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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原创古风诗词【原创新作】

时间:2019-02-16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安静之诗(组诗) 孔 灏      安静之诗   有微风吹过的树林才叫树林   有清泉洗过的星星才叫星星   往事是啤酒   喝不喝,是远山的自由
  我想在这个夜晚用完一生的月光
  陪不陪,你都是邻家的那树花香
  有两个人走过的草地才是草地
  有卑微和一点点的妒忌
  才是贝壳,对大海辽阔的情意
  南方的雨还在下
  蘑菇撑起的晴空里
  有那谁的笑脸碧蓝如洗
  也如你……
  
  水边的日子
  在水边的日子她天天给你写信
  没什么重要的事情
  无非是讲讲消融的冰雪呵,畅游的蝌蚪呵
  还有河岸上垂柳苗条的腰身
  阳光下蜻蜓恋爱的样子……
  在水边的日子,古老、平静
  仅仅有一次吧。是的
  就一次!
  她,像是淡淡地说起
  那藕花深处若有若无的
  采莲的歌声
  ――然后是日子继续一天一天的过去
  再然后,她也继续
  在水边的日子她天天给你写信
  而且,真的
  真的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高山之上
  高山之上有我的想象――
  那时的你多么年轻呵!高山之上
  急促的蝉声滤出一山的安静
  夏天的风鼓动白云远嫁异乡
  那时的你,就像我此刻的忧伤一样柔顺
  就像没有照过影子的溪水
  渐渐地,已在尘世里流出月亮的清香
  众生之中,有一个人代替我爱你
  多么好!众生之中
  有一个我代替我痛惜
  多么好!众生之中
  注定还会有一个我成为你的西藏呵
  我那么低
  却有一座冰峰代表我等你
  多么好!
  高山之上
  那些岩石响动,他们肯定是想让我忘掉什么
  那些脉脉含情的草不为人知
  她们肯定以为 我已经忘掉了什么……
  
  桃花必须要开
  即使蝴蝶还翻飞在想像里
  即使春光还远隔了七个省的距离
  桃花必须要开!
  必须要开呵桃花要开
  桃花必须 要给消融的冰雪一个交待
  就像青涩的年龄
  突然绽放成脸上的两朵红晕
  就像她在渡口招手再见
  那整个黄昏的夕阳都脉脉含情
  就像碧绿的河水永远也留不住安静的倒影
  就像桃花要开――
  桃花必须要开到
  让初恋的女友 隐姓埋名
  桃花要开,必须要开
  桃花必须开成桃花
  桃花一闪
  那些从唐朝就开始,口渴的书生中间
  必须还要走出一个
  名叫孔灏的少年……
  
  三月
  三月风暖,三月紫燕翩翩
  一川的心事绿遍堤岸
  一方锦帕包住的月光
  随那夜的箫声一起,渐行渐远……
  两只蝴蝶是否想起了前世?
  几只蜜蜂为谁的一抹红晕
  争论不止?那人浅笑
  是春天的铃铛与一树梨花的白互不相让
  是干净的阳光拧出水来
  让一万亩的油菜花绽出金黄
  绿阴斜过的红笺小字
  如空出了大半个江南的孤单
  这杨柳依依
  这时光慵懒
  这流水,抛下了秋千架上
  多少轻和慢;抛下了菱花镜里
  多少绚丽的梦想和瞬间?
  三月风暖,三月在柳枝的另一端沉默
  三月细碎的心事沉默:
  这一生,最终会有轻舞飞扬的那一天呵
  不为远方,只为
  或许有片刻
  能够停留在那人的 鬓发之间……
  
  下午
  世界的寂静是世界的
  而两个人的喘息,是两个人的
  如果下午所有的绿阴都已经慌乱
  那么。我就代替那些远在非洲的恋人们
  出一身汗吧
  你看,那河畔的青草多么柔顺
  你看,那斜飞的水鸟多么抒情
  世界呵,请慢些,再慢些
  容我站稳,容我把姿势摆正
  我想在日落之前让我的手
  比太阳高出半寸
  我想在秋天之前让我的心跳
  比流水落后半分……
  其实,我更愿意像一个古代的书生那样
  爱一个人;更愿意,像二十年前的我那样
  写一首诗:那朱门映柳
  那秦筝低按
  那修长的少年青涩而腼腆
  他说“微风”,所有的花朵就飞成了蝴蝶
  他说“细雨”,所有的情话就都在她耳边
  绵绵
  这样,我尽可以怀抱着前世隔山隔水的远
  听那谁谁的轻叹一声
  忆那谁谁的眼波一横
  陌上花开呵,或不开――
  我已把那人的微笑剪成了西窗的烛火
  我已把那人嗅过的青梅
  典当给照过她影子的,无悔的月色
  而这个下午
  这下午的风声是下午的
  而蓝天在大河里的自由和快乐,是鱼
  和水的
  
