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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失的村庄:苹果手机丢失定位到村庄

时间:2019-02-15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更多的时候,我不是诗人,是手艺拙劣的泥瓦匠。我不是在写诗,我用字、词做材料建造房屋。   多年前,我生活在村子里。故乡的人叫正在长大的女孩“碰家庄的人”,你没有找到婆家,没有指定村庄,就是“没主的”,通通都是“碰家庄”的村民。碰家庄在哪里?就在命运的剪刀瞬间或偶然的“碰撞”中。虽然有些残酷,但这就是女人的现实。
  可是,后来情况发生了一些变化:我读书,考学,成了从小一起长大的女孩们的一个例外。当那些姐妹们都住到了自己的村庄里,我却耽于浮光幻影,偏离了正常的轨道,并越走越远。就这样,我把自己的村庄弄丢了。
  很多个夜晚,我的目光穿过城市的万家灯火,越过越摞越高的火柴盒子――它们多么像尘世的抽屉啊!那些盛在抽屉里的人,都是丢失了自己的村庄的人。他们从什么时候失去了自己的村庄,自己的田园,自己的泥土,自己的根须?
  我企图看到命运的暗示,我的村庄在哪里?
  无数次,我穿行在平原,丘陵和山地,我看到那些偏居一隅的村庄,平摊在大地手掌上的村庄,沿河而居的村庄,我对村庄总是有着宿命的认同。我闻到尘世的烟火气,我感到温暖从脚底上升,我试图走进去的瞬间,就看到红瓦绿树掩映在尘土飞扬中,抑或一片空空荡荡的死寂,七七八八的塑料袋、纸盒子这些城市的垃圾散落在干涸脏污的河道里,现代文明的荡涤已经让我们的村庄面目全非。而男人,在我们的传统经验里,应该待在家里等着自己的女人嫁过来,并为她撑起村庄的天空的男人,已愈去愈远。无以支撑的村庄,摇摇欲坠的村庄,不是我的村庄。
  那些找到村庄的同伴,生活在日渐颓败却又勉力支撑的村庄里,我想,她们生活的村庄未必就是她们想要的。或许,她们也是丢失了自己的村庄或正在丢失自己村庄的人。
  而男人呢,远走他乡的男人呢,为生计四处奔波的男人呢,即使在支撑着自己的村庄却一脸迷茫的男人呢,他们何尝不是丢失了自己的村庄或正在丢失村庄的人
  随着经济进程的推进,还会有更多的村庄在消失。
  也曾有一些例外。有那么几次,我走进深山,在扑面而来的山野气息中,看到一条沟壑几户散落的人家,屋顶的烟囱里冒着纯正的柴草青烟,我有着强烈地走进去的冲动,但一种陌生感告诉我,那不是我的村庄,就让这世上仅存的最后的村庄尽量免受打扰吧。
  我想我的村庄是再也找不回来了。
  在我的概念里,一个丢失了自己村庄的人,失却了扎根的泥土,只是虚浮在尘世中。
  那么,就让我在纸上找到她吧。这一生,或许我都不能去那里居住,但我在寻找,在内心里一点点靠近、抵达她。我要从这个广阔、嘈杂的世界里寻找到她的经纬度,要从纷繁杂乱的词语的缝隙中寻找到合适的材料,搭建房屋,规划田园,整理柴扉和院墙,渲染、勾勒雨水、山峦和溪流。我在纸上重置并建构我自己的村庄――艾涧,用我的生命,和与生俱来的脆弱和敏感,构建我的王国。
  多年来落在纸上的诗行,或许都是我的寻找和构建。穷其一生,我都要找到她,我要走进艾涧,聆听上苍的暗示,谛听事物深处的絮语。
  而在现实中,我生活在胶州小城,一个嘈杂、喧嚣的地方,且不说遍地的工厂和满街操着各地方言的外来人口。我居住的郑州东路散布着消防、医院和刑警中队,我居住的小区东邻韩国城,韩国城往东就是胶济线。凌晨,城市最安静的时候。不时就划过火警或刑警或急救的刺耳鸣笛声,火车哐哐过去,整个城市都在颤抖,我在朦胧的睡意里回到艾涧,进入舒适安静的睡眠。世界很美好,夜晚真美好,安心,安适。因为怀抱着一份来自艾涧的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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