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80年代末的一个夏天,我因病住院治疗,我刚好与患重感冒住院的阿?(肖文萃)同在一个病室。 阿?也写诗,在离市区不远的乡村小学教书。她在我们那所盛产诗人的城市人缘极好。在我们住院的日子里,有很多写诗的、读诗的、或与诗歌有点关系的人带着水果和营养品来医院看望阿?。
那些因阿?生病而来的人,在看到我也生了病时都表现出了不同程度的惊讶。
一日,有一个本来已经准备离开病房的朋友,在走到门口时有些犹豫,后来他走到我的病床前很认真地说:“我突然发现,现在的你,是自我认识你以来最受看的。”
我一下没有明白他的话。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有了更多的经历之后,我开始明白了,别人为什么不喜欢我。说白了,是不喜欢我缺少温婉的诗歌。从我起步写诗,就有编辑善意地给我推荐女诗人的诗歌,比如林子、比如席慕荣、比如伊蕾、比如……
我很感激这种善意,可是我却没有办法让我笔下的文字来回报这种善意。
诗歌是一个人对世界的内心独白。在一个缺少诗意的时代,如果要使自己生存得舒适一些,最好的选择就是柔软地活着、温婉地表达。纵使你对这个世界有千般的不满,也得像打太极拳一样,柔软地出拳,就像曹雪芹笔下的林黛玉敲在宝玉胸前的花拳。
或是“外圆内方”。
其实我很反感这个连三岁小孩都骗不过的所谓醒世名言。它常常让我想起女儿子蒹饲养的那只小乌龟,一有风吹草动,便缩紧头颅对外面的世界不管不顾。
上苍让我成为女子,他本来就没有“天降大任于斯人”。我也知道一个女性写作者笔下的文字背离了人们期待的温婉,她的路注定是坎坷的。
[晓音的诗]天空
云朵向西,一点一点地消失
在地平线的尽头。世界变得空旷如洗
但是,我只要一个眼神,就是你的
那一种永远不屑,那样永远在空气中
游离不定的样子。然后,再从你的内心
跌回尘世的生活――
如很多年前。我同桌的那个孩子
和多少年前青草的气息
现在,我是多么地相信命运
在时光的河床中
不管水朝着什么样的方向
它都注定会成为某种结局
或是难言之隐。我会让你看见
我是怎样地在火焰中完成舞蹈
让你亲眼目睹,落日的余晖
青色
此刻,月亮把夜照亮
风从四处吹开天的幕布
你的手上举着白天的微光
可我还是怀念夜晚
那些静静地躺在水下面的石头
像一个夜晚诞生前的暮色
注定要挡在我的身体前面
而这种时候,不管时空怎样地凋谢
你的背叛终将与我的期待
不谋而合。那渐趋朦胧的光亮
不管它们从什么地方升起或是落下
都会使白天和夜晚生出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