  游戏(组诗) 王继先
  
  背水一战
  我要是一只蜻蜓多好
  落上那片滴翠的荷叶
  让微风涟漪驱走内心暑气
  凭一只绿舴艋摇荡在适意中
  我是被燥热追逼到水湄的
  这美妙想象
  是我背水一战的退敌之策
  我须在水的清馨中休整一番
  让心安静下来
  在开成一朵芙蓉之前
  
  影子
  总怀疑――
  我是它捉在手中的玩偶
  正做着拙劣的表演
  铺平在身下
  可以安睡
  抱在怀中
  像我的情人
  缠绵又不安
  它时时偷窥我的心
  我翻身
  它跟着转动
  我想交谈
  它默不作声
  抽陀螺
  残忍的游戏意义在于停止抽打
  而能旋转得更久且于急旋中平稳直立
  一定是鞭子狠狠触到隐疾
  抑或割开新的伤口
  以至于疼得团团转却喊不出声
  以至于疼得带动天地旋转起来
  安稳中眩晕迷失于欢乐迷失于追寻
  可谁知鞭子是从内心抽出的呢
  
  捉迷藏
  我藏起来让她找
  她藏起来让我找
  看谁藏得深看谁先找到目标
  我们彼此寻找
  却总擦肩而过
  及至撞个满怀
  发现对方已改头换面
  我藏匿着让自己找
  我藏在自己也找不到的地方
  绞尽脑汁翻箱倒柜
  找到的却是陌生人
  谁在跟我捉迷藏
  我穷尽一生追觅什么
  而幸福的来临 又为什么
  总带着痛苦与忧伤
  
  他和蚊子
  他被一只蚊子盯上了
  蚊子如影随形
  还唱歌给他听
  当他恍然大悟之余
  发现已无法摆脱
  他有些慌乱
  挨了自己好几个大巴掌
  最终,他被蚊子狠狠叮了几口
  在他落荒逃得无影无踪之后
  游戏才算作罢
  
  灯
  一盏灯光就是
  一座托出海面的岛屿
  仿佛一个溺水者
  抓住内心拯救自己的岸   
  墓志铭
  春天来了
  我还在沉睡
  花朵欢迎锦绣年华
  小草答应东风吹绿
  我已放弃做梦
  不想再为尘世所累
  化作一缕风
  无影无踪
  
  我想听见泥土下面的声音(组诗) 许雪萍
  
  我想听见泥土下面的声音
  荒草下面,是不是有一个人的村庄
  居住着他的牛羊,他的稻谷,他的云朵
  是不是有温柔的夕光,抚慰他避开世俗的
  想法
  那不再被岁月磨损的心,在残垣下
  幸福吗
  灌木下面,是不是有一个人的花园
  飞舞着他的蝴蝶,他的群鸟,他的星星
  是不是有更辽阔的天空,安放他来不及实
  现的愿望
  那不再被晨光惊扰的美梦,在黑暗中
  安宁吗
  苦楝树上,落雨了,雨一粒一粒渗入大地
  我想听见泥土下面的声音,我想知道
  沉睡中的亲人。被雨水敲打着的亲人
  他过得好不好
  我想知道,这些浮荡的轻风,薄霜,细雪,
  远雷
  是不是还沉沉地压在他的身上
  是不是这样,他才没有力气转过身来看看
  我
  ――我真的想知道呀
  
  一阵阵风吹呀吹
  我听出了他的嗓音,他的语调,他漫过墙的
  影子
  已经不是一阵风。不是一片草海或不安的
  群鸟
  是具体的一个人
  他灰白,熟悉,来自全部的记忆
  涉过一片荒漠和一座林丛之后
  腾空而起,像风一样迅疾地拥抱
  像父亲推开大门,庭院,朝他最小的最无
  助的
  女儿――
  在九月走散后,他寻找我,也恰似我寻找
  他
  泥土下面,天空上面
  他去得如此遥远。我已经分辨不出哪阵风
  会带来他的气息、他的温暖、他的安抚
  面对一个个粲然而放的白天和黑夜
  我流下哑然的泪水
  现在,一阵阵风吹呀吹
  带着感伤,悔恨,悲辛,无法弥补的巨大
  缺失
  这些,他从前没舍得给过我的感觉,正慢
  慢地从黑暗中
  吹来
  ――啊,吹来!
  
  告诉你,春天又来了
  只有这个春天,你没有回来
  没有穿上你的白衬衫,黑裤子
  去三里之外的山楂园,十里之外的桉树林
  坐在长满迷迭香的小路上
  呼吸扑腾的芳香和尘土
  没有像风一样呼呼呼
  对那些噼噼啪啪落下的花朵扬起眉
  没有和草一起沿着土坡爬到山顶
  把阳光披在身上,明闪闪地指着
  “看,冬雪已经融化了”
  你还记得布谷声滑落时
  春天的溪水潺潺流淌,寂静若有若无吗
  你还记得桐花刹那沸腾时
  人生的盛宴铺铺叠叠,悲欢无穷无尽吗
  你还记得棚子里的石斛兰,石岸上的荞麦
  花
  一条巨大而蜿蜒的河流拥抱它们吗
  ――那些你无比熟悉的生活场景
  它们全都苏醒了,全都返回了
  全都被我看见了
  只有你,在这个春天,没有回来
  只有我,坐在往事的废墟中
  目睹着你荒凉的身影
  ――正从泥土下面一寸一寸地长出来
  
