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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窥孟子的“充实之谓美”]孟子 子之谓大丈夫

时间:2019-01-26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摘 要:孟子美学中“充实之谓美”的命题具有丰富的美学意蕴。孟子首先提出了“善”“信”“美”三个独立的命题,接下来以层层递进的语句结构提出何谓“大”“圣”“神”。无论在结构上还是语义上,都明确置“美”于“善”之上,同时孟子将“养气”与“充实美”相结合,表明“充实之美”不仅能够充实于内,而且能够貌好于外。并且孟子进一步指出,当“美”在不断发展完善的过程中,又呈现出阶梯式的“大”“圣”“神”三种高级形态。可见,所谓充实之美具有动态、刚健的深层意蕴。
  关键词:充实之谓美;养气;貌好于外;深层意蕴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2)-06-0158-02
  孟子美学在中国美学史上具有重要地位,在“美善合一”的先秦时期,孟子“充实之谓美”的命题明确将“美”置于“善”之上,于孔子温柔敦厚的中和美之后,高扬实于内、溢于外的刚健之美。学者对这一命题内涵的阐释多源于前人对《孟子》所作的注疏,并多将其纳入孟子人格美学的范畴讨论,因而虽关注度高但详细分析较少。拙文试图从这一命题的语句结构入手,分析“充实之谓美”的基本内涵,及其所包含的深层意蕴。
  一、“充实之谓美”的基本内涵
  1、语句结构分析
  孟子在与浩生不害的对话中提出了“充实之谓美”的命题――“可欲之谓善,有诸已之谓信,充实之谓美,充实而有光辉之谓大,大而化之谓圣,圣而不可知之之谓神。”(《孟子?尽心下》)孟子此处将人格境界划分成六个层次,即善、信、美、大、圣、神。当我们深入分析孟子这句话的内部结构时,不难发现这句话按照句子的结构形式的不同可以分为两部分。
  第一部分为“可欲之谓善,有诸已之谓信,充实之谓美”,其结构形式可以概括为“A之谓B,C之谓D,E之谓F”。“之谓”即我们今天所说的“是”,因而在第一部分中,孟子相当于以定义的形式提出了“善”“信”“美”三个独立的概念。第二部分为“充实而有光辉之谓大,大而化之谓圣,圣而不可知之之谓神”,其结构形式可以概括为“E+N之谓G,G+H之谓M,M+P之谓S”。此处,孟子重复使用了上一部分中的“充实”即“美”这一概念,认为在“充实”即“美”的基础上附加“有光辉”这一条件,就可以称为“大”;“大”的基础上付加“化之”这一条件,就可以称为“圣”;“圣”的基础上付加“不可知之”的条件,就可以称为“神”。由此可见,在“大”“圣”“神”三个概念的提出的过程中,后者都是以前者为基础,即后者是包含并超越前者的,它们在语义上层层递进,在内涵上不断丰富。
  由孟子语言的这种内部结构我们可以看出,在孟子看来,“善”和“信”是人格境界的基础,而“美”是人格境界发生质的飞跃的一个分水岭,它“以善为核心,以真(信)为基础,其间包含着善、真(信)、美三者统一的美学观的萌芽”。【1】美不是凝滞的,当“美”不断发展完善的过程中,又呈现出阶梯式的“大”“圣”“神”三种高级形态。
  2、“美” ――超越“善”“信”
  孟子首先提出“可欲之谓善”,认为“善”是人格的基础,汉代赵岐注曰:“己之可欲,乃使人欲之”【2】,“善”所强调的是要推己及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接下来孟子指出“有诸己之谓信”,“信”,《说文》:“信,诚也”,它是指人们的行为无论是出发点还是落脚点都是指向自己内心的,而非外力所迫或指向外部目的。显然,这里的“善”和“信”是道德意义范畴的。在“善”与“信”的基础上,孟子进一步提出“充实之谓美”。历代注家对何谓“充实”多有阐释,如赵岐注曰:“充实善、信使之不虚”,朱熹注曰:“力行其善,至于充满而积实”,这些虽然认识到“充实”是超越物质层面的,但似乎还都局限于道德行善领域。其实“充实之谓美”的提出是“孟子明确地把‘美’同对个体人格的纯属于伦理道德评价的‘善’、‘信’区别开来,而且把‘美’摆在‘善’、‘信’之上”【3】的表现,孟子以“充实”来定义“美”,不仅是对以貌取人的矫正,更是对“善”与“信”的超越。
  关于如何实现“美”对于“善”“信”超越的问题,孟子将“充实美”与“善养气”相结合。孟子曾说“气,体之充也”(《孟子?公孙丑上》),这就将“充实”即“美”与“养气”联系在了一起。那么何为“气”呢?――“其为气也,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则塞于天地之间。其为气也,配义与道,无是,馁也。是集义所生者,非义袭而取之也。行有不慊于心,则馁矣。”(《孟子?公孙丑上》)可见所谓“气”即“浩然之气”是指人的仁义道德修养达到很高的水平时所具有的一种正义凛然的精神状态,是人的个体人格精神和英雄气概的展现。
