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偶尔一次早起晨曦中 想起二十多年前高考复习的时光 三更灯火五更雄鸡 都市已经进化到不需要男儿的程度
我的岁月
一半还在品牌美酒中酿造
一半早已在麻将桌上输掉
晨练的都是老人从他们身上
我仿佛读到了深夜
读到那个加班加点的年代
一股大工业的味道
始终弥漫厂区清晨
工作午餐
只有工厂里存在
免费的午餐
吃得不高兴可以
提提意见粗鲁的家伙
还敢骂上几句
大锅饭就这德性
咀嚼声依旧像稻田里的收割机
粮食比钢铁还硬
干活为了吃饭
吃饭为了干活
这个道理一旦被制造出来
中国工业化已经到了初冬
今日开工资
过去是开资三天乐如今
钱多得能够数上一个半月
可打点的日子被国外
报道成中国制造
只有家属区临街那些洗头房
这一天生意红火
外来妹个个花枝招展妖艳异常
城乡结合部
结合城乡也
结合阴阳与日月
小区的黄昏
饭后很多老人出来遛弯
富裕的日子照样不太好消化
小区花园如表盘 一天的光阴
就这样一圈圈地渐渐走失
呼唤小狗的声音被
彻底冻住了
整个冬天都有破碎的可能
没有人愿意从
温暖如春的家里
或打着暖风的车中
伸出手来摸一摸
北方那无边无际的苍凉
市场碰见了老熟人
老熟人既是老人也是熟人
他熟悉我的名字也熟悉我的作品
所以见面就说很老的事儿
然后又说很熟的人儿
那些很老的事儿其实
与我也很遥远
那些很熟的人儿让他
道出了很多鲜为人知的事儿以后
与我也很陌生了
老熟人已经很老了
但精神头儿充足
小雪落在他的脸上留不下
一丝岁月的痕迹
我只好跟整个冬天一起
很空旷地陪着他听一字一句
铿锵有力的唐诗宋词从他的嘴里
热气腾腾跳出来
市场里有许多新鲜的蔬菜
大门挂上了厚厚的棉门帘
今年的冬天很冷
我开车因此穿得更单薄
老熟人年轻时也才华横溢
他穿的羽绒服虽脏但肯定保暖
他四肢活动便利
文化底蕴不停向我喷发
半部论语又让市场大门
咫尺天涯
我从没想过
热爱文学竟然
受尽了名作和生活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