  无需敲门(组诗) 刘松林
  
  无需敲门
  搭着青草的褂子来的
  踩着小调儿的腔韵来的
  扇着鸟巢里掏出的那对翅羽来的
  摇着那片苦碱育就的尖鳍来的
  无需敲门
  无需敲门
  别说时空如烟变幻
  抬腿迈进去
  我就是苦麻棵棵顶着的那点金
  塘心里悠悠飘的云洼里扑棱的
  刺刺溜叶上那块黑黑痣斑
  草尖上七彩的眸高粱穗子
  实成火热的本性
  一步跨进去
  我就是大平原起伏着的袒软胸脯
  棉桃故乡原版的安详之梦
  街筒子般豁朗直正无悔的痴痴心
  土坯围墙窗花向阳庄稼院里
  那一声
  粗音瓮气吆喊着的亮嗓
  
  豆叶儿黄
  黄着的豆叶儿,菟丝子不知道
  急缠细绕的须须边,它别朵小花在浅笑
  黄着的豆叶儿,也不告诉镰刀
  沉在冥远梦罩的它,此时还在睡大觉
  豆叶是从根部悄悄往上黄的。就像
  一个母亲的喜悦,不经意间泛上了眉梢
  说叶黄,其实上半部分都绿实着呐
  鼓肚的荚荚扎撒着团团的嫩绒毛
  和溜入垄里满身毫尖的两个小刺猬一样
  旁若无人地捧着??月色又啃又嚼
  什么样的慈爱这般柔软无私?美美地
  眯着抚着自己怀中的乖宝宝
  
  晌午
  陈旧的蝉鸣是片阴凉
  新借的小人书是片更浓的阴凉
  着迷的时候觉不出没有风丝儿
  直叫人透不过气来的溽暑
  觉不出葫芦蔓在身边刚刚伸出的触须
  晶亮地缠住了一个叶梗
  觉不出朝嘴里习惯地蘸蘸唾沫
  泛在舌尖的一丝丝成涩
  想想手上沾的尘土那些土
  土里的精微元素进入体内的自然渠道
  真是件可笑又很快乐的事情
  
  权叔家的土?房
  身架儿已完全没了弹性
  摇摇檐草似驼了背的老墙基
  远远传来的苍迈咳嗽
  房虽不高冬日曾经的记忆多暖和
  泥性笑容大枣的红花生的香
  正月里彻夜不熄的欢愉伴着牛子牌
  流水般哗啦啦声响
  做人的道理 白菜萝卜一样朴实
  剪去斜杈如手中铁器般也须牙关一咬
  翻动昔日泪痕和薄薄的精神蜕皮
  金黄黄光线依然争先恐后向外耀出来
  已不再住人的坯房子不是空的
  那么多的情节姿势 音貌盈叠撑涨着
  青筋般从墙壁缝罩凸交
  流进骨髓中的情分与重重溢散的
  烟燎汗气味儿
  让它成了我春节回村探望时
  总得扯心揪肺唠唠的另一个亲人
  
  冬天的河滩(组诗) 张劲松
  
  黄湖
  黄湖越来越小了 越来越像
  一粒眼泪
  湖滩空阔裸露着
  一垛垛暗得发青的泥巴
  和蒿禾灰白轻裂的脆响
  它们有着遥远年代的陈腐
  搁浅的船水鸟站在船梆上
  如几块黑铁
  风吹不动的静穆
  暮色徐徐一切都在开始
  渐渐消隐一切都在开始
  沉寂
  穿皮裤的人背着渔网
  黄昏里烟火明灭
  他们的行走仿佛原野上
  几棵脱光叶子的矮树……
  
  后河湾
  后河湾 我痴痴地看着――
  疏疏的几株残荷站在寒冬里
  没有腐烂
  若几只飞不动的鸟雀
  先是一条小鱼鳞光闪闪
  跃出深蓝的水面接着
  两条,三条……它们争先恐后地跳跃
  用嘴唇碰撞枯黑的败荷
  ……我沉迷于它们热闹的游戏
  让后河湾有了些许生动
  尽管蜷卧在滩涂的老水牛
  半?半醒冷漠面对
  这小小的快乐……
  
  湖滩
  比天空更空 一只水鸟掠过
  坐在礁石上的人   比礁石更像礁石
  湖水枯竭湖泥铺展
  有着一望无边的空旷和苍茫
  散落的船板和竹篙在风中
  继续衰变 一个劲地往下黑
  湖滩四处可见
  破网碗钵鱼骨锈烂的马灯,
  曾经丢失的东西现在
  一一重现但没有人捡拾
  蹲下身子仔细端详
  这些破碎我拼凑着
  一座湖的童年
  
