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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个大龄“影后”] 金马奖影后

时间:2019-01-30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编者按:   黄素影,1919年1月出生,江苏苏州人,原北京电影制片厂优秀演员。建国前曾先后在上海救亡演剧宣传队、中国艺术剧社、中华剧艺社从事演剧活动,演出过《北京人》、《日出》、《雷雨》、《孔雀胆》等名剧。1949年调北影演员剧团。先后在数十部影片中扮演角色。现为中国电影家协会会员。十八岁走上表演之路,在《吕梁英雄》、《早春二月》、《小兵张嘎》等几十部影片中有过优秀表演。1984年,黄素影从北影退休,而后的她不但没有淡出荧屏,反而出现在更多的作品当中,《卧虎藏龙》、《手机》、《世界上最疼我的那个人去了》、《第一书记》等一部又一部作品,见证了黄素影宝刀不老的实力。她应该是中国还活跃在银幕上的最年长的电影演员。1993年,她因《天伦》获第三届长春电影节最佳女配角;1997年,获第六届学会奖金凤凰奖;2001年,她因《世界上最疼我的那个人去了》获得第九届中国电影华表奖优秀女演员奖,2002年获得第六届长春电影节最佳女配角奖,2003年第三届华语电影传媒大奖最佳女主角;2009年第十三届“北京放映”终身成就奖。
  
  记忆里的爷爷和父亲
  
  我于1919年1月24日出生在苏州,但我是宁波人,因为我父亲那时候工作经常调来调去,一会儿这儿,一会儿那儿的。
  我爷爷从小是孤儿,父母都死了,后来他家里的房子因为一次火灾都烧了,他最后住的地儿连围墙都没有。大火以后他就病了,后来靠着喝家里残存的一点水活下来了。人活过来了还得继续找生路。因为我爷爷家离码头挺近的,他看见码头边上有人上下船,就帮人拿东西。就这样,他能换点吃的,这其实就等于是要饭吃。后来有一个船夫觉得这孩子挺勤快的,他的船上就他和他媳妇儿两个人,也想找一个小伙子帮帮忙,就让我爷爷上船干活了。就这样,他们收养了我爷爷,爷爷也做得挺好,后来他一直生活在船上。随着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船主夫妇对爷爷很喜欢,他们就把闺女嫁给了爷爷。因为爷爷记性好,也用功,居然在上海当了一个导航的差事。也算是有点儿小职务。爷爷信佛,自个儿家里供有一个佛龛,我们小时候去屋里常看到,我听说航行员都信菩萨,天天在那儿烧香念佛的。爷爷他对人也特别好,吃饭的时候听见外面要饭的敲门就会给点儿钱,或者拿着饭碗出去把饭给人家。因为他吃过苦,所以对穷人很同情。他上班的时候,就拿着点钱一路走一路散,走这一路散完了,第二天又拿一些,散给穷人……这对我们来说也是很有影响的。
  我父亲长大后,先是在苏州东吴大学学习英语,后来美孚洋行招实习生,他就去考了,因为他的英语底子不错。父亲从一个小练习生到了办事员,每年都要变化一下,因为他工作认真踏实,这样他就慢慢提升,最后在北京解放前,他作到了经理。他不是买办,算是高级职员,就像现在的白领这样。我记得最早填写出身身份时,我填的是资产阶级,实际上我是自己乱写。我就是觉得属于资产阶级,因为我的家庭那会儿确实生活不困难。
  我父亲当时给美国的公司办事,因为他工作勤恳,再加上他的中文、英文也好,所以他在公司里办事很方便。北京解放的时候,他也收到了解放军的通知,要他保护好这些财产,他自个儿就跑到颐和园附近的一个飞机场,因为有很多重要的东西都在那儿放着,他坐车去了以后告诉那里的人说,你们要看好这个,不要让别人来破坏。
  父亲的这种表现我理解为是一种爱国情结。因为早年在青岛的时候,日本人到了夏天都在那儿避暑,好多的军舰也弄到那儿。那些水兵到时候都上岸,他们酗酒闹事,喝醉了就打我们拉黄包车的车夫,还不给钱。像这样的事情,我父亲经常能看到,所以他对这种事情很气愤。另外他是有点儿文化的人,他知道是谁发起了战争,知道是谁制造了惨案,所以他对日本人特别没好感。
  我记得当时家里没有日本的东西,有一次他上外国商店去买了一套瓷器,就是碗、碟子、盘子这些,他觉得在外国商店里头买的东西一定是外国的,不是日本的。回家后翻过来一看是日本货,就很生气,把这些瓷器全摔了,他说我们家不能有日本的东西。
  他确实是爱国的,虽然很早就在洋行工作,但他在旧社会没有穿过西装,全部都是中式的衣服,一直到1948年参加北京欧美同学会,请客吃西餐,他就不好意思了,没办法,才做了一套西装,但仅穿了一回。
  
