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北极冰盖融化给俄罗斯带来重要历史机遇及挑战：它使俄罗斯的北方领土安全问题凸显，在俄领土西面、南面的问题尚未解决时，如何维护北方安奎问题成为俄北极战略的核心问题；北极变化极大地改善了俄罗斯的海权困局，俄罗斯几百年来所追求的海洋强国目标可在北极方向实现突破，这是俄罗斯发展海权的重要历史机遇；北极能源能缓解俄罗斯传统能源产地出现的产量下降问题，是俄罗斯能源安全及国家经济发展的重要保障。此外，北方海路的通航为振兴俄罗斯北方经济、开辟新的能源供应通道带来重要战略机遇。本文将系统阐述这些问题。
关键词：北极 资源 航道 海权
中图分类号：D8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4812(2012)01-0065-71
2010年夏季，北极海冰的数量和覆盖范围达到有记录以来的第三低点。2010年9月19日，1410万平方公里的北冰洋中的海冰面积是460万平方公里，这比20世纪最后二十年的夏季平均最小值低210万平方公里。格陵兰和阿拉斯加间的西北通道与挪威和勘察加间的北方海路连续三年无冰，这也是在2008年前，自有记录的历史以来从未发生过的。海冰减少的趋势一直在持续，年复一年的冰情预报将更加可靠，使商业活动――不仅仅是航运，还有对被认为存在的能源和矿物资源的勘探和开采变得更具吸引力。因此，早在2007年10月，美国海军、海军陆战队和海岸警卫队就发布了关于海洋战略的一个共同文件，其中宣称，“气候变化逐渐打开了北极水域，不仅打开了新资源开发之门，而且打开了可能重塑全球运输体系的新航路。虽然这些新发展提供了增长的机会，但它们也成为为通道和自然资源而竞争并产生冲突的潜在之源。”
俄罗斯有1/3的领土位于北极圈内，大部分海岸线面向北冰洋，北极冰盖融化对俄罗斯影响重大。本文选取地缘政治安全、海权、能源三个角度分析北极冰盖融化给俄罗斯带来的战略影响。
一、北极与俄罗斯的地缘政治安全
俄罗斯作为一个地跨欧亚两洲的大国，安全一直是俄罗斯最为关心的问题。虽然华约早已解散，苏联也已解体，但西方包围、遏制俄罗斯的思想并没有太大的改变。这一思想最直接的表现就是北约的不断东扩、反导系统东移。但北极的变化却破坏了西方包围、遏制俄罗斯的战略。首先，就是西方包围、遏制俄罗斯的“北方之墙”坍塌。北极曾长期充当西方包围、遏制俄罗斯的北方之墙。“一直以来，西方地缘政治思想都被欧亚大陆中心地区与西方海洋强国间的自然冲突的思想所控制。北极在这一思想的变化过程中曾一直承担着实际上的、虽然不被承认的‘北方之墙’的作用，以在战略上包围和遏制世界上最大的陆路强国――俄罗斯。”例如，布热津斯基在1997年提出包围俄罗斯的思想――欧洲在西部，原苏联加盟共和国在西南方向，印度、中国和日本在南方和东方限制俄罗斯。这一包围要以北冰洋作为不可通行的、包围俄罗斯的“第四面墙”为前提，而且这一包围在20世纪就完成了。因此，北极的变化有可能会导致这面包围、遏制俄罗斯的“北方之墙”坍塌。