  独步湖潍
  一个人干净的孤独
  是一座湖泊曾经的清澈
  一头牛驮着腊月的低矮
  款款地走
  对岸是小孤山 隐隐约约的安详
  让一个人沉静下来
  真实地触摸到生命
  婴儿的脸比天空辽阔
  水草的腐烂上跳动着
  两只水鸟灰黑的羽毛
  被风吹出两根绸线
  半空中绵绵不绝若有若无
  
  在一颗星下(组诗) 叶 晔
  
  在一颗星下
  在一颗星下
  敢把自己放得这么高,我这个俗人
  只有感叹――在一颗星下
  我只认可头顶这一颗
  上帝免去我们的衰老,但不可能一次性给
  我整个天空
  我走过去。山冈已慢慢晃动起来
  前面仿佛一个老人
  留给我的时间不多,我要绕过
  这令人心酸的背影
  风吹过来,一阵阵磨牙的声音
  风吹过去,多年前的一件旧衬衣
  颤动不止
  怎样才能走到对方和自己的前面去
  我们生怕慢
  慢啊,让两个人同时变得迟钝
  这生命中巨大的停顿
  足够我们再一次久别重逢!
  在一颗星下
  当属这个汉子睡得最死
  心脏钉在最高处
  自己却睡得像摇篮――我始终会有一个摇
  篮
  它会告诉我什么是幸福――幸福啊就是在
  一颗星下
  充分领略生活的辽阔
  我写诗,写
  世界性的安静。在我诞生之前
  诞生之后
  我开始修补漏洞
  埋首处理那些叮当作响的器官
  在一颗星下
  如果我睡得太死
  就叫山冈的名字,它以我的名字命名已经
  三百年
  山冈已慢慢晃动起来。更多的山冈
  在翻身,吐露儿孙的行踪
  在一颗星下
  我感觉无数个自己全在棉花堆里
  银光闪闪的时辰和露水
  刚好塞满我的双眼,就连心口
  也是失魂落魄的,找不到一点空虚
  荒郊无人
  我开了一间人间最温暖的店
  在一颗星下
  我还要过零碎的生活。我要尽可能活得更
  长久些
  让儿孙去跋山涉水,去拼命,在晚年
  还要出没于理想之中
  而非一张手术单。我这样想
  这样想还不足以让我慌乱――这颗星突然
  回头的样子
  有点诡秘!
  一个虚掩的人感到了哆嗦
  他注定要露宿郊外。露宿到非洲
  
  芝麻传
  因其小,我记住了它
  它的大嗓门
  述说着人生况味
  “……微小是不是一种境界?”
  我暗暗出神
  芝麻在牙齿间喀嚓一声
  一个丢掉魂儿的躯壳
  让我感到了心疼
  感到一无所有,在阵阵惊呼里
  卑微者在卑微处靠拢
  “给我一个世界
  都不如母亲
  在世上多活一秒钟!”
  人群中,我一个人
  竟然有那么多的碎片
  那么多的孤单
  孤单算不了什么
  ――孤单有更多的孤单陪伴着
  正如这麻袋一样的身体
  塞得越多越空虚(胸骨阵阵战栗)
  小命也是命,芝麻的话即使只有一句
  也足以暖心窝
  “一辈子有这么一个空阔处就够了
  除非有更好的去处――譬如灵魂!”
  越来越重的空虚
  正如这越来越重的身体
  在异乡
  关于芝麻,我看它更像一个艺术品
  实在不能挑剔――它的外貌、它的表情
  它的品质
  它的会怀孕的肚子
  ――如何让一颗心变得更强大?
  ――如何给它命名?
  作为当事人、卑微的个体、完美主义者
  我们完成了相互的倾诉
  
  一棵树的意义
  要多少阳光才配得上一棵树
  有时候它在自己的左边
  有时候在右边
  有时候要走到自己的前面去
  ――难道这是错觉?
  总之,它都在自己附近
  一棵树似乎真的站在那里
  还要学会后退、拐弯,实际上还要避开更
  多的树
  更多的过程。才能走到同伴的前面
  去面对
  一棵树比天空矮不了多少。它的茁壮
  让我这个懦弱的人都挺直了脊梁
  一棵树的背景全是锯木声,而非掌声
  我经过三次木材场
  每一次都那么揪心,也许
  一棵树可以重新埋入地下
  做自己的墓碑?
  一切都已定局,可以改变的是一些细节
  是两只甲壳虫在争风吃醋
  是三级的风把春天弄得心惊肉跳
  是拔错了牙的人在喊痛
  我一无所知
  生命中坚韧的部分已经不多
  折断的可能不是树枝
  只在每一个人的心里
  喀嚓一声
  一棵树转过身子,还站在那个地方
  即使是一条穿过历史的河流
  也带不走它的背影
  
  妈妈,你别走(组诗) 张怀帆
  
  黄昏的冷雷
  几天前。我就仿佛看见了
  这场突袭的雪
  在荒凉中,无奈地等待
  宿命的劫难,厄运的发落
  妈妈,在这个冬天的黄昏
  谁都没能帮你躲过
  一辆摩托车呼啸而来的
  暗算
  天地在旋转,纸屑纷飞
  我站在什么地方
  心在一截截下沉、陷落
  世界从哪里开始坍塌
  大地苍茫
  像不断延伸的孤独
  谁把一盆冰凉的月光
  从我头顶浇下
  铺成一地白茫茫的
  霜
  
