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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长的青春】女人想延长青春需要吃维生素

时间:2019-02-19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现在我终于知道,我在这儿什么都没做,现在是无事可做,那――过去,也从来没有做过什么。这么一座适合人生活的城市,只要你在这儿呆上个五年六年,管保你走在大街,会一个劲儿地跟人乱点头,乱打招呼,我在1998年的夏天就有过这样的经历。我沿东风路往东走,然后往左拐,就拐上人民路。从商业大厦开始,一直到百货大楼,就是这一百多米的地头,那时候正改造成步行街,我是晚饭后去溜达溜达的。我口袋里装着满满一盒玉溪烟,还没走到人民剧场,就只剩下了三根。
  我的中学就是在这座城市里读的,中学时没正经读书,那时候就爱逛街,见街上总有些人横着走路,觉得人家很威风,就也想这样,把天天晚上逛街当成课外活动,很快,我果然也就是在街上横着走了,就果然很威风了。从1996年到1998年我差不多完成了这样一件大事情。
  遗憾的是,然后我就离开了这座城市,并且在后来走了完全不一样的另一条路,从前拿刀的手后来改操拿笔了。歪诗韵文地走了下去。离开的时候,是因为高考落榜了,落榜的人自然不止我一个,那些天天在街上能遇上的哥们几乎都落榜了。在我还继续在街上威风的时候,他们却一个个地暗暗地消失了,然后就是我也消失了。
  我现在再回来的时候,那些人居然都已经混在什么建委、土地局、设计院、公安局、法院这些部门了。我却还是没事情可做。我们小区的网吧里就天天出现我这个人了。我也算得上一把岁数了,总不能还到街上去逛吧。找人喝酒都找不到的,打这些朋友的电话,他们都说跟单位里的同事在一起,或者说是在办公。有一次,一个在设计院工作的朋友叫我去打麻将,我虽然没钱还是硬着头皮去了。这些人现在混得好啊,我对他们现在的混法不太熟悉,我希望能尽快地融入他们,就去了。
  在打麻将的那个下午里,这个人的手机响得―时不停,他一会儿说他在合肥,明天回来;―会儿说他在杭州,陪老婆―起消暑,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又说他在阿五家的饭店里,在打麻将,说老萧也回来了。我不知道这回是什么原因,居然他跟人家说实话了。我也没问是谁。现在这些人,你是问不得的,你一问他就说你不认得。手气居然不错,我赢了50块钱。恰巧我赢得又不是最多的。晚上那顿酒赢得最多的那个人请了。他们就说老萧的业务水平还是不错,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搁浅。我听了心里有些得意。心想,你们这些屁孩子,说到真本事你们哪行。
  吃饱饭,其实是酒喝高了,设计院的朋友要带我们去卡拉OK。都这个年代了还卡拉,我坚决反对。这下他们仨一起偏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确信我是从外地――大地方回来,没有怀疑我是从外地的某个郊区的工地上回来的。我建议找个喝酒的地方,能有点儿金属音乐,最好能有个什么见不得人的乐队在一边助兴。这下他们是彻底服了我。这小地方上哪儿找这么个地儿去。我又得意了一番。
  最后决定去喝茶,去的香啡花园,就在政府广场上,离我家很近,整个西门这片儿,灯光最亮的地方,灯光最复杂的那个就是。喝了三个小时的茶,打了四局80分,我们就一齐起身走。这回我抢着去买单。导买小姐把我导到吧台前,把一张单子给我,说:84,谢谢先生。居然很标准的普通话。我―下子噎住了。被这口普通话和84块钱的茶水给噎的。我差点就问是84角?