但是，北极的变化给俄罗斯的地缘政治安全带来的影响是双重的：它既导致西方包围、遏制俄罗斯的“北方之墙”坍塌，同时也使俄罗斯漫长的北方边界失去冰雪的保护，直接暴露于北约的“战车”之下。俄罗斯沿北冰洋的海岸线长度几乎达4万公里(包括北方岛屿的海岸线)。由于北方极端恶劣的自然气候条件、北冰洋长期封冻，所以俄罗斯在北方并不需要部署大量部队就可以维护俄罗斯的国家安全。“俄罗斯北极沿岸中只是在科拉半岛上有军事存在――在那里集结着俄罗斯海军舰队，而剩下的部分――直至楚科奇岛都是空虚的，无防卫的。那里没有部队，只有俄联邦安全局北极区域边防管理局的边防哨所和沿岸警卫的边防船。”北极的变化，使俄罗斯的北方安全形势改变。因此，有西方学者认为“克里姆林宫主要关心的不是为争夺自然资源而获取领土，而是要防止外国力量进入它在战略上视为极端重要的区域。”鉴于A5(Aretie States5：俄罗斯、加拿大、美国、挪威和丹麦)中，除俄罗斯外，其余四国均为北约成员国，所以填补这一空间的很可能是美国或者以美国为首的北约。面对新出现的北方安全问题，俄罗斯亟需处理与美国等西方国家的关系。
面对北方的地缘政治安全问题，俄罗斯采取了积极的应对措施。首先，就是强调北极是一个和平、合作的区域。它在《2020年前俄罗斯联邦北极地区国家政策原则及远景规划》中指出，俄罗斯的目标是“保持北极作为一个和平与合作的区域”。其次，排斥北约进入北极。俄罗斯学者在给总统梅德韦杰夫的《为俄罗斯联邦长期发展系统地有效利用外交因素的纲要》中建议，“反对将北极问题全面国际化，实行限制区域外行为体――包括北约和欧盟进入北极地区的方针，它们将损害俄罗斯在北极的自然竞争优势。”据报道，总统梅德韦杰夫曾在2010年9月评论说，“没有北约，北极就能好起来”，其政府“密切关注(可能是北约的)活动，因为北极毕竟是一个和平合作的区域、经济合作的区域，当然军事因素总是――在最小程度上――造成了一些额外问题。”第三，积极解决与其他北极国家间存在的问题，开展双边合作。例如，俄挪两国于2010年9月15日签署《俄罗斯联邦与挪威王国关于划分海洋空间和在巴伦支海和北冰洋合作的条约》，将整个争议区域划分为大致相等的二部分，此条约于2011年7月7日正式生效，俄、挪两国在渔业、能源等领域展开合作。总体来说，在安全领域，由于A5中其他四国均为北约成员国，俄罗斯的应对措施有限。
最后，解决北极地区传统安全问题的机制。目前处理北极问题的主要组织，如北极理事会等，其职能均不包括传统安全问题。但是，北极地区却存在传统安全问题。例如，2011年7月1日，俄联邦国防部长谢尔久扎科夫宣布，为保卫本国的北极利益，俄计划组建两个国防旅。随后，7月3日，加拿大就宣布，计划8月份在北极地区展开人类历史上规模最大的军事演习。虽然俄罗斯国家领导人和学者多次强调，俄罗斯加强北方防卫力量只是为了更好地维护北方安全和在北极地区的利益，但这种安全困境还是不断地在北极地区上演。鉴于北极利益各相关方均不希望在北极地区发生冲突，因此，构建区域安全机制是解决北极安全困境一种较好的选择。目前就存在两个可行性选择。一是，在目前现有的机制中利用北约――俄罗斯理事会。北约――俄罗斯理事会囊括A8(Arctic States8：俄罗斯、加拿大、美国、挪威、丹麦、瑞典、冰岛和芬兰)中除芬兰、瑞典外的全部成员国，它能为各方提供一个协商解决传统安全问题的平台。但是，这一方案可能不易被俄罗斯接受。例如，2009年3月，俄罗斯驻北约大使曾说，莫斯科将不会就北极事务与北约合作。另一个就是，增加北极理事会的职能机构，以涵盖传统安全问题。这一方案，可能会遇到来自美国的阻力。毕竟北约――俄罗斯理事会是一个已经存在的、可解决涉及北约成员国与俄罗斯安全问题的机构，美国也不会轻易放弃领导北约解决北极问题可能带来的好处。