  求求你别走
  妈妈,我怎么能叫醒你
  我知道,在世界任何一个角落
  你都能辨认出我的声音
  妈妈,我怎么能抓紧你
  把你从黑暗下坠的深渊
  拽向有光亮的地方
  妈妈,你不要闭上眼睛
  我知道,你心里的灯亮着
  你只是抵挡不住六十年的疲惫
  妈妈,你不会丢下我一个人赶路
  你舍不得留下我守望
  漫长无边的忧伤和孤单
  妈妈,求求你不要走
  我还没有来得及报答你
  还没有爱够你
  妈妈,就是你痴呆了残疾了
  你也是我世界上最亲的人
  我就还不是这座城市最孤单的人
  妈妈,我会在每个星期天给你打电话
  每个节日赶来看你
  每个春节带着妻子孩子和你团聚
  妈妈。我知道
  你不忍心把我的幸福带走
  你不会让我的世界残缺
  妈妈,你就这样安静地躺着
  我就坐在你的床前,和你一起守尽
  漫漫长夜
  
  谁再来包起我的伤口
  妈妈,天底下最疼爱我的人
  就是我年龄再大   也仍然是你的孩子
  只有你,能包起我细碎的委屈和
  天大的伤口
  妈妈,我还要在你望眼欲穿的时候
  走进家门,擦拭你喜出望外的泪花
  等着你用和面的手拍去我身上的土尘
  妈妈,我还要吃你在箱底捂了一个冬天的
  黄橙橙香喷喷的鸭梨
  像一个馋嘴的孩子。在小聚的几天里
  把你藏给我的好东西一一尝尽
  天底下最疼爱我的人,妈妈
  就是我走得再远
  又怎么能走出你的视线
  不论我多么荣耀、多么落魄
  我都会看见那张安静慈祥的脸
  妈妈,我就是心如铁石顶天立地的汉子
  也割不断想你爱你的那段柔肠
  在这个冬天守护你的夜晚
  悲痛欲绝。肝肠寸断
  
  这双手
  这双洗尿布的手
  抚着乳房喂我的手
  半夜里一遍遍给我盖被子的手
  把煤油灯一次次拨亮的手
  絮棉衣被针扎破的手
  这双挖苦菜的手
  蒸窝窝头的手
  拾牛粪的手
  剥榆树皮撮面的手
  几十里外摘山桃换油钱的手
  背地里揩去眼泪的手
  这双淘米的手刮土豆的手
  掰柴把火生旺的手
  喂鸡喂猪的手
  鸡叫起来推磨的手
  在天亮前生起炊烟的手
  这双抡起镢头挖地的手
  顶着烈日锄草的手
  挥动镰刀割麦子的手
  月光下背庄稼的手
  甩起连枷打场的手
  这双挖小蒜的手
  摘瓜花的手
  掰葵盘的手
  撩起围裙给我包来山果子的手
  把角币塞进我上学口袋的手
  放学回家笑盈盈给我做饭的手
  这双包饺子的手
  擦凉粉儿的手
  打鸡蛋炒菜的手
  和面烙饼子的手
  给我削苹果的手
  站在门前向我举着不动的手
  这双向我藏了几十年的手
  现在在病床上终于让我看清
  像一张粗糙的榆树皮
  放进我贝壳一样白皙圆润的手心
  
  明天的诗篇(组诗) 阎 志
  
  春天
  我在这个春天低下头来
  寻找青草的气息 以及母亲的身影
  在一列列开往无法预知前程的列车上
  逝去的岁月 如潮水般涌来
  我不能停留
  关于春天我还知道得太少
  发芽的花朵含苞的雨水
  雷鸣中灿烂的舞蹈
  我来到故乡的上空
  我的年迈的父亲正在劳作
  而更多的年轻的兄弟姐妹不知去向
  金黄的油菜花漫山遍野
  还是在这个春天 我深入到泥土之中
  我想翻动故乡的泥土
  这气息如此陌生
  生长的气息 如此陌生
  
  食物
  谁也不认识这些东西
  但要愉快地吃下
  我们是如此茫然
  在如此广袤的原野上春天的原野上
  找寻不到我们熟悉的食物
  牛们 猪们 鸡们 鱼们 还有稻谷们
  还有我们在一场场暴雨中
  曾经彼此相依 曾经不顾一切
  可是现在谁也不认识谁
  但要愉快的吃下
  各种方式各种颜色各种味道
  我们以为一切都已成熟
  其实在原野上我们迷失了很多次
  我们的饥饿被我们的欲望掩盖
  总有一天也许就在明天
  无法掩盖的 会离我们而去的
  是我们曾经如此熟悉的
  