  这样我把口袋里的所有钱都掏了出来都给她了。那小姐也有些吃惊,好像她从来没见过零钱似的,想想也是,谁没事儿口袋里有近百元的零钱,全是十元钞和五元钞,连个钱包都没有。这样我半夜回家了。回到家我就把皮鞋锁起来了,我不打算再出门,就算是出门,不过是去小区里的网吧,去那儿穿拖鞋就成。
  其实就呆在小区里上网也是件乐事,至少不坏。仔细想想,多好,安全,比投保要安全多了。投保二点儿都不保险,投保是告诉你发生了之后你能得到什么保障,而我们需要的是不发生什么。像我这鸟样子,牛得很,现在这状态上街去估计还是横着走路,这习惯一时难以割舍,倒不是我不愿意割舍,在外地我就乖得很,可一回来我就觉得横起来了,很自觉,要真是横着走的话,有两点可以肯定:第一,一根烟都发不出去,因为我谁都不认识,也没谁认识我;二,遭一顿痛打,弄不好还要挨刀子,挨刀子早就不是什么稀罕的事了,听说现在街上混的人手里都有喷子。
  还是小心一点儿好,再说了,这些年我也写了点东西,虽然一个字儿都没发出去,也自命是书生了,犯不着跟那些小痞子一般见识。不职他们同流合污。我就天天睡觉,上网。想泡MM了,在网上泡就是了,应有尽有,环肥燕瘦。多好啊。网络真是个好东西,谁都没见过谁,一根线儿接上了就能瞎吹牛,任怎么吹都行。
  我发现有一件事情还是做得不太妥当,就是皮鞋不该锁起来,锁起来其实也没关系,我那天一下把钥匙木知道放哪儿了,愣是找不到。平常在小区里买份报纸,买瓶啤酒,买盒什么的都无所谓。可表姐叫我去她家吃饭;我也想看看表姐的小毛毛头。我家在西门,表姐家在北门。一出我们小区的门就能坐上6路车,6路车在她那小区的门口有个站牌。从理论上讲,跟我在小区里活动差不多。但是我不能穿拖鞋赴宴啊,我是个书生呢。搁这小地方,真刀真枪地比,没准儿我还能算个诗人作家什么的呢。
  我最后是把柜子砸了,穿了皮鞋去的。喝得醉醺醺地回来了,―进家门,换了皮鞋下来我又琢磨这回该把皮鞋放哪儿呢。我妈已经看见了我慎重考虑的棒子,我妈说你要是不想出去就不出去,要是想出去就出去,别没事儿在家里折腾家具。要不这样,你把防盗门钥匙交出来。这样不就成了。你想出去都出不去了。关键你还是想出去的。大概现在混得不行了吧。就拿皮鞋,拿柜子撒气。
  责任这个东西不能说,一说起来没意思。说说我的这些个今天在这座城市里威风凛凛的哥们吧,当年他们都在人民路上横着走路的。当然,他们只是当年在人民路上横着走路的人中的一部分,大多数横着走路的人今天白天出门都很稀罕。那天―起打麻将的人,阿五是个初具规模的老板,设计院的那个人叫张秋,赢得最多的请了那顿酒的叫王泪。这里又要分层次来说。
  阿五是我初中的同学,初中毕业后去北京的一个番号保密的部队放了三年电影回来了,他回来后没有工作,就在街上漂着,那是1997年元旦刚过,我在家里接到他的电话,要我去他家喝酒。酒是北京的二锅头,褐赭色的坛子装的。在这之前我们已经断了联系,就是这一顿酒恢复了联系,我们又重新是哥们。我们同学的时候是1991年,在一个叫魏家坝的小镇子上。1997年的时候,我们都在这座城市里,刚刚复员的他在这座城市里除了战友大概也不认识谁。
  当一个人重新站在你面前的时候,是需要重新再认识的,甚至于就是再认识一个陌生人,过去的很多东西已经不足为据。何况从1993年到 1997年,正是我们生长、发育,动荡不堪的年龄。 1997年的那顿酒喝过以后,我们并没有马上立即成为哥们。在随后的一年时间里,除了在路上碰着,我们几乎没有在一起玩过。这时候,我在忙我的酒PE;他在经营他的烟酒店。
