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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水间 人在茶水间心在山水间

时间:2019-02-17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今年5月,我是在怒江和高黎贡山之间的山地上度过的。清朝时,有个名叫赵翼的诗人,途经这儿时,写下过这样的诗句:“回视飞鸟但见背,俯瞰众峰已在肝。”还说:“解鞍且就茅店眠,惊看繁星比瓜大。”
  行走在他抒写的景象中,我没有找到山高天低的感觉,鸟还是在天上,瓜还是在地里。照我的理解,山高一寸,天就向上升起一寸,它们肯定不会越走越近。它们一直都在隔着遥远的距离相爱,又隔着同样遥远的距离相残。把它们联系在一起,乃是因为我们一直没有熄灭修筑通天塔的愿望,满世界悬浮着人为的思想珠峰、道德珠峰和艺术珠峰等成千上万座的狂想主义珠峰。
  坐在木城乡乌木寨的一棵榕树底下,可以看见怒江对岸的一座青烟袅袅的山。也是在清代,那座山上曾驻扎过一支守边的部队,领军的把总(我咨询了一下,把总相当于现在的副连长,是清兵里最低一级军官)名叫陈翼叔,也是个诗人,被袁枚视为“大才”。这位陈把总最有名的诗句是:“斜月低于树,远山高过天,”以及“壮士从来有热血,深秋不必寄寒衣。”其诗与赵翼同样的上天入地,我不惊讶,惊讶的是,这陈把总本可以凭“大才”而龙游天下,但他却一生隐于青山窟里,死之前,凿一山洞,“命子俟其死,藏而存焉。”
  与陈翼叔比,我不够格。过此山此水,我是不折不扣的过客。老死山中,山水田园梦,都是萦绕在笔尖上的魂魄,真教自己守一山而终老,藏而存焉,想过,又觉得是世界抛弃了自己。从木城乡政府所在的平安山,沿怒江往下走,几公里的路走完,怒江一个大转弯,人了缅甸,改名叫萨尔温江。那儿有个渡口,一个叫徐六的景颇族人在那儿守着一条孤船,守渡、摆渡,人们就把那渡口叫做“徐六渡”,我也希望怒江之上有一个渡口,用自己的名字命名,但我承受得了那一份天地之间只有一个人的孤单吗?
  赵翼是个有趣的人,他觉得云南的好山好水,放置在云南实在是浪费了,说:“归途我欲挟之行,携置姑苏虎丘路。”幸好他带不走这些山水,让蛮荒得以维持,让野外得以存在。唯其存在,我才得以浪迹其间,虽无陈翼叔之死陷精神,也没徐六的天然木讷,倒也以土为骨,忠诚于一阵山风、一声鸟叫、一片人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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