  冯友兰先生在《中国哲学简史》中曾指出,纯粹的道德是仅仅关系到人和人的东西,而当这种集“义”而生的“气”在主观道德修养不断完善的过程中被不断加强时,它就表现出了“至大至刚”、“塞于天地之间”的状态,这是一种与宇宙同一的“气”,具有超道德的价值。【4】“养气”即是扩充人性中“善”“信”的因素,进而达到一种浩乎沛然的境界,无论处于任何境遇,丝毫不改变其操守【5】,它使人们具有一种“尊德乐义”的审美情怀,而当具备了这种乐以成德的审美胸怀之后,便能够始终坚持自身的主体意识,“处处表现出无往不胜、乐观自信的精神状态,”【6】它超越了社会伦理范畴,而表现出一种人格美,可见养浩然之气的过程亦即充实美的过程。
  3、“美”――充实于内,貌好于外
  孟子视“恻隐之心”、“羞恶之心”、“辞让之心”、“是非之心”为“仁、义、礼、智”之端(《孟子?告子上》),同时他进一步对“仁、义、礼、智”之“实”作以强调――“仁之实,事亲是也;义之实,从兄是也;智之实,知斯二者弗去是也;礼之实,节文斯二者是也”(《孟子?离娄上》)。由此可见,孟子认为“仁”即侍奉双亲,“义”即顺从兄长,这两者是人之为人的基础,而“礼”、“智”是对“仁”、“义”的坚守、调节和修饰。因此孟子所谓“充实”是以充实仁义为基础,但并不止于“仁”、“义”的。
  真正的“充实”是要“充满其所有,以貌好于外”。【7】孟子在《尽心上》中曾说:“君子所性,仁义礼智根于心,其生色也?然,见于面,盎于背,施于四体,四体不言而喻。”这里提出人的内在心性是能够“生色”的,在“面”、“背”、“四体”都有所表现,当其内心所包含的“仁、义、礼、智”充盈时,就会表现出“?然”的精神状态,即朱熹所谓“清和润泽之貌”(《四书集注》)。不仅如此,孟子还指出一个人的眼睛能够透露其内心―― “存乎人者,莫良于眸子。眸子不能掩其恶,胸中正,则眸子?焉;胸中不正, 则眸子?然焉。听其言也,观其眸子,人焉?哉?”后世顾恺之所谓“传神写照,正在阿堵之中”正持此意。
  由此可见,孟子的“充实之谓美” 既包含对“德有所长而形有所忘”(《庄子?德充符》)的肯定,同时也指出外在的相对形体是也内在的绝对精神的自然流露。
  二、“充实之谓美”的深层意蕴
  1、动态之美
  在“充实之谓美”之后,孟子又提出了“大”“圣”“神”三种境界。“大”用朱熹《孟子集注》中的话即所谓“和顺积中而英华发外,美在其中而畅于四支、发于事业,则德业之盛而不可加矣”。可见这里的“大”是一种超越了“美”的“充实于内”,而能“显露于外”的境界,孔子曾感叹“大哉!尧之为君也!巍巍乎!唯天为大,唯尧则之。荡荡乎!”(《论语?泰伯》)可见它强调不仅要内充实,还要德照于人、光泽于业。在此基础上,如果能够“大而化之”那么就称得上“圣”了。孟子曾指出伯夷、伊尹、柳下惠、孔子分别为“圣之清者”“圣之任者”“圣之和者”“圣之时者”,其中尤以孔子为“集大成”,同时进一步解释“集大成也者,金声而玉振之也。金声也者,始条理也;玉振之也者,终条理也。始条理者,智之事也;终条理者,圣之事也”。(《孟子?万章下》)这表明,“圣”是融智慧与圣德于一炉,集前代之大成于一身的一种境界,作为万世的楷模,具有极大的感染化育力量。【8】当“圣”继续层递达到了“不可知之”的时候,也就达到了“神”的境界,亦即出神入化、游刃有余的境界。
  由此可见,所谓“善、信、美、大、圣、神”是孟子凭借其高尚的审美情怀“把道德目标、人格精神、审美愉悦联系在一起,将道德伦理升华为审美体验”【9】的结果。这六者无论在结构上还是意义上,都表现出层层递进的关系。当道德层面的“善”不断被发展完善到一定境界的时候,就会产生一种审美意蕴,它源于道德快适与审美愉悦的相互交融。
  任何形成后就静止不变的美都如无源之水、无本之木一样不会长久,只有当其于动态中保持和谐时才会生生不息、持久永恒。充实之美超越了“善”与“信”,同时它是“光大(‘大’)和化育(‘圣’)的原动力,‘大’、‘圣’、‘神’三者都是充实之美能量的释放,因而充实之美有‘一种内在的欲动之势,是一种强劲的创造力的枢纽’”。【10】“内圣外王”是儒家所追求的终极境界。“美”是“内圣”的境界,“美”不断充实的过程正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不断递进的过程,是一个由充实之美到美而有光辉,再到大而化之,直至圣不可知之的过程,亦即实现“大”而“圣”,“圣”而“神”的“外王”境界的过程。
