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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 离 樊忠慰 十 品等】 樊忠慰

时间:2019-02-15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你这样开始(外三首)   ――和玛格丽特?阿特伍德      江 离      来,贝贝   让我们坐下来   让我告诉你
  这是手
  这是铅笔
  它是坚硬的,所以写下
  这是橡皮,可以擦去
  因为它是柔软的
  你的手也是柔软的
  这是一张纸,这是白色
  就像你,在上面可以写下字迹
  这是玻璃
  伸向前面的蓝色
  是奇特的闪电
  这是我们的房间
  世界要比它大一些
  但是一滴水,也能够把它收藏
  这是你,这是我
  当我们相互依赖着,就是人
  在这里到处是平凡的事物
  和它们不平凡的秘密
  有一天你会发现在我们之外的
  我们的一生,记忆的抽屉
  孩子,我的母亲曾经这样教我
  在以后,你也会把这些告诉你的贝贝
  
  老妇人的钟表
  
  有时我们从深夜回来
  看到她屋里的灯火
  她怎样将钟表调快或者调慢
  像穿越一次次漫长的谈论
  她需要理解,一个听众,使她的生命降落
  或者一扇窗
  来收集孤独的标本
  在我们的心脏有一个精密的仪器
  一个陀螺旋转
  轴心倾斜、不可接近,时间的
  玻璃器皿,靠近它的星辰、光线
  你说出的每个词语都经过了小小的弯曲
  
  废 址
  
  到中途我们就开始后悔
  天空像一所危险的房子,接着下起了
  雨,在车前的灯光中
  犹如纷纷落下的头皮屑,让人烦恼
  这是个难找的地址
  被问到的人总是摇头,又加深了我们
  发问时的迟疑
  车辆前进得很缓慢,不时停下
  后面就按喇叭,两旁的行人披着雨具
  匆匆进入倒车镜,挤走了仅剩的食欲
  这一夜,我们在一个小旅店落脚
  疲劳像洪水般流经,我们蜷缩在
  自己的梦中,见到我们要找的地方
  只是一个干燥的火柴盒
  
  贝 壳
  
  我将它放回水中
  给它清洗
  给它沙
  整个夜晚,我们
  相互厮守
  告诉它我的一生
  拥有的秘密
  我的贝壳,这样
  在一个恰当的时刻
  它会让我进入它的灵魂
  大片大片的海浪和延伸到远处的海岸线
  一个人走在海滩,并将它捡起
  
  
  (选自《北回归线》2003年)
  
  草 莓(外一首)
  樊忠慰
  
  草莓,你要我忘记你
  用刀让我的江水受伤
  
  草莓汁阳光下流淌
  像我永不熄灭的血爬上山冈
  
  我的唇吻着的是火焰
  眼撕碎的是乌黑的月光
  
  星星的牙咬住夜空
  飘下水眉和钻石的光芒
  
  闪烁的文字升上天堂
  仙女的诅咒绕过耳旁
  
  时间,风一样呼吸
  岩石,病一样迷惘
  
  一切都会消逝
  我怀疑土地的永恒
  
  但我深信,人间的美丑善恶
  终将被上帝的口袋收藏
  
  黑草莓
  
  你夜色般飘进我的小屋
  我用月亮的舌头舔你害羞
  
  你大海般颤抖的容颜
  让我心灵的皱纹抱住岩石上的春天
  
  你胸前的奶碗被我的羔羊追赶
  你像桃红跑不出自己诱人的笑靥
  
  我用我想了多遍却不敢做
  你想也无法想象的方式吻你
  
  我,丑陋的强盗,粗野地剥开你的美丽
  让你在受到伤害时感到爱
  
  你娇嫩的皮肤淌出鲜艳的汁液
  我咬碎音乐的骨头,吐出圣洁的牡丹
  
  你的花朵饱含红目的露水
  我的阳光穿破你纯情的火焰
  
  上帝的星光涌起你倒下的黑暗
  仙灵的玉兔扑灭我幽深的狼眼
  
  让遗憾的岁月去赞叹
  让惊喜的人生无悔无怨
  你将在我的怀里安然死去
  像温柔的梦跌进恶魔的睡眠
  
  
  
  
  (选自《放弃》诗刊第五卷)
  
