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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域文化【地域与文化的六个片惭等】

时间:2019-02-16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地域与文化的六个片惭 王 族      1      2006年,我用一年的时间为乌鲁木齐的一座不起眼的山――红山――在写长诗《另一侧的安宁》。一首诗应该来自一个暗示,当这个暗示变得确切时,它就变成了一种指引,对一本书的命运会起到微妙的作用。
  红山,是确切存在的一座山。我常常一个人在山上闲走,或选择一个地方静静地坐一下午,抽几支烟,想些事情。数年来,这座山成了我心灵的僻隅。这样的情景让我感到踏实,并为之欣慰。我想,天山太高大了,我们在新疆生活一辈子,也不可能直接和它发生关系。而红山亲切,近在眼前,随时都可以登临它的峰顶,和它贴近。时间长了,人与山便有了心灵感应,一座山对人会起到暗示的作用。
  我写下了有关红山的诗歌。写作是对暗示的一种尊重。
  
  2
  
  在人的感觉中,一座山所在的此地,仿佛另有他方。这种意味和文字具有同样的性质,文字也是一种指向,是构筑物质指向的唯一工具。
  完成一个词,写出一句诗,是让一座山再生。写一座山,其实是向现实低头,是对一座山的放大。
  在红山经历的一件事是对以上说法的有力证明:在山顶往远处看,一道光影翻山越岭,似在追赶什么,而太阳在山的另一边的下降已势不可挡。
  
  3
  
  “在古生代,红山是一个海湾。”这句话像一句诗一样吸引了我,我似乎隐隐约约闻到了从古生代透露过来的大海的味道,而站在红山上的赭红色砾岩前,又犹如目睹了大海在几亿年前隐退时留下的坚硬背影。
  我之所以强调这些诗人的非分之想,是因为诗就像大海在一瞬间变化一样神秘和不可多得。我把海水视为柔软的光。坐在大海留下的一座山上怀念大海,感到自己的内心被这柔软的光照亮了。
  
  4
  
  蒙古族人居住在乌鲁木齐时,在红山上垒起“鄂博”朝拜博格达,凡骑马经过红山者,必下马步行。清朝时,红山是一个官方围猎场,人们常来红山休闲围猎。在盛世才时期,红山曾被严重破坏过,后经人们几十年换土种树,红山又变得郁郁葱葱。随着乌鲁木齐周围的居民越来越多,红山的香火也越来越旺盛,每逢重大节日,山上便有庙会举行。
  选择任何一个季节上山,都似乎有“历史”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觉得一脚迈出去,便似乎踏在了几百年或一两千年前。
  这些消失了的东西,被我称之为“第五季”。
  
  5
  
  春夏秋冬,是这本书的基本主题。
  必须要相信,季节外在的变化并不仅仅是变化,当你接近它们,它们便变成了指引。它们在变化中凸现命运,承担了对你的寓意。因此,表达就成了一种延伸,文字是道路,是对世界的再建立。
  诗性的春夏秋冬,是一条绽放的心灵途程。
  
  6
  
  定稿后,我连续两夜失眠至天亮。我不知为何会是这样。我戒了烟。之所以在这里郑重其事地写下戒烟这事,是想让白纸黑字成为证据,监督我薄弱的意志,一定成功。
  将这本诗集作为对影响过我的人和事的纪念。从写下第一首开始,到修改完最后一稿,我似乎不是在写作,而是在经历着什么。一切都细致而珍贵。
  一双隐藏的手 紧握着一座山的往事
  时间越久 似乎握得越紧
  