二、北极与俄罗斯的海权 俄罗斯历来重视海权，例如，2001年批准的《俄罗斯联邦至2020年的海洋学说》在开篇中就指出，“根据其空间和地理物理特点、在全球和区域国际关系中的地位和作用，有史以来，俄罗斯就是主要的海洋强国。”但是俄罗斯的海权有着天生致命缺陷：第一，地理局限性。在评价俄罗斯通往海洋的通道时，马汉强调俄罗斯海权的地理局限性：1、如果从圣彼得堡出发，俄罗斯必须得通过波罗的海，在芬兰湾和丹麦海峡面对北欧国家的海权；2、如果从黑海的克里米亚出发，俄罗斯必须首先通过达达尼尔海峡，然后通过直布罗陀海峡或者苏伊士运河；3、从远东港口符拉迪沃斯托克通往世界海洋的出口是自由的，但它远离俄罗斯的经济、政治、军事中心，而且日本逐渐增长的海洋实力使这一前哨阵地对西方在亚洲利益的威胁变得无足轻重。第二，海洋所带来利益的有限性。“就俄国的幅员来说，海上贸易的好处只会波及离海岸较近的地区，而这些受益地区由于相对较小也就不会达到通常海上贸易所引发的发展水平。只有部分俄国领土从海上贸易中受惠，而这些领土即使加在一起，和俄国的全部国土相比也只是没有太大意义的一小部分。”此外，苏联解体后，俄罗斯的海权境况空前恶化。“波罗的海舰队和黑海舰队在失去一半水面舰艇和四分之三潜艇以及舰队所属海军导弹航空兵及一系列海军舰艇驻泊点之后，已经成了只能在封闭式海区执行单纯防御性任务的舰队。当前，波罗的海舰队和黑海舰队向外展开的条件已不复存在，它们在从海洋方面确保国家安全方面的使命也有了很大的改变。”综上所述，俄罗斯的海洋大国定位与海权现实情况极不相称。
北极的变化正在逐步改变俄罗斯海权状况。在美国国家海洋和大气部门公布的《2009年气候状况》中这样描述俄罗斯北方诸海的状况：“虽然在2009年没有出现9月份海冰最小值的新记录，但在楚科奇海、东西伯利亚海、拉普捷夫海和喀拉海仍是广阔的开放水域”。气候变暖使经俄罗斯北方诸海的航行越来越可行。北方海路的定期通航将使俄罗斯海权状况发生巨大改变。首先，就是获得相对开放的、自由的出海口。早在1938年，哈利?彼杰尔?斯莫尔卡就在《外交》杂志上发表文章指出：“在北方，并且只有在那里，存在着独立的、绵延不断的、完全可以不让任何人通行的俄罗斯海岸线。”2001年批准的《俄罗斯联邦至2020年的海洋学说》也曾对俄罗斯通往三大洋的出海口进行了比较，并指出：“在大西洋区域方向上，北约国家集团经济、政治和军事压力不断增强，北约向东推进，俄联邦实施海上活动的能力急剧下降”，因此希望“北极区域方向上的国家海洋政策能对大西洋方向起到非常重要的补充作用”。同时指出，“以下因素决定了北极区域方向的国家海洋政策：保障俄罗斯舰队自由进入大西洋的特别重要性；俄罗斯联邦专属经济区和大陆架上的财富；北方舰队从海洋方向保卫国家安全所具有的决定性作用；以及不断增加的北方海路对俄罗斯联邦的稳定发展所具有的意义。”第二，其所产生的海洋利益将惠及全俄罗斯。与其他出海口不同，北方海路的通航所产生的利益将惠及全俄罗斯领土。俄罗斯多数河流属于北冰洋水系，其三大主要河流――鄂毕河、叶尼塞河、勒拿河均注入北方诸海。这三大河流从南至北贯穿俄罗斯的领土，沟通从西方的乌拉尔山脉到南方的蒙古和哈萨克斯坦、至东方毗邻太平洋的山脉的整个流域。因此，有学者指出，从密西西比河对美国发展的重要性可以看出这些河流对(俄罗斯)整个流域发展的支持潜力。第三，极大改变俄罗斯海权状况。马汉曾说，“一支能稳固地发展、扎实地训练并有自由出入口的强大俄国舰队所具备的优势在这个世界上是无出其右的。”显然，北极发生的变化正在使俄罗斯的海权逐渐增强。因此，俄学者认为，“现今，显然每一个人都知道，北极是俄罗斯的未来，这是俄罗斯成为伟大的海洋强国的历史机遇，俄罗斯应利用自身的地理位置和战略形势以得到大量的利益和加强在世界上的影响。”