  遗忘
  不需要学习 似乎是与生俱来
  我们都轻易的遗忘
  季节轮替中的承诺
  某个日子潮湿的窗口
  还有你的笑容还有你不曾停歇的泪水
  我们需要你遗忘
  所以我们简单的快乐
  是某次航班上还是某一酒吧的某个角落
  你走向我还是另一个人走向你
  用一杯酒拥抱然后遗忘
  如此顺理成章
  偷窥的眼神在一堆发霉的照片里
  紧张的张望
  就是如此我们还是遗忘
  多么好握一握手
  再一次询问关于过去的种种
  
  语言
  有些话很简单
  但还是说不出口
  站在你的面前不是羞涩
  仍然说不出口
  我们已经不能完整地表达
  大多数事物在融合之后更加强大
  唯独你不是如此
  你在远方
  在明天的一些遥远中
  嘲笑我们
  就这么简单
  我抓不住你
  虽然你无处不在
  我们需要你
  但你正与我们一一道别
  明天还是明天
  已经不能简单的表达
  唯独你被我们在秋天遗忘
  
  老去
  父亲似乎在一夜间老去
  我熟悉的许多人都在老去
  在时间、空间之外
  有没有另一种方式度量我们的过去
  谁也无法逃避
  不可避免的老去
  包括我们的时代
  都是人们阅读的一种可能
  老去就老去
  从容的人们看着成长的少年,
  但是人们忘记了
  我们给了孩子们生命
  却不能同时给一个可以期待的未来
  人类就是这样无能为力
  就这样无能为力的老去
  让不可收拾的老去
  陪伴我们,走进明天
  
  南非洲:正午的太阳在北方(组诗) 匡 满
  
  好望角
  有慵懒的企鹅
  为我插上路标
  有温存的非洲菊
  为我点亮火把
  还有仙人掌和蜥蜴
  作我的向导
  羚羊远在北方舞蹈
  猎豹倘佯在茫茫草原
  而这里只有狂风巨浪
  袭击我的胸膛
  左边是印度洋
  右边是太平洋
  寒冷还是温暖
  亿万斯年摆开战场
  你选择寒冷就往右
  你选择温暖就往左
  而我独独选择
  作你彼此紧紧拥抱的砾石
  或者一只俯冲的鸥鸟
  我还会选择
  顺着灯塔巡视的目光
  去打捞那些
  沉船和海盗的故事
  以及
  英雄加美人的传奇
  
  罗宾岛
  你把我铐住吧
  比铐一只猿猴容易
  就让我隔着铁窗
  呼吸大西洋浩渺的烟波
  你把我缚住吧
  比缚一只斑马容易
  就让我拖着长长的绳索
  看追波逐浪的海鸥
  问俯视大地的星空
  一座滩涂似的小岛
  一个影影绰绰的绳结。
  能望见森严的石桌吗
  能听见解放的信号吗
  黑色的南非洲
  比想象中温暖的南非洲
  开拓者与原住民共同的家园
  以一杯煮沸的袅袅红茶
  替代了三百年的箭镞
  你海雾样步履蹒跚
  终于靠近了大陆
  被你囚禁了18年的
  父亲般的曼德拉
  蹒跚地踏上了十二门徒的肩膀
  你因而不再朦胧
  夜雨雷阵荡涤过后
  你长成了一个胎记
  南非洲自由的胎记
  曼德拉曾在罗宾岛关押18年。   
  野生动物保护区
  茅草统治着湖沼
  统治着灌木和丛林
  并且迈向丘陵和远山
  白鹭在枯树上显示庄重
  没有露水没有泉响
  每一寸草叶每一个枝丫
  跳荡着鲜活的晨光
  东升的太阳转向北方
  斑马习惯在白昼群舞
  狮豹期待独步夜晚
  无论高傲的长颈鹿
  谦卑的锦鸡或者王者大象
  都没有偷猎者
  也没有免费的午餐
  没有地震没有海啸
  没有围墙没有栅栏
  想迁徙就踏着鼓点奔跑
  想爱情就守着旷野长啸
  唯有太阳是唯一的主宰
  从最微贱的茅草开始
  把恩惠分配给每个生灵
  并给它们狂野与自由
  让绿色的幕帷护佑着
  血腥的搏杀和命运的轮回
  
  先民博物馆
  无论从洞穴走出、
  无论从三桅船登岸
  都是我的先祖
  当闪电从茅草的屋檐滑落
  跨过尖利的礁石
  便是坦荡的平野
  铁砧犁杖牧羊犬
  马车逶迤在干燥的荒原
  故乡的郁金香已遥不可及
  那就栽种我们的橡树
  那就垦殖我们的葡萄园
  雷鸣送来了弓箭和象皮鼓
  黑麦可以喂养鹿群
  我们与蟒蛇河马同居
  与狮豹擦肩而过
  只为等待成熟的面包树
  大西洋的风暴
  刚刚掘开黄金与宝石
  魔盒启动了财富与战争
  三百年纷飞的弹雨
  最终化作一望无际的橄榄
  无论是炎热的北方
  无论是温暖的南方
  无论是黑色的南非洲
  无论是白色或杂色的南非洲
  大理石刻写着先民的史诗
  一群鸽子从东方飞来
  衔着两尊黑木的雕塑
  它们的名字叫父亲母亲
  
