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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特曼全明星编年史 一个人的编年史(组诗)

时间:2019-02-14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1976年,高烧难退      1976年我刚刚一岁,那是一个平常的下午   爸爸和妈妈正在麦地里浇返青水   奶奶撇着小脚抱着发高烧不退的我
  “这孩子可能不行了”
  
  深蓝格子棉被后我浑身像一块红布
  这难得一见的红多像妈妈胸前的主席像
  
  妈妈火急火燎拉着爸爸上路
  唯一的公社卫生所远在十里之外
  我能够知道他们是如何穿过高低起伏的田野和大沟大河
  我曾在多年之后不断在那里跋涉
  
  我被带到卫生所的时候,一切都乱套了
  极度脱水的我,血管好像失踪了
  医生和护士按妈妈的说法好像在纳鞋底一样扎个不停
  那黑色的夜晚又一如既往地停电
  墙角不断矮下去妈妈瘦弱的身影
  她的哭泣比黑夜更黑,更冷
  
  后来我的病情竟奇迹般好转
  妈妈说那天正好唐山市医院的一个大夫去北京开会
  路过公社时刚巧食物中毒,临时留下来养病
  是她在别人的慌乱中用蜡烛、剃头刀找到了细弱游丝
  的血管还有我的一条小命
  她走了就再也没有回来
  那年是1976年
  
  我只能在多年之后的纪念碑前想象她混乱中稳健的身影
  想象她在黑夜举着蜡烛眯着眼睛用手拍打我额头的情形
  
  1997年的晓月
  
  你来的时候正是我最失意的时候
  也是失恋的时候,只是记得校园里高大的白杨
  还有你洗得发白的一身牛仔服,裤脚高高地挽起
  你爱说也爱笑,打乒乓球的时候还有不让须眉的英气
  每天早上你去敲隔壁宿舍的门,叫上男老师去晨练
  
  那时我在有意地拒绝,我原来的班主任和师母
  每个下午都来找我,要给我介绍对象
  这个对象就是你,晓月,我们的见面也很俗套
  
  那是已经布置好的午餐,我也没有太在意
  包括你熟练的手艺
  只是记得你戴着银镯子的手腕上有不易察觉的
  少女的绒毛,上面沾满了面粉的颗粒
  
  那之后我也没有太在意,尽管我们开始在夜晚的校园散步
  小镇北边的小河我们也能去谈谈普希金和红楼梦
  “我只是在敷衍”,这多像当时最流行的歌曲
  而那个夜晚你靠在墙角哭泣,说有人欺负你
  
  你伸过来的手掌和九月的初秋一样冰凉,但它是柔软的
  你的有些肥大的衣服放着你还惊魂不定的瘦弱身体
  我们有了一次次的争吵,一次次不欢而散
  大坝上有你孤独的身影,泪水让我看到了紫色围巾上的脆弱
  
  如今我们成婚已经12年了,你的爱我已经三生难求了
  当年小镇简陋之极的宿舍多像一个冰窖,为了省钱
  甚至炉子都不生火,
  冰雪的路上为了发烧的乳儿你几次重重的摔倒
  
  我是如此任性,惹你生气让你哭泣成了家常便饭
  如今一个快四十岁的男人终于懂得什么是爱了
  你仍在奔波,在京城的冬天你的胯骨和腿腕在隐隐作痛
  多年来我棉布衣服的拉链早已经损坏,可你仍在用它取暖
  
  2000年,赶考记
  
  书生进京赶考总会有漂亮的狐仙陪伴
  母亲总是讲起老年间的故事
  而我已经成亲,妻子贤惠也漂亮
  
  灰色的小镇,两个馅饼就能打发我的一日三餐
  阴暗潮湿的学校图书馆已经废弃多年
  我曾用一个暑假的时光用整盆整盆的水
  清洗那些连老鼠都不想光顾的书架
  
  我偶然在书架中看到一本手抄的小说
  印着毛主席画像的红色日记本上写着“少女之心”
  娟秀的字体更像出自一位女生
  不知她是哪一位学姐学妹,但她肯定因此身败名裂
  
  抛妻别子,远离每月的500元工资
  赶往石家庄,一个老牌的破旧城市
  那年冬天雪一场连着一场
  好像为了配合我寒冷的内心
  
  赶回乡下老家的时候母亲照样苍老
  小儿子看我的眼色有些惊讶
  但他很快认出了我
  肥胖的小手欢快地摸着我的胡子
  他还不会说话
  欢快的小屁股在我身上摇来摇去
  因为走路不稳,他脸上的伤疤至今还在
  走出家门的时候已是大雪封路
  母亲说百年都未一遇
  我穿过厚雪积满的麦田
  一只野兔的草色身影在眼前一闪
  
  多年之后我仍然感激那只野兔在冬天的旷野与我相遇
  它就像我的前世或来生
  我出生在1975年,我属兔
  算命先生对当年还年轻的妈妈说:
  你儿子是一只会成大器的野兔。
  
  九月九日别山东兄弟
  
  花果山的人造水帘洞多像这个时代虚假的泪腺
  在你提着超重行李箱走入黑色人群的一刻
  北方的平墩湖会给你提供最为温暖的一个理由
  当年的海兵,黑色的皮肤证实着南方的水土不服
  
  南方的海风让三十岁更加陌生
  登上荒凉山顶的一刻,我才知道这是一个诗意的节日
  尽管我们的腰身已经缠上中年的疼痛
  一如此刻,浓雾压山,双眉紧锁
  
  这里是鲁南,这里也是苏北
  这像极了我们尴尬的外省生活
  生锈的铁轨模糊得已经不知通向何处
  拖拉机和黄牛的身后是无边的秋木
  
  今天我们偶然遇上了九月初九
  而我的山东兄弟已经开始远行
  
  此刻我们需要的不是诗歌,也不是手机
  而是留住临行前我们握紧的体温
  它上面有北方的汗烟味,秋风吹过
  已是泪流满面,我们又推说这是肝脾失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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