  单跟皮女孩
  十 品
  
  一
  
  无意中捡到的东西
  仅仅是可爱 劈成两半之后
  一半红色 另一半久久不能放下
  悠悠的裙子带来风
  夏天就没有了踪影
  
  单眼皮女孩说出话来
  也呈单眼皮状脾气
  一天天长大而眼睛
  却一天天地长小长成
  闪电和激光中的柔情
  
  在一群叽叽喳喳的鸟中
  很容易找出她
  她的姿态在一段时间内
  平衡了水的语言
  别人的窗棂挂着别人的风铃
  
  单眼皮女孩推开人群
  向前跑去 广场很辽阔
  穿过广场时惊起了小雨
  谁家的鸽子 从雨中穿过
  鞋印里积水照得我一身透明
  ……
  
  三
  
  单眼皮女孩是我最小的妹妹
  她在长到十九岁的时候
  定格了 永远的十九岁
  变得如此娇媚 如此清晰
  洗碗的样子和嚼口香糖一样
  嘴里常流着流行歌曲的
  调子 滴洒在路上
  妈妈说 还小呢甭管她
  她一笑就什么都没有了
  单眼皮也就剩下一个影子
  大约在冬季
  树上的叶子都落了
  树上的小鸟也都飞走了
  单眼皮女孩悄悄地来到
  她既陌生又熟悉的窗前
  她默默地祈祷春天能早点来
  三个月后 她将离开这里
  离开这个小城 离开妈妈
  十九岁离开家
  十九岁就再也没有回来
  我最小的妹妹 在南方消失了
  传回来的消息都说不知道
  一个小厂楼房塌了 死了
  七个打工妹 一个舞厅在人最多的时候
  失火烧死二十一个小姐
  一个黑社会团伙被打掉 杀死
  二十八个女孩的凶手全部落网
  ……
  单眼皮女孩再也没有回来
  再也没有洗碗的身影和
  嚼口香糖的响声留在这个地方
  
  
  
  (选自《北回归线》2003年)
  
  暗
  徐 江
  
  深到更深的夜 不是你愿不愿意的事
  在更深的夜里看到烟头一样闪烁的萤火
  不是你想有就有的事
  但你拥有烟
  只要有一支 你就可以点燃它
  映亮触手可及的世界
  
  世界不大啊
  世界小
  小到无数个触手可及
  每天我在风里掏出火
  点着烟 一支一支点着
  一个一个映亮
  
  我烧自己
  映亮寂静 映对方的脸
  夜算什么
  你们飞的太平洋算什么
  在寂寥的宇宙 我知道能看见
  烟头在你们累了的星球闪了下 那是我的
  
  世界不大光阴太浅
  当我升起来的时候
  我用缚我的锁链
  拽起你整个蔚蓝的星球
  你们隐士的看客的伪君子贱货的
  山与海 云和天
  
  我的烟点着
  谛听此际 大地和时代的暗
  夜深处的呻吟 挣扎辗转
  我的烟线绕着你们
  唱悲悯的歌
  从不信这歌声无人听见
  
  暗就是这么一张窗纸
  被我随意烫烧着窟窿
  
  
  (选自《葵》2003年度)
  
  冷落的雪声(外三首)
  毛梦溪
  
  只想以冷落的雪声
  呼唤并衬托春天的恬静
  只敢以夜落的方式
  切近你独特风格的优美
  
  就这么恬静
  你就这么恬静地默许吧
  
  不要问 我的姓名
  我只是江南
  
  江南冷落的雪声
  一如江南丝竹的行吟
  流动感觉
  流动烟雨
  流动一些不敢言明的含蓄
  
  如果宽谅
  或者理解
  你就给我这些默许吧
  默许我终会飘落的命运
  默许我不由自主的来临
  
  真的 不必问
  我是谁
  我只是江南
  
  江南冷落的雪声
  只偶尔
  
  偶尔在你不注意的地方
  
  
  响起
  
  境界
  
  秋声自远处潜回
  窗帘
  印残月浮沉
  在这样的夜晚
  思念你幽怨紧闭的心语
  思念你淡然轻锁的眼眉
  
  想你
  我走出深沉
  就像往事重提
  就像梧桐秋雨
  阶前
  空立
  一叶叶
  如泪流响
  一声声
  如叶飘零
  
  今夜
  除你
  进入无人
  
  秋天的音乐
  
  风自第一枚落叶
  拾起
  一点音乐
  清清冷冷
  淹没了河边的故事
  
  秋叶如音符
  翻阅昨昔
  侧重了解一个人
  在你纯真的视野里
  陌生却顶礼膜拜地
  从你
  
  不再陌生的黄昏
  日记空落
  就像深秋
  那萧索的天空
  
  翻完最后一页
  风也落尽
  如果哭泣
  我的岸永远为你
  流
  动
  水的声音
  
  无缘的思念
  
  思念
  是昨夜目光的偶然
  思念
  是夕阳壮美时刻
  那隐隐的哀伤
  
  思念
  是无从凝视的缈远
  思念
  是夜夜东篱的待望
  
  影像入思
  名字为念
  亦思亦念是梦之难圆
  
  
  (选自《第三条道路》2004卷)
  