  一个叫向阳的中国女孩
  南非洲第一次发现
  一个叫向阳的中国女孩
  一个历史学家的后裔
  但她遗憾不会祖鲁语或阿非亢语
  也没有学会跳土风舞
  酋长的绿帐篷
  向所有的客人敞开
  烤鱼醮着子弹般的鼓点
  闪电抖擞着短裙
  赤足跃动荆棘的土地
  她思索的纱巾轻轻飘落
  飘落在深深的矿坑里
  飘落在野象的脚印里
  一尊黑木雕镶嵌在她瞳仁
  一缕红霞从好望角升起
  南非洲正午的太阳在北边
  赤道和乞力马扎罗在北边
  苦难或希望或许也在北边
  黑非洲文明的秘密在诱惑她
  一个叫向阳的中国女孩
  
  两棵不同高度树上的两只鸟(组诗) 张慧谋
  
  始点还是终点
  三分之一秒的跳跃。仅仅是一尾小鱼,脱离
  水面的
  距离。三分之一秒的坠落,仅仅是一片黄
  叶,从枝头
  掉到地上的一小段空白。三分之一秒的升
  华,仅仅是
  一只蚱蜢跃出草丛的高度。三分之一秒的
  停顿
  仅仅是一只音符,游离弦外的瞬间。
  始点还是终点。一朵花从开到谢,一个人从
  出世到
  入世,一条路从这边到那边,一阵风从东到
  西
  一片云从聚到散,一本书从序到跋,一盏灯
  从点燃到熄灭,一场雨从水到水。是开始
  还是结束。三分之一秒中的三分之一
  一道闪电涂改另一道闪电。
  三分之一秒的三分之一,
  一条河流改变了航道。
  三分之一秒的
  三分之一
  一朵渔火从海上熄灭。一个生命在地球的
  另一端诞生。
  
  看风景
  山中没有风景。山上只有一座小小的寺庙
  只有一株参天古树,在寺院门外,活了几百
  年
  山中的确没有风景。只有一条小径,攀缘着
  石阶
  拾级而上,一直通往寺院的阶前。然后推门
  而入
  然后拜见寺内的主人,听他指点迷津,听他
  念经
  施主们上山下山,擦肩而过,面带笑容
  一些脚印重叠着另一些脚印。浮在上面的
  脚印打滑
  垫在底层的脚印已经化石。没有人数过要
  走多少级石阶
  没有人记住回时的路要拐过几个弯。没有
  人清楚前程
  还要走多远。没有人过问前生和来世
  看风景的人上山下山,出世入世,浮云一样
  地。
  来去匆匆。寺庙的香火明明灭灭,晨钟暮鼓
  镜里看花。山中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心中没
  有风景
  把心当成画框的人,他的灵魂活在画框之
  外
  把风景看成不是风景的人,内心全是风景
  
  最初的白
  比雪地更早的是雪粒。比寒冷更早的是瓦
  上霜
  比春天更早的,是含在茉莉花苞里的香气
  比黑夜更早的,是黎明前的那抹鱼肚白
  比一个字更早的是纸。比池水醒得更早的
  是睡莲。比秋风来得更早的是蒲公英
  白鹭的白还给羽毛。渔火的白还给风灯
  夜来香的白还给叶子。浪尖的白还给大海
  寺灯的白还给僧人。瓷片的白还给柴火
  汉白玉的白还给那个朝代。闪电的白还给
  天空
  最初的白。也是最早的白
  露水贴着梨花的唇边说,你是最早的
  卷帘对着竹影下的月色说,你是最早的
  白骨对着青山说,你是最初的
  乡愁对着炊烟说,你是最初的
  
  你从岸那边走来
  浮于海面的水。飘于风中的长发。你从岸那
  边走来
  矮矮的岸,是一道矮矮的栅栏。低低的潮汐
  低过你的裙裾,低过一朵风信子盛开的高
  度。
  你从岸那边走来。天幕垂下薄而浅的夜色
  小小的花园里,只能容纳一枝玫瑰,只派出
  一份请柬。赴约的人,必然是你。一场盛大
  的
  月光宴,满园子的香气,深草里的虫叫声
  全都属于你。无须拉上柴门,就让过往的风
  再错过一次。让长青藤上的露水,失眠一整
  夜。
  走过的海岸,被时间的潮水淹没了
  风中的脚步声,有些摇曳,有些去向不明朗。
  你从岸那边走来。所有的路都是唯一的路。
  所有的坐标都是唯一的坐标,所有的方向
  也是唯一的方向。长发飘在风中。海水浮在
  海里
  夜不是唯一的。梦不是唯一的。灯盏不是唯
  一的
  从笔端走出的诗行不是唯一的。从屋脊失
  踪的那只猫
  不是唯一的。你坐过的那把椅子,逗留过的
  花园
  吃剩的月光,残存在玫瑰里的香气,是唯一
  的
  但是。明天还可能是唯一的吗?你是否依然
  从岸那边走来……
  