  迁徙中的童年
  
  我小学是在济南上的,大概四五岁的时候。因为我父亲调到了济南,后来我也跟着父亲来到了济南。那时候没有幼儿园,就是小学。所以,我上学比较早。但是因为他老调来调去,所以我就不得不老跳级。后来父亲调到青岛去,我又转到了青岛上学。在济南我上着好好的,一年级上了半个学期,到那儿以后就过了时间,第二年我就跳到二年级去了,我没有办法。
  我们家在济南呆了一段时间,又搬到了烟台,后来又从烟台回到了济南。在烟台有的我大弟弟,在济南有的我小弟弟,我小弟弟差我五岁,我大弟弟差我三岁,我们家里头有了五口人。那个时候父亲年年调级,因为工作好了就可以调,原先大概一个月挣二十多块钱,后来慢慢地到了三十,后来涨到了四十、五十,最后到解放以前他的薪水有四百多块钱了。
  从小学起,一直到中学,我都是在青岛上的,后来父亲调到天津去,我就跟到天津,在天津的文德女中上了半个学期。现在已经没有这个学校了,改的名字不知道叫什么了。一个学期上完了,我父亲调到新乡去了,我也要到新乡学校了,我说我还是回青岛那学校去,那儿熟。几经辗转,后来我又回到文德女中,一个教会学校,里面全部是女生。
  我读高一的时候,我们的国文老师是后来成为著名戏剧家的孟超。孟老师监考时,对学生说:你爱怎么写就怎么写,你们写作时展开自由想象的翅膀,展现自己的独特个性与才能。孟老师颇有见地指导写作的话语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对我后来几十年的演艺生涯也大有裨益。这一年年底,我积极参与了学生联合会的活动,而且上街游行。但这一重大活动未通过学校校务会议,违犯了校规,学校把我开除了。我找到教神学的费牧师(学校董事)的夫人,说服校长,收回了开除决定。
  学校里经常演戏,我的一个老师喜欢排戏,而且大多是田汉写的那些剧本。田汉的戏里头有好几个都是老太太的戏,好些戏的名字我现在都记不住了,反正都是田汉写的。老太太怎么演?我就按家里保姆的模样走,保姆是个大脚,她是旗人,旗人不缠脚。我就跟着她慢慢地学,比如老太太的走路,不是像我们那样大步,因为她脚小,所以走的是小步,我练会后就主动告诉老师我想演这个戏。
  