  2、刚健之美
  “充实之谓美”包含了道德上的至善与审美上的气韵,于孔子温柔敦厚的中和美之后,高扬实于内、溢于外的刚健之美。孟子将“内圣外王”具体为“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孟子?尽心上》)标榜一种“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大丈夫”的刚健气格。这种充实之美强调作为真正的大丈夫,得志之时,偕同百姓循着大道前进;不得志之时,也要坚守自己的原则,富贵不能乱其心,贫贱不能变其志,威武不能屈其节,不能因条件的变化而改变自己的操守,正所谓“穷不失义”“达不离道”。
  如果一个人能够具备这种充实之美,那么在他心中就会认定,其行为本身是否有助于大道,乃是判定自身行为正当与否的唯一根据,至于其结果是否有利可图,则不仅不应计较,甚至不应考虑――有为而无求。可以说,大道所在,是利亦往,不利亦往,勇往直前,正如孟子所谓“大人者,言不必信,行不必果,惟义所在。”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充实之美充分体现了民胞物与的君子胸襟和悲天悯人的士子情怀,出处去就,不失其节,正是所谓士人风骨,亦即《周易》中所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充实之美“在天地自然与人所具有的旺盛生命力的基础上看到了天地之刚与人的精神品格之刚的契合”。【11】充分展现了人格之美与生命的光辉。
  三、小结
  综上所述,孟子“充实之谓美”的命题表现出一种基于道德而又超越道德的审美意蕴,它赋予美以生生不息的蓬勃生命力,展现出实于内、溢于外的特质及其对于动态之美、刚健之美的追求。这一命题对后世中华民族精神人格、文化心理的塑造都具有广泛而深刻的影响。
  注释:
  【1】韩德林,《试论孟子的美学思想》,高等院校社会科学学报论丛,中国古代美学史研究,复旦大学出版社,1983年7月第一版
  【2】阮元,《十三经注疏?孟子注疏》,中华书局,1980年版
  【3】李泽厚 刘纲纪,《中国美学史》,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4年版
  【4】冯友兰著 赵复三译,《中国哲学简史》,天津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7年10月第二版
  【5】敏泽,《中国美学思想史》,齐鲁书社,1987年7月第一版
  【6】许醴,《论孟子“充实之谓美”的美学意蕴》,新余高专学报,2007年2月
  【7】焦循,《孟子正义》,中华书局,1987年10月第一版
  【8】赵杨群,《孟子的人格美论及其现代价值》,渝西学院学报,2003年6月
  【9】朱志荣,《中国美学简史》,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年2月第一版
  【10】许醴,《论孟子“充实之谓美”的美学意蕴》,新余高专学报,2007年2月
  【11】朱志荣,《中国美学简史》,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年2月第一版
  参考文献:
  [1]、韩德林,《试论孟子的美学思想》,高等院校社会科学学报论丛,中国古代美学史研究,复旦大学出版社,1983年7月第一版
  [2]、阮元,《十三经注疏?孟子注疏》,中华书局,1980年版
  [3]、李泽厚 刘纲纪,《中国美学史》,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4年版
  [4]、冯友兰著 赵复三译,《中国哲学简史》,天津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7年10月第二版
  [5]、敏泽,《中国美学思想史》,齐鲁书社,1987年7月第一版
  [6]、许醴,《论孟子“充实之谓美”的美学意蕴》,新余高专学报,2007年2月
  [7]、焦循,《孟子正义》,中华书局,1987年10月第一版
  [8]、赵杨群,《孟子的人格美论及其现代价值》,渝西学院学报,2003年6月
  [9]、朱志荣,《中国美学简史》,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年2月第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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