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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剧家之梦_戏剧梦

时间:2019-02-20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值青春年华,尽管青涩懵懂,但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梦。回想那会儿的中学时代,它曾经承载了我们几多美丽的梦。那是一个在以后的人生岁月中再也无法复制的时代,那是一个在心灵深处已幻化成永不褪色的记忆的时代。
  本期中学备忘录,我们选择了著名作家刘心武对自己少年时代一、二趣事的追忆文章,来与他一同体会青春的个中滋味。
  
  
  少年的心,天上的云。
  中学阶段,我曾有过许多梦想,并不是只想搞文学艺术。因为班上有一些同学体育上很行,有的在全国速滑比赛中夺到名次,有的学校准假到外地去参加举重比赛,引得一大批同学,包括我这种那时其实是瘦弱多病的男生,都一度迷恋于体育。于是在我的床头,普希金和罗曼?罗兰的画像竟被挤到了一边,而陈镜开、黄强辉、赵庆奎这些当时的举重明星照片竟占据了中央位置……不过那也仅是一阵旋风,现在想起来,真忍俊不禁。
  就是在文学艺术这个领域里,我首先选择的,也并不是文学。
  我少年时代曾迷恋两种游戏,一种游戏是“编辑出版”文艺杂志。另一种呢?便是“自编自导自演自观”戏剧。怎么个搞法?将我家的椅子,当作一个舞台,用一些铅丝、碎布、头巾,构成前幕、侧幕、天幕,然后或自己画,或从画报上剪,弄出一些房子呀、树木呀之类的“景片”,还用手电筒“布光”,于是便可“开演”了。“演员”有时连纸人都不是,就用一些玩旧了不成套的积木片儿,依据我的想象,用手把它们挪来挪去,这个要把那个打死,于是嘴里一声“砰”,手指便扳倒一个,另一个则晃三晃――因为他后悔不迭,心中发虚,等等。那时已有十三、四岁了,这样一个人玩,从旁看去,大约近乎疯癫,然而我就那样度过了许多课余时光。
  再大一些,不这么玩了。不再是随父母兄妹去剧场观剧,而是自己一个人去了。那时我家离首都剧场不远,因此我几乎看过那一时期北京人民艺术剧院上演的每一个剧目,从最优秀的剧目到演过就算的剧目,我全看过,有的还不止看过一遍。比如,我记得那时我至少看过五次《雷雨》。有一回大约是演繁漪的吕恩病了,结果原来演鲁妈的赵韫如改演繁漪,这样我就在很近的时间内既看了赵韫如演鲁妈又看了她演繁漪。印象之中,我以为她演繁漪更为出色,我不明白为什么导演却认为她在正常情况下只能演鲁妈。
  在高三毕业前夕的新年晚会上,我导演并演出了一出小剧,好像是一出讽刺美国社会畸形现象的喜剧,剧本是从当时一本杂志上选的。一贯连起立回答老师问题也不免脸红的我,竟突然以喜剧角色面目出现在同学们面前,自然令他们大吃一惊。但也仅只是吃惊而已,剧终时,观众们只忙着嗑他们的瓜子,似乎没有几个鼓掌的。
  可是我却狂妄地认为自己可以去当戏剧家了。
  高三毕业后,我去中央戏剧学校一试,居然好意思报导演系。记得初试时我朗诵了鲁迅的《狂人日记》和郭沫若的《女神》中的一首短诗,我激动得要命,末了主考教师不得不首先对我说:“你干吗那么使劲地嚷呢?”
  但是初试的五百多名考生经过筛汰后,留下的三十来个可以复试的考生中,仍然有我。
  我的小品考砸了。主考教师给我一盏马灯,让我设计一个小品。我一直生活在城市里,娇生惯养,连马灯该怎么点燃都弄不清,我只好请求他们另给我出一个题目。结果心慌意乱中,我连那个本来与我生活近似的题目也没做好。如果不心慌意乱呢?我大概也做不好。
  我没有考取。
  很长的时间里,我都把这件事隐蔽起来,说实在的,我有一种羞耻感。
  现在我已步入中老年,失败过的事太多了。我终于懂得,在事业的道路上,失败不仅不是羞耻,而恰恰值得珍视。
  我一般不在文章中引用先哲的话,不为别的,只是因为我看时下许多文章中总爱引用若干先哲先贤的话,为避免文章写法与人雷同计,我便尽可能一句也不引。但此时此刻我却不能不将曾在我灵魂中烙下很深印迹的这句罗曼?罗兰的话录在下面:
  “累累的创伤便是生命给予我们的最好的东西,因为在每个创伤上面,都标志着前进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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