  走上抗日的道路
  
  抗日战争爆发后,我高中毕业,爱国情、民族情驱使我上街参加了抵制日货的游行。当时就想国难当头,还上什么大学呢!我想利用自己的爱好,发挥自己的特长,为全民族抗日战争尽绵薄之力。
  1937年高中毕业后,本来我是想去考医学院的,我觉得人的生命很重要,特别希望自个儿能够做一个医生,救救那些没有钱的人。我不要钱,想着义务给他们治,还给他们药,我心里头就觉得要救这些穷人。但是,1937年正赶上“七七事变”爆发,抗战一开始,打仗了,我们就得想着逃难。我考试以后,没有接到学校通知书,所以也就没有上学。我们家跑到河南许昌去逃难,那时候父亲还在天津,为了照顾家里,父亲调到河南的新乡县,负责管好几个县,那时他的身份就叫经理了。抗战以后,我在许昌看到《中央日报》上有找宣传员的消息,原来是上海文化界抗日救亡协会演剧第二队(简称上海演剧二队)招收演员,队长是著名戏剧家洪深,还有田方、金山、王莹及冼星海等著名演员与音乐家。我想报名,但没敢让家里知道,因为我是个独生女儿,家里有两个弟弟,我怕家里头不答应,就背着母亲报考了上海演剧二队,没料到我被录取的回信却落在了母亲的手里,母亲说什么也不让我去。她说这时候兵荒马乱的,你一个女孩子再受了骗,让人卖了,很危险,你不要去。这时父亲已调到河南新乡工作,我就给他写信,在信里捧他,我说我的这些爱国思想都是你的影响,你买的日本货都扔掉了。国家有难、匹夫有责,我受了这么多年的教育,就应该为国家做点儿事情,我相信你会支持我。然而,父亲也坚决不同意我去上海演剧二队,但是我依然坚持我的想法。后来我是绝食出来的,我就不吃饭了,我就不活了,我都不能为国家做事儿,活着没意思了。最后父亲从新乡跑到许昌来当面劝我,我就告诉他们:我的心是死了的,我就这样子了,你要想让我活着呢,就让我去,你要让我死呢,我就一直绝食。结果父亲没办法了,就让我走了。这时上海演剧二队已经到了武汉。父亲想,有位结拜兄弟在武汉,只好请他多多关照了。这年11月,我高兴地踏上抗日救亡的征途,从新乡经许昌,到了武汉,参加了上海演剧二队,见到了队长洪深。我写信告诉父亲,洪深在山东大学(时在青岛)任过教授,这似乎增加了一些亲切感,更让父亲放心。
  我们到农村去宣传,当时我们在五战区,边走路边宣传。我们排了一些戏,比如说《贼》。《贼》写的是一个小偷上家里偷东西的事。我在里面演老太太,金山演我的儿子,王莹演我儿媳妇,在戏中我从外边回来,发现大窗帘旁边有一个男孩子,他在偷东西,他是第一次偷,因为没法过了。后来我们劝他去参加抗日,打日本鬼子,把日本鬼子打跑了,生活就好了。我们就是这么很简单的宣传。1938年1月,上海演剧二队在鄂北演出,一天在一个不大的旅馆中,周恩来同志接见了全体演员并发表讲话,那次讲话后,剧团的演员们努力地去接近人民群众,我们入乡随俗,女演员脱下旗袍,穿上有背带的劳动装;脱下裙子,穿上长裤,拉近了与人民群众的距离,使演出发挥更好的认识、教育作用,宣传群众、鼓动群众,齐心抗日。不久,演剧队在武汉拍了一部不长的影片。其时还有个小插曲,这时冼星海也在汉口,与我同住在一座楼上。1938年1月的一天,阳光明媚,在阳台上,我调皮地将冼星海的帽子戴在了自己的头上,行着军礼,拍下了一张珍贵的照片。后来金山去了香港,又有一些老明星因种种原因离开了演剧队,但也补充了一些新生力量,有常青真、洪镇、刘双楫、徐萱、赵阁今等。演剧队利用大合唱、街头剧等形式宣传抗日,节目有《九一八以来》、《张家店》、《放下你的鞭子》等,一直演到襄樊。我和徐莹是队里的秘书,负责处理信函的收发。田汉来信了,当时田汉在军委政治部三厅任职,很支持演剧队的工作。演剧队从甲地演到乙地,到乙地时要给甲地写感谢信,感谢他们对演剧队的支持,组织广大群众来看演出。有个别县不组织老百姓看演出,我就写信给县长:不是对我们演出队有什么看法吧!后来,这样的类似情况再也没有发生过。当时演剧队的演员情绪十分高昂,因为大敌当前,民不聊生,再苦也在所不辞。他们用板车推着行李,吃兰花花,吃豌豆,吃蚕豆,饱一顿,饿一顿;那时土匪猖獗,在汉口时,演剧队就遭土匪抢劫过,演剧队就临时编排节目,宣传抗日第一,不能自己人抢自己人。