  大 河
  凸 凹
  
  一条大河,横亘在面前,大得不流动
  整个世界,除了天空、夕阳,就是大河
  尤利西斯漂泊十年也没见过它的样子
  没有岸,水草,鱼歌,年月,蚂蝗,和蝶尘
  我甚至也是这条河的一部分
  对于这条大河,我不能增加
  删节,制止,划割
  或者推波助澜,掀起一小截尾部的鱼摆
  夕阳倾泻下来,没有限度地进入我的体内
  无数条血管像无数条江流涨破中年的骨肉
  仿佛恐龙灭绝时代的那场火灾、那场大血
  布满整条大河,地球,这个黄昏的呼吸
  又仿佛混沌初开,分不清
  天在哪里,地在哪里,水在哪里,血在哪里
  我见过河南的黄河,重庆的长江,青岛的海
  还见过川东地区山洪暴发的样子
  它们都没有那么大,那么红
  并且,早已先后离开我的生活,远去了
  我所在的龙泉驿没有河,因此缺少直接的联想   现在,除了在阅读中碰见,我已很难再记起它
   们
  这条大河,我不知道它从哪里来
  还到不到哪里去。而那个黄昏的场景
  不仅在夜晚,甚至白天,都会不时出现
  仿佛一个梦魇,一种幻象,大得不流动
  只有那水的声音,日夜轰鸣、咆哮、让我惊怵
  
  患 者(外一首)
  张作梗
  
  我爱上了病历
  爱上病历对身体的微词
  “医院建在春天的肺上。取药房
  比我更像一个药罐子”!
  我爱上了处方,它有一点点
  法律的味道――
  它的诊断像一根钨丝
  点亮了疾病的灯泡。身体的
  阴影,遮蔽着心跳――
  我爱上了肉体的走廊――它昏昏欲睡。
  而“二楼才是我的头颅。
  那儿,有一座缺少偏旁的手术室。”
  顺着点滴走下温度计冰凉的
  台阶,我爱上了
  青霉素的小小病室
  ――我疼痛地爱着。有时
  我觉得病是某个器官
  耍的小阴谋。它奔医院而来
  不过是要人侍候着
  让身体,度一个慵懒的假……
  
  
  窥
  
  为了看见时间
  一个人用整整一天
  把钟表拆得七零八碎;
  
  而另一个人,躲在心跳
  的背后,正用铳挑开
  野鸡的呜叫――
  树枝折断的寂静吓得
  他差点走火;
  
  第三个人,没有去点击黄昏。
  仿佛要故意留一幅窗帘在野外
  好让他撩开随之而来的夜色
  看到发芽的星星。
  第四个人像一个幽灵
  径直回到郊外低矮的桥洞
  ――拉开冰冷的炉火
  他看到生活黢黑的面孔。
  
  泪 水
  谷 禾
  
  泪刺穿破眼瞳爬出来
  它只是想上来透口气
  看看太阳的颜色
  
  但它再也回不去了
  就像我再也回不去母亲的子宫
  只好湿漉漉地落下来
  落到肮脏的地上
  
  它摔碎了,因为太轻?
  还是我的手掌不能承受?
  它的身后,已经排起
  叛逃者的长队
  泪呵,它刺破我的心脏
  爬出来,到处闪耀着针芒的反光
  
  轻 风(外一首)
  刘 川
  
  我坐在商店外面
  混凝土台阶的第一级
  看着经过我而向上
  走去的人们的腿。
  我手里的罐装啤酒
  剩余已不足三分之一。
  我穿在身上的满是油漆的衣服
  我们洗净后,被松木衣夹
  挂在轻风吹拂的北方
  是什么样子――现在我只想这些,
  以及经过我的人们
  我不想知道他们是谁
  去买什么,用来做什么
  只是想着他们各色的衣裤
  与我的一起挂在衣绳上
  在一座靠近松林的院子里
  被轻风吹拂。
  
  
  床单之歌
  
  我怕我女人去取
  浆洗后晒干的床单时
  随一阵清风飞走。
  
  她新洗的头发
  被阳光蒸发出腾腾的水汽
  形成一团新的云。
  她衣襟上数第二颗纽扣没系紧
  风可以吹鼓她的衣衫。
  就像此刻我在幻想中
  骑着一架飞机远去
  双脚搭下来
  脚心几乎被最高的树尖划伤。
  我怕我的漂亮的女人
  在抖动干透的床单时随之飞走。
  为了让床单失去飘飞的能力
  我和她
  把它铺在床上
  用身体压住
  但没用。我们拥抱在一起时
  仍感觉是在飞。
  