  ……
  与一座山对视 我站立的位置
  也许容纳了此时的安静和从容
  
  一首荒原上的诗也是一个世界 马 行
  
  诗是什么?诗是无限,是静,是对世界的容纳。如果用一个字来说,诗是“静”。静非无声,非空,乃大有。至于语词,它只是诗的外衣而已。再者,诗是诗人的家同,也是故乡。诗人的使命是天给予的,也是语言给予的。他的责任即用语言营造一个陌生却又真实的空间。这个空间可能是村庄、城镇,也有可能是一片荒原。诗人居住、生活在里面,他应该是自足的,是有力量的。诗人在诗里面看到了自己身上的世界。诗拒绝一切非诗的因素存在。什么是非诗的因素呢?我认为,那些外在的、表象的事物不是诗,那些只有形式没有内容的东西不是诗,那些虚假的装饰物不是诗,那些附庸风雅的轻飘浪漫不是诗,那些仅是一时热情和冲动的人和事不是诗,那些不真实的情感和欲望不是诗,那些单纯的娱乐和消遣不是诗,技巧和手段不是诗;再者,那些胸境龌龊、心地粗恶的人也与诗相距甚远。可以说,不是诗的东西太多太多,然而是诗的东西也太多太多。比如,我相信的诗的空间是这样的, “诗是比大地还宽广的大地,是比天空还辽阔的天空”。
  我的家乡有条黄河,黄河就流经我的家门前。我与黄河的距离几乎是零距离的。我常常想起那条二十年前的黄河,它波浪宽阔,它白帆穿梭,它两岸的青纱帐比少年的我还要高许多。那个少年钻出青纱帐,面对一条大河,它不时看到有一行行秋天的大雁在飞行。那雁阵是那样的高,那天是那样的蓝,那云彩是那样的多。少年不知道这些大雁从哪里来,也不知它们要飞往哪里。他只是举目送它们远走。有时,少年坐在茅草地上,或是站在河堤上,或是在天井里疯玩时,他时常会被从高处传来的雁呜呼唤。他抬起头来,他看到的依然是整齐的雁阵在飞行。我常常想起家乡上空飞翔的雁阵,它们在高空变幻着整齐的队形,从北往南飞。除了天空,它们不带丁点的行李,可它们又是多么地自由和骄傲。
  我的家乡也是一个大荒原。那是一块特殊的土地,我在那儿丁作、生活着。荒原上的人,喜欢仰望苍穹。其实,这也不能说是喜欢仰望苍穹,因为荒原上的人,无时无刻不处在苍穹的包围之中,你不仰望是不可能的。当我望着苍穹,我开始明白:花鸟虫鱼、动物和人皆是大自然的诗作,而大自然又是宇宙的作品。当我仰望苍穹,我更容易看清我在荒原上的位置,也更容易接近诗歌。荒原上的诗歌生活告诉我,真正的诗歌中没有现代化,也永远不会存在市场、股市和WTO。诗歌是一轮古老又年轻的月亮。当科学技术的工具理性以效率的提高作为理性活动的唯一准则,进入人类生活的每一个角落,人们追求的是所谓的个性、理性、财富和效益最大化,而人的情感、想象、自由精神、诗意生存在削弱,语言也更加工具化、抽象化、机械化。科学技术的工具理性在一定程度上也影响了诗歌的创作,出现了一些数学公式一样的所谓的×××先锋派和××后现代写作。但是真正的诗歌,绝不会在工具理性的引诱下蠢蠢欲动,真正的诗歌它永远生活在具体的、感性的语言里面,它赤裸在天地之间的声音、色彩、动作、情爱、悲悯之中,它是超验的,它是精神世界里的明灯。
  在苍穹之下,我写下了很多与荒原有关的诗。比如《上帝叫我在这里安家》:
  这可能是我第九百九十九次提到荒原
  第一次,我说荒原是个迷路的孩子。第二次
  我说荒原牛羊跑,野花开。第三次,我说
  我一定要离开荒原。第四次,我好像忘记我说了什么
  但我感觉到了荒原的速度,跑
  第五次,第六次,如今是第九百九十九次了
  我只能如实地说,荒原在我身体里
  安置了八百里的滩涂和沼泽
  我的荒原啊,你在本质上就是诗。――斯亿万年,留下了多少诗作:大风吹来,又有多少诗作在发表。――也正是我的荒原,让我懂得了,作为一个诗人,在纷杂的世界面前,保持适当的静止和沉默是多么的幸福,多么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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