  到了1938年的10月份,我们演完了戏都回到了武汉,年底,我就坐八路军办事处的车到了重庆。本来说只到贵阳,到了贵阳以后,我再找车。后来他们一说这个车还要到重庆呢,你就干脆坐着去吧,我就没花钱,坐八路军办事处的车到了重庆。
  我是1939年到的河川,在船上碰到一个人,这个人是党的组织委员。因为他听说组织上要派人到合川来,而且还是派了个女同志,结果他以为我是那个人呢。我说我不是,我是抗日宣传队的。后来到了那儿以后,他就派两个同志到我家来,说他们有个宣传队要去宣传,对化妆什么的不了解,问我是不是能去给他们帮帮忙。我说好吧,就去了,这一去就一直跟着他们演出、宣传。1939年2月的一天,县委派秦伯林、郑继德二人来见我,他们作自我介绍,并自愿做我的入党介绍人。同年5月17日,我进行了入党宣誓,监视人沈钧。这一天是我永远记住的日子,我决心要在党组织的教育下,为中国革命事业奋斗终生。我一边在县宣传队里教化妆,一边参加一些抗日活动。5月,县里成立了妇女慰劳会,我被选为宣传委员,深入广大农村组织演出节目,慰问伤兵,还为伤兵代笔写信给家里人。
  1940年1月,我调任铜梁县委任妇女委员,我的公开身份是养正小学的教员,同时领导革命学生的抗日运动。当时,有一位青年叫唐建中,他是合川人,在铜梁县任宣传委员。我们二人就这样相识、相知,到后来就相爱、结婚了。我们的结合得到县委书记刘渝明的批准。当时四川的政治形势发生了变化,有的人经不住考验,或叛变,或逃离,共产党的身份已不公开。1943年秋,我为了甩掉叛徒的跟踪,带着刚生下的大女儿到了合川,丢了组织关系。1943年冬,我丈夫唐建中不幸病故,我的处境更困难了。
  我丢了关系,联系人死了,之后我就再也找不着组织了,就回到了重庆去演戏,又进的金山那个队。后来几经周折,我终于和县委书记刘渝明接上了关系。经刘渝明的同意,我同江苏高邮的青年孙普结为终生伴侣。孙普是著名药物学家孙云焘的侄儿,在一家药品经理处会计科工作。从此我们俩同甘苦、共患难,60多年来,休戚与共,相濡以沫。
  我后来又去了上海的中华戏剧社。在演出的过程中,洪深给了我很大的影响。他很尊重人家的著作,他说,一个作家写了个剧本,你要尊重他,你不能乱改台词。现在好多都把老舍的那个《日出》改成电视剧了,改的乱七八糟。但是作为我的话,这个戏我是不会去演的。人家写的好好的剧本,你们都弄成这样了。
  1945年8月,我因为怀孕不能参加演出,我经重庆、上海到了天津,回到父亲身边,就在回天津的船上又一个小生命诞生了。1947年1月,我随丈夫孙普到了孙普的老家江苏高邮,在老宅附近的城北小学当了教员。我在学校教算术、音乐。我把《山那边啊好地方》、《茶馆小调》、《古怪歌》等爱国的、反对国民党黑暗统治的歌曲教给学生。我还积极参加学潮运动,带领学生上街游行。教育部门拖欠教师薪水,我又带领教师与当局谈判,讨学米。我带有“红”色彩的言行引起了教育部门与当局的注意,于是规定:我音乐课选教的歌曲必须经学校、教育部门审查后方能教唱。高邮当局对我的言行越来越注意了,有人怀疑我是地下党。一天,我出其不意地离开了高邮,到了北京。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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