  张秋是我的高中同学。在一中,总有那么一群人无所事事,整天想着法儿玩。比如历史上的一中“五虎”,95届的许镇、李认、谈勇……,96届的谷鸿、凤雷……我们是97届的。97届的还有吕弱、苏醒、许勇,我们在师兄们还没有离开的时候就狂起来了。我们还没离开,下面98届的江科、周伟、刘剑也起来了。但我们这届最强,我们这样认为,别人也这样认为。其实在学校的时候,张秋跟我们的关系很一般,这也很正常,很多时候,一个人你认识,认识了很多年,直到有一天,你发现,原来是很好的哥们。而同时很多人,关系很铁,很不错,忽然有一天,你发现一切都是假的,是不是哥们不是说了算,也不是―贯是哥们就是哥们,是不是哥们通常是某一刻的事情。大多数人,只能在某―时刻是哥们。其他时间内,他仅仅是你认识的一个人。与大街上的人没有任何区别。   1998年的秋天,我和张秋同时去了省城―所高校读书,在那里,我发现我们原来就是哥们。当然,我在写这些字的时候,这个凉爽的2002年的夏天,我重新回到这座城市。在1998年,在省城,在那样一所高校里,面对来自全省的其他阶级兄弟流氓土匪,我们就是铁哥们。我们有难同当,有福同享。说难其实假的,虚得很,哪里会有什么难,无非是一起喝酒,一起泡妞,在外人面前我帮衬他,他也替我架势。再大不了的就是,我今天给他100块钱,朋天他替我请一帮哥们喝酒。
  我读了一个学期就离开了,没有继续读下去。我又去了别的地方。我很多时候都觉得,我的生活就是去别的地方,我跟这个世界的关系就是:这个世界在帮助我,帮助我最终完成我自己,这个自己我是一点计划、一点把握都没有,我也不认识我自己。到2001年,张秋已经回来这座城市了,他不动声色地进了设计院。我觉得除了画地图外,他是什么都不会画的,更别说设计了。可是他能喝酒,在省城的几年里,他的酒量增长速度是圈子里的新闻联播,每天都在刷新。他还会察言观色,他会来事儿,他黑的白的都行。最关键的是他有个好爸爸。
  王泪也是那所学校的同学,这之前我们认识。现在补充说一句,我们在那个有名的建筑学校读的是成人教育,王泪是受单位派遣去学习的。王泪初中毕业后就进了建委,一直半懂不懂地工作、吃香喝辣。去学了几年后,还是半懂不懂。半懂不瞳也什么影响都没有,工作干得很好,奖金比谁都多。
  不能抱怨什么,有些人就是过得好一些,有些人就是过得孬一些。有人过得好就有人过得孬。社会分工是这样的简单,可这些简单的道理需要进入社会才能知道,比如我弟弟他就不知道。我昨天看了他的作文本,我弟弟的偶像是:“竹林七贤”、李白……我不想列举这个名单,尽管这个名单我是另6样的熟悉。在我中学的时候,我是一直不承认自己不如我一中的同学们的,我觉得自己也就像阮籍―样避世而过,隐而不霹;我的同学们后来去了北大、清华、复旦,今天遍布全球。而今天,在我否定过去的一切的时候,我的弟弟,正在一中读书的弟弟,他继续如我当年一样地想,并且这么做。
  我劝我的弟弟:不同的时代了,人才的标准不同了。能看得出来你有济世安邦之心,可得要先有济世安邦之才。这个才是什么呢?不是写文章,不是思考问题,或者说是不仅仅是这些,还应该包括其他的一些东西。说到这里我忽然发现历史上最好的诗人、作家都没有做出什么了不起的大事情,尽管他们都有满腔的热情想渡苍生。我就说了出来,我问我弟弟:你应该想想,那些人,比如屈原、阮籍、李白、苏轼,为什么都没有做成事业呢?我想客观原因是有的,但是主观上也有原因。你既然想成就事业,那你就要避免跟删)走一样的道路。
  我弟弟还沉浸在悲痛之中,我强行看他的作文的悲痛使得他伤心欲绝。接着我就离开了弟弟的房间回到客厅里,然后和父母一起说起了弟弟的事情,分析他的性格形成,最后达成共识:他形成今天的性格完全是因为他的内向和自闭,而这个内向与自闭则来自他的父亲和哥哥,先天的遗传基因和后天的生活环境如此。我的弟弟在作文中写到他不愿意拿着一张北大清华的文凭坐享其成,他不知道今天,在今天,在新世纪的中国,即便是拿着北大清华的文凭也不存在着坐享其成一说,这里,我想批评十下全中国的中学老师们,我只能批评老师们,老师们其实也是替罪羊。
