甸甸的分量。这就是他的上任之处,是他对自己今后要流血流汗的地方的第一印象。他在心里说,怪不得领导谈话的时候说这是全县最落后的地方之一,真是说对了。
  夜已经很深了。躺在那间勉强叫做办公室兼宿舍的房子里的床上,他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眼睛大睁着,直直地盯着天花板。虽然什么也看不见,可他还是要盯,目不转睛的盯着。不觉窗玻璃上已经露出了曙色。他打了个挺起了床,用冷水胡乱地抹了一把脸,就提着自己的手提包出了乡政府的大门。站在门前的土崖边望了望,就向南边最远处的那个村子走去了。
  到了村口的时候,太阳刚从东边的山头上露出脸来,红艳艳的,像是在对着他微笑。他仰头看看天,天深蓝深蓝的。他在心里问自己:冬日的太阳也能这么红,天也能这么蓝这么亮,过去自己怎么没有注意过?忽然想到这是自己来到一个新的地方第一个工作日的早晨,起床时那种脑袋胀痛、眼睛酸涩的感觉也没有了。他随便走进了村头一家农户的门。
  院子很窄。东边是一溜三间厦房。檐墙是土坯垒的,上面的泥皮显出了土坯的印子。门是用又粗又旧的木板钉的,上边搭的是几条化肥袋子连缀成的门帘。因为太轻,风稍微一吹,就飘到了半空中。靠西边墙根搭着个草棚,里边放着推车、锄头、犁铧之类的农具,还堆着些柴草,是从山坡上搂回来的碎末,大概是预备着冬季煨炕用的,北边是崖,有一只窑洞,没有门。他近前一看,发现里边也有日光,虽然很微弱,却十分清晰。他走进去才看到里头窑顶上有一个洞,光是从那儿漏进来的。原来,这窑洞不知从什么时候塌顶了,主人家就把它改成了牲畜圈,里边喂养着两头牛,滚瓜溜圆的,毛色光亮得像缎子一样。他想,这家的日子虽然穷困,但人肯定诚实,勤快。你看,不光牛喂得好,就是这么个堆放着杂物的院子,不但打扫得干净,样样东西也置放得井井有条。
  他站在窑门口正在向院子里张望,“吱哑”一声,厨房的门开了,出来了一个女人,40岁上下,头上顶着围巾,腰里系着围腰,一看见他,十分惊异的样子。他忙说:“我是乡上的。今天下乡,随便来看看。”听他这么一说,女人立即换了一副脸,生冷衬绝地说:“你是乡上的要找村上干部哩。支书在村子那头,哪家门楼新门楼高就是那家,好找得很。咱平头百姓的家穷,没啥看的。”他说,“我就是想到平头百姓的家看看,就想进到主人的屋子里去。这时候,天色大亮了,太阳已经照到院子西边的墙梢上了,小小的院子里渐渐地充盈着灿灿的光。女人的脸上依然阴沉着,她一步上前,挡在了房门口。
  接下来的十几天,我处理这类事有了经验,走村串户一连进子上百家的门,吃了近百家的饭。不少的时候,他和大伙儿“闲聊”,一聊就是一整晌,或者直到夜深人静。第二天一早,不少人从梦乡里还没有醒来,他就又带上手提包出了乡机关的大门。到任半个多月了,竟然害得许多乡村干部因为见不上新来的领导而心生怨气。
  他说干就干。连着处理了包括村支部书记在内的七八个乡村干部。侵占了群众利益的,一文不少的吐了出来。挥霍浪费了的,全部由个人掏了腰包。这一下,群众的积极性,如着了的柴堆上浇上了汽油,他乘势而上,动员大伙儿多种经营,广开致富门路,到了第二年年终考核的时候,这个连年落后的半山区乡,就成了全县的第一名。县上召开目标责任制考评兑现大会的头一天深夜,他终于晕倒在了回乡机关的路上,幸亏被两位农民发现,连夜送到了县医院。医生们立即为他施行抢救手术。闻讯赶来的乡里人在病房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不少人掉着眼泪,有的还哭出了声。那位当初不让他进门的女人,拉住院长的手,放大声哭着说,他是个好人。
  这些场景,就像某些电视剧的细节,给人的感觉不真实,是“做”出来的,可我朋友的可是真的。
  我说,我的这位好老兄没有死。这么好的人,老天爷哪就能让他去死呢。
  后来,这位老兄从死亡的门坎上转回来了。
  拼命三郎到什么时候都是拼命三郎。他康复以后,又连着于了两个乡镇,都是一年变面貌,两年上台阶,谁都说他于得好。可不知是什么原因,县级换届民主推荐的时候,他得的票数却没有达到“标准”。虽然没有“达标”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方方面面,都说他的好,领导说他是个好同志,同事说他是个好领导,群众说他是个好人。他自己也说,咱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能活着,就挺好了。
  我说完了,长吁了一口气,朋友却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房子里出奇地静,静得空气里能滴出水来。
  我的这位年轻朋友是感动着出门的,我祝福他因感而动,活出一个积极的人生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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