  遥远的马蹄声
  庭院的柴门深锁经年。阳光成熟得像金子
  叮叮当当的落了满地。此刻,你倚靠窗边
  看一处无人的街景。晌午的小镇是安谧的
  只有泡桐花开在茂密的枝叶间。只有树下   拉锯一样的蝉鸣,分割着透过叶子的阳光
  只有你,陷入一场踏碎街石的遥远的马蹄
  声。
  书斋只为一些书籍存在。一壶清茶
  滋润过多少个这样的晌午。江南的水
  江北的垂柳。多少个夏天!才能叙说出
  一个完整的江南。多少场烟雨,才能隐去
  你梦中的马蹄声。多少双蝴蝶,多少只雨燕
  多大面积的一片油菜花,才能高出你情感
  的
  湖泊。多少封家书,多簿的春风,多庳的去
  朵
  才能包裹你的思念回家。多重的情,多深的
  爱
  多少回鸟啼,多少盏萤火,才是你一生堆积
  起来的
  天堂。我无法给予的,天堂里都有了。我能
  够给予的
  仅仅是一个人占勺所有。请你收下,这份凡间
  的薄礼。
  
  春天里的灯
  小的桃花,是小小的灯。春天里的灯
  落过一场细细的雨。那满山坡盛开的
  桃花,是谁将它们一盏一盏点亮。
  桃花的颜色,是春天的口红
  而春天的口红,往往不涂在别处
  只涂抹在,疏疏朗朗的桃枝上。
  春天里的灯,那么的细小
  小到只能托起一滴露水的重量。
  带露的桃花,是不轻易接受抚摸的
  你只能挨近它,静静地观望,静静地欣赏。
  它不接受馈赠,也不接受爱情。桃花深处
  住着比小南风更柔软,比桃花更细小的美
  人。
  春天里的灯,从山野到村口,一盏盏
  点燃回家的路,那么灿烂,那么灼热
  那么深情,就像失散多年的妹妹,微笑着
  从一朵小小的透明的桃花里,乘雾而归。
  
  小兴安岭在上(组诗) 安 澜
  
  题记:小兴安岭所在的伊眷市,被誉为“祖国的林都,红松故乡”。红松材质柔软,生长期特别的缓慢,是上乘的建筑和家具材料,从生到成材需要200年的时间;从日本侵略中国,到建国初期,至改革开放以来,过量的采伐,使得红松仅剩下少量的母树,继续采伐必将让“红松故乡”成为“红松故事”,停伐红松已经迫在眉睫。全国人大代表、伊春市长许兆君,不仅是历史上第一位停伐红松的市长,而且也是在全国十一届人大会议上首例提出“林权制度改革”的人。
  
  红松铭
  红松不会鼓掌,但是
  你听,你听,那车辇一样隆隆的涛声
  像把天空烧开了锅似的
  那是红松们在欢呼:
  远离了死亡,远离了株灭九族的恐慌
  红松不会发言,但是
  我分明看见了,它松针上
  噙着幸福的热泪,在早晨的阳光下
  晶莹、温润、慈祥
  红松没有双手,但是
  它却挥动着如椽的巨笔
  把三个蚂蚁般劳顿的汉字:
  许兆君。写进了子孙万代的心坎上
  
  我多么骄傲呵。我来自红松故乡
  多么骄傲呵,我来自红松故乡
  我用漫山遍野的花香和蜜蜂的歌唱洗的脸
  我用冰凌的凉,春风大大咧咧的豪爽揩净
  眼睛上过去的阴翳
  我用一片蛙鸣,一群乐不思蜀的山鸡的咕
  咕声
  把春光和嫩芽团结在了一起
  我还要打开流水的大门
  把憋闷了太久的群山让进鸟语
  最终,我要把悔过自新的弯把子锯、板
  斧、卡钩……
  还有顺山倒号子,统统还给钢炉和历史
  用倒春寒的犀利和凛冽我要告诉世界:
  伊春来了一个狠人叫许兆君。请青山作证:
  那人真行
  将一把“停”字的利刃
  用市政府的红头文件和会议上
  反复地磨,反复地磨
  然后,摁在官僚的脖子上
  
  新路
  一条道跑到黑
  让小兴安岭穷的,就剩下一把老骨头
  和四外漏风的日子了
  腰粗的没了,割大腿粗的
  大腿粗的没了,割胳膊粗的
  再割就割到少年儿童了
  割一棵树,就杀死一片绿阴
  割一棵树,就喊来一块荒芜
  把生活愁的,有上顿没下顿
  等树都割完了,生活也就剩下皮包骨了
  等撞了南墙再回头,就已经晚了
  这些没有罪过的人,只想吃饱肚子的人
  把市政府那几盏彻夜不眠的灯
  眼睛都熬红了
  林权制度改革的推土机趟开了一条新路
  招商引资、开发旅游资源优势的两驾马车
  拉着一捆子一捆子的春风上路了
  南至铁力,北到嘉阴
  八百里的小兴安岭呵,漫山遍野地淌着
  绿油油的鸟语,姹紫嫣红的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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