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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安写诗_写诗

时间:2019-02-15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一位诗人说,西安有了诗歌,才是长安,没有诗歌,就是西安。名称不一样,指称的含义,也有了区分,其中的意思是,长安是诗意的,和诗歌关系密切的,而西安则拉开了和诗歌的距离,是缺少诗意的,或者说是不适合诗歌的。对此,我能理解其用心,也曾经抱有同感。提起长安,不由会联系到群星般灿烂的名字,和他们辉煌的诗章;提起长安,不南会联系到大唐盛世,联系到那个时代的诗人的荣耀。的确,那是一个能诞生伟大诗歌,诗人又获得了空前荣誉的时代。一个写诗的人,能生在那个时代,无疑是幸福的,也是自豪的。
  可是,那毕竟是过去,是历史。当下的西安,已经不是过去的长安了。即使有诗歌,有诗人,也不是了。曾经的长安,无论居庙堂之高,还是在民间乡里。甚至隐者归于田园,诗歌都是高尚的,也是流行的,诗歌和那个时代的人,在天然般发生关系,诗歌就是日常,就是生活的一部分。那个时代,大约没有人提出还要不要诗歌,诗歌能否生存的疑问。
  我在西安写诗,不可避免地,要获得这些过去的信息,并受到一定程度的刺激。这个,倒是我在生活多年的陇东写诗时,所没有感觉到的。在西安,我能更加直接地面对传统,并对伟大的过往产生敬仰和羡慕。在这个过程中,我愿意保持我的清醒。我基于这样的认识,来调整心态:一方面,大唐一代,诗歌登上了顶峰,持续不断的影响,到今天也没有断流,我要从中汲取营养,来丰富我的内心;另一方面,现在的诗歌,是现代诗,是自由诗,和古人的诗歌,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样式,是无法纳入到一个体系内品评的。我要做的,就是在熟知了大唐、热爱着大唐的同时,要尽可能地消除古人留给我的痕迹,尽可能地做减法,甚至清空自己。毕竟,我要面对的,是现在的人事,是我的现实,不是李白杜甫的天地。当下社会,风起云涌,人心震荡,产生了过去未曾有过的流变,古人不可能看到,自然没有责任进行诗歌的记录。而且,在曾经的时代,古人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回答,已经用诗歌表现了他们的当下,他们的内心,留下了心灵的图谱,其中的相通的精神能量,还在引起人们的共鸣。那么,这一代诗人的表达,必然带有这一代的印记,这才是正途,今人说今人话,今天吃今天饭,这才符合传承的法则。至于诗歌天地的扩大和缩小,也同样是这一代的诗歌作者要承受、要担当的。只有发出自己的声音,拿出和今天共生的作品来,被这一代诗人言说的,即为这一代诗人所有,也才具备流传下去的价值。老是用古人的腔调说话,诗歌的火种,就有可能死在这一代诗人的手里,这一代诗人,就没有尽到该尽的一份责任。
  我在西安写诗,自然也会涉及到西安,涉及到我在西安的生活。和以往比,我不再刻意在诗歌里留下地理的痕迹了。这是在西安后我获得的又一个自觉。我得承认,过去写诗,我总喜欢在诗歌里出现地名,似乎在标注和强调我所从属的地域和诗歌的构成,对于一首诗,甚至对于一个阶段的写作有着多么的重要。由此,也带来了对某种职业题材的偏爱,似乎打上这样的记号,我的诗歌,便具有了标签般的效果,也易于被别人识别。对此我进行了反思,认为这是不自信的表现,也是创作虚弱的症候。西安的诗歌资源是丰富的,诗人的包袱也是沉重的。一些所谓的大词、所谓的历史符号进入诗歌后,粗看之下,似乎扩张了文本,镶嵌了其自有的诗意,接引了已经固化了的诗歌内涵,实则也在消弱文本自身的生态,对于表达的伤害也是深重的。为了回避这种貌似难以拒绝的点缀,我在自己的诗歌写作中,尽量对类似的词汇加以剔除,更加专注于诗歌的本质,极力探寻事物背后的真相,持续挖掘内心的感受,使我的诗歌,最大限度消弭地理的特征,使我的表达,和表象罗列的写作区别开,而且,即使非得出现这样的词汇,也必须是言之有物的,是有所指向的,和自己的心灵有关系,和自己的感触在结合,我呈现的是我的发现,是现实的存在使我必须这样做才做。这样的要求,势必带来写作难度,也把自己放逐到了风潮之外。但我觉得,诗歌写作的个人化特征,必然要求一个有追求的诗人,做出挑战自我的选择。
  我来到西安,已经超过十年。正是在西安,我的诗歌写作,发生了极大的变化,这对我有很大的意义。我的诗歌观念的更新,我在诗歌写作上的自觉,都是在西安发生的。在这里,我的见识扩大了,接受能力得到了提升,而使我的写作,进入了一个新的领域,这对我个人同样是革命性的。虽然诗歌边缘化了,诗歌的读者减少了,但我觉得,西安依然是适合于诗歌,适合于写诗的人的。在西安,在和诗人的交往中,在我一个人独处时,我体验到了诗歌写作的快乐,也感受到了一个诗歌作者的尊严。
  在西安写诗,无法回避当下的生活。西安和全国一样,这些年,变化是异常剧烈的。叫我看,两安的变化,更具有典型意义,更值得解剖。对这些,我不能视而不见,我不是隐者,也不是田园诗人。即使是我看到的田园,也不是过去的田园了。纷乱的时代,每天都是陌生的,都有新的元素呈现,如何把握,如何透视,我要做出我的努力。常态的,一成不变的生活场景,已经找不到了,我有我的固守和坚持,也得有我的顺应和感应。我的许多诗歌,不可避免地,书写了变化的进程,写出了我的迷茫和批判,我用我的眼光,沉淀了我看到的时间。
  还有一点,诗歌曾经属于长安,同样的,诗歌也能够属于西安。叫长安,基于对过去的怀恋,是向一个伟大的时代表示诗人的敬意。可是,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文学,一个时代也有一个时代的诗歌,这是被历史发展的规律所证明了的。西安成为诗歌的西安,需要这一代诗人做出回答。这一代人要用作品,用能够自成体系的文本,用持续的努力和创造,交出一份让自己无愧,供后人验收的答卷。诗歌的读者在减少,诗歌的气象不再盛大,某种程度上,我觉得这是正常的。即使如此,诗歌也不会消亡。有人类,有人心,不学诗,无以言。孔老夫子的话,在今天,依然是常识。写诗的我,生活在西安,并且爱上了西安。我越来越认为,西安有诗歌。西安的诗歌,也会和长安的诗歌一样,发出光,发出热,发出声来的。我对此抱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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