  
  (以上选自《第三条道路》诗歌卷2003年12月)
  
  星星索
  朵 朵
  
  门是一只神秘之鞋,门把我推出去
  穿裙子的小蚂蚁从盒子里跑出
  我被镜子看穿,我被烛火托到了半空
  在万人之上,王端坐在金色的宫殿,王在喝酒
   等我
  
  我换了件鱼尾的裙,我喊:开始!
  金色的池塘边,我是我影子的影子
  我被星星捧着,星星踮着脚尖在水里跳舞
  王,你把我从万人之中释放
  
  我被纯粹的笛声捆住,我嘴里
  开出络绎不绝的黑花,络绎不绝的
  我扮星妖给你看,你看啊,王
  借助星星的手,你赐我一杯薄酒
  
  我的裙边缠住花纹,花纹扭曲了时间
  前往极乐的大门洞开,蚂蚁在吹笛
  时辰如金叶般摇摇欲坠
  沸腾的星星点燃灯盏,选中一对水晶翅膀吧
  王,我细小的王,我心爱的王
  十二点后,请你一定,把我藏进胡须的黑箭
  
  
  
  
  
  
  
  (选自《诗歌报》网)
  
  老 家
  黑大春
  
  白杨下回首青年时代略微嫌早
  艳俗的翠绿碎花布尚未遮蔽隐居者的鸟巢
  这儿正值解冻,从木栅铺向森林的亮水洼
  像猛醒于《自新大陆》千万支狩猎的圆号
  我手舞足蹈,远远用不着柱根气节什么的
  磨蹭在那条沙沙响的怀旧大道
  
  但也许就在你走近青青苹果园
  走近这座落在空想中的大篮子猛地抬起头
  它已赫然盛满一个个被秋风吹红的脸蛋儿
  到那时,谁会认识你?这才相隔几年光景
  曾与你推杯换盏的宗族的父兄,赶集似的
  相继那漫漫黄泉路一去兮不返
  
  只有山峦哟依旧蓝得感人至深
  光风下返白的湖滩像从卧佛的鲜奶罐弥流
  只有蹲伏于僻静溪汀的洗衣妇永远在那儿
  从不搭理时间更不经意骨盆下滴沥的沙漏
  倒映在涣涣水库的夕阳,恍若红鲤鱼背鳍
  朝讳莫如深的往事的闸门漂游
  
  而我又是怎样跌跌撞撞过来的
  怎样蹙皱旱烟叶憔悴的面孔给乡亲们讲述
  你因才华并发的神经症、情结、酒精中毒
  还是跑到村头让一阵银翘般的唢呐声将其
  排泄掉,尾随追魂幡和土祭司长袍的遗风
  再一次投胎到母腹空花的溪谷
  
  复归于婴儿复归于钟乳石岩洞
  伴随从沟壑一直分娩到谷顶的粉红色桃源
  我重生!嗓音的颗粒振荡真丝一样的空气
  汇入百里外混沌的大海交响乐创世的轰鸣
  而春雷的第一阵滚音鼓已迫近丘陵的尾部
  在催促我向着人类新纪元启程
  
  又是离别又是天人感应的雨夜
  老故土!我永远热爱并迷信你旧式的一切
  当闪电倏忽映照出小小窗后那敬畏的旷野
  我恍惚瞥见背阴的坡地上有一堆雪在融化
  老故土!一堆雪,一堆也在默默辞行的雪
  同样以消瘦表达着对你的感谢
  
  
  (选自《放弃》诗刊第五卷)
  
  老了以后
  萧 然
  
  一条蓝色的布裙子
  已经退成淡蓝色
  在箱底压着
  她没有点灯
  把手伸进裙子里
  整个人都几乎跌进箱子
  手在裙子里寒寒率率
  
  
  (选自《葵》2003年度)
  
  玻 璃
  梁晓明
  
  我把手掌放在玻璃的边刃上
  我按下手掌
  我把我的手掌顺着这条破边刃
  深深往前推
  
  刺骨锥心的疼痛。我咬紧牙关
  血,鲜红鲜红的血流焉为
  顺着破玻璃的边刃
  我一直往前推我的手掌
  我看着我的手掌在玻璃边刃上
  缓缓不停地向前进
  
  狠着心,我把我的手掌一推到底!
  
  手掌的肉分开了
  白色的肉
  和白色的骨头
  纯洁开始展开
  
  
  (选自《北回归线》200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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