  一个优秀的老师,比如我的高中物理老师朱儒奎先生,他一直深得我的敬仰,他不仅仅是业务精湛,作为一个老师,业务精湛不能说是优秀的老师,如果说是优秀的老师,这个标准是落后于时代的。一个优秀的老师应该给他的学生正确的人生观和价值观,这是所有老师的义务。再比如我弟弟现在的语文课老师。我弟弟是个不爱开口说话的人,但是他是有思想的;他的阅读量惊人,独立思考问题的能力惊人,而他从不吐露,惟有在作文中展示。他的语文课老师王立金我不认识,他是一个好老师,但他给我弟弟的评语我都看了,不乏鼓励溢美之辞。可是,对待一个孩子,对待他的崭露头角的思想的芽儿,他应该给予疏导和矫正。必要的矫正不是扼杀什么天才少年。
  1999年的春节,我决定从建工学院里撤回来,我没有办法适应那里的生活,我决定回来补习,重新参加一次高考。当一个人自己决定要去做某件事情的时候,他一定是找到了某种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神秘动力,这是无法言说的,总之,我是打定主意要好好复习,迎接考试,我大概有5个月的准备时间。当我在马市金家庄区的矿内一栋楼上开始坐下来的时候,我知道在我的城市里,还有省城合肥,所有我的哥们一定都以为我是失踪了,失踪在我那样的平常,他们――我的哥们虽然不了解我,但是他们都知道我是一个勤于思考的人,这样的人没有太多江湖兄弟。一个人从思考中获得的,再从生活中验证,是件快乐的事情,通俗地讲,就是想做点什么就做点什么。我要感谢两个人。一个是尼采,1998年我第一次读到尼采的书,这让我兴奋不已;另一个是我伟大的父亲,他总是那样高大。
  我会常常想起高中的一个叫刘建荣的同学,她曾经说过一句朴实无奇的话,她是在1995,年说的,那年我16岁,、她应当比我大一岁,17岁;她说,一个人付出努力的机会总是有的,但是未必、就一定能得到回报。当时我是听不进的,我坚持只要我想去做,就一定能够做到。我是有这样的经验的,在我的初中时代,二年级期末考试我的成绩是全年级倒着数,到了三年级,我还不是成了全年级第二。1999年,我打点行装,渡江东去马市的时候,心里甚至还带着一些得意。我又将做自已想做的事情。
  一个人在某个阶段都会有一个目标,一个梦,他(她)会陷在这个梦里,可这个梦终会有醒的一刻,这个梦醒的一刻就是下一个梦诞生的时候;一个人总是活在梦中,他(她)为目标活着, 1999年的上半年,客观的环境、主观的意志上我都梦醒了,我为另一个梦而奋斗。1999年的高考分数线一出来,我就想到了刘同学的那句话。秋天的时候,我去了一删币专,读的专业是政教,在皖南的山区。
  这世界无时无刻不蕴藏着莫大的机遇,互联网就是我的机遇。如果没有互联网,我是不会去写作的,我有良好的阅读基础,有敏感的神经,这一切在遇到互联网以后,我开始写作,非常业余地写作,而写作竟成了我现在生活中最重要的一部分,这在2000年之前是不可想象的。接受高等教育的梦想在这个时候差不多也醒了。发财的梦想更是早已经醒过,我的哥们早在1997年就已经挖了“第一桶金”,我的梦想是快乐,快乐成为我最高的追求,惟一的追求。失业的前奏是2001年我们的学校招生的分数线只有200分,毕业了,我就失业了。
  总还是要回到这座城市的。人民路还是人民路。街上每个公厕的位置都没有变化。在师专期间,我抽时间看了全国一些顶级城市,也想过在中间选择一个留下来。回来的时候,是那样的轻松,失业也便失业,在一些宴会中,我总被介绍为“自由人”,不在交警队,不在建委,也不在银行和电信。可能量,它在积蓄着,我不做什么,但期待着做一些什么,总之是快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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