虽然，北极发生的变化给俄罗斯的海权状况带来重大的改善。但是，俄罗斯要想实现北冰洋的海权还必须解决一系列与之相关的政治、法律、军事等问题。首先，在政治方面，俄罗斯必须解决与美国、欧盟在北极航道地位上存在的分歧。在《2020年前俄罗斯联邦北极地--区国家政策原则及远景规划》中，俄罗斯将北方海路定位为俄罗斯在北极区域“统一的国家运输交通线”。而俄罗斯的主权要求与美国和欧盟的主张相对立――美国和欧盟坚持北方海路是一个国际水道，所有国家都可以使用，服从共同承认的条款。例如，在美国《第66号国家安全总统令(NSPD-66)暨第25号国土安全总统令(HSPD-25)》中，美国认为“北方航线包括用于国际航行的海峡，过境通行制度适用于经过那些海峡的航道。在北极地区保留有关航海及通过领空的权利和义务可以维持我们在全世界――包括战略海峡――行使这些权利的能力。”在《欧盟与北极区域》的文件中，欧盟要求“欧盟成员国和欧共体应当捍卫自由航行原则和无害通过新开放的海道和水域的权利”。其次，在法律方面，适用于北极航行的法律可能会面临调整。俄罗斯制订北方海路的航行规则的国际法依据是联合国海洋法第234条，“沿海国有权制定和执行非歧视性的法律和规章，以防止、减少和控制船只在专属经济区范围内冰封区域对海洋的污染”。但是，面对北极水域发生的变化，有些国家已在质疑俄罗斯是否还具有制定北方海路的航行规则的权利。一些国际组织也在积极参与制定北极航行规则。例如，2002年12月，国际海事组织批准在北极冰层覆盖水域作业的船舶准则。但这些准则只是对在北极作业的船舶的正式建议，而不是必须遵守的规则。鉴于北冰洋可通航性逐步提高，不仅A8国家、欧盟关注这一问题，一些近北极地区国家也密切注视这一问题，因此围绕如何制定这些航道的通行规则，有关国家势必展开一番博弈。在这一过程中，与俄罗斯立场相似的盟友可能只有加拿大。第三，在军事安全方面，俄罗斯的北方海路仍存在一些缺陷，没有完全改变俄罗斯的海权困局，俄罗斯有可能陷入北冰洋这个新的巨大的“地中海”困局之中。从北欧海域通向大西洋是目前北冰洋的主要对外海运方向，是俄罗斯欧洲地区和北极方向对外海上交通联系的主要通道，这里的海运线需经过熊岛附近、法罗群岛两侧海域或者丹麦海峡通向大西洋，这些海域容易遭到监控。北冰洋通向太平洋的航道须经白令海峡，在战略上极易受到控制。对此，有学者指出，“在与北约发生严重冲突时，北方舰队可能陷入北极陷阱之中。”因此，俄罗斯合理的选择是融入现存的海权体系之中，协调与西方海洋强国的关系，发展俄罗斯的海权。最后，是一些相关的其他问题，涉及北方海路的通航时间、搜救、环境保护、沿岸基础设施等等，本文在此不做分析。
俄罗斯种种努力最终是为达成海洋强国的目标。“21世纪北极通道的开放让俄罗斯作为一个海洋强国发展与成长，开始只是区域性的――只在北方，然后俄罗斯的影响能扩散到世界各处――俄罗斯商船队运送俄罗斯商品所到达的地方和商船队携带外国产品返回的地方。”由此，将新的、“海洋的”俄罗斯构建在与其他海洋国家合作和伙伴关系的体系之中。 三、北极与俄罗斯能源问题
北极地区具有丰富的资源，大半蕴藏在俄罗斯领土上，对此美、俄相关部门均有著述。例如，“根据美国地质勘探局2008年的评估，北极尚未勘测的60％以上的油气储备位于俄罗斯领土上，约等于4120亿桶石油。但是只有不多的部分可以在沿岸或者俄罗斯专属经济区内获得。最大的潜在油气储备蕴藏在喀拉海流域，拉普捷夫海和东西伯利亚海也是富含油气的海域。”“俄罗斯自然资源部统计：在俄罗斯认为拥有主权的领土上可能有大量的石油，其蕴藏量是沙特阿拉伯2倍多。”
这些能源资源对俄罗斯的意义重大。油气出口一直占俄罗斯对外出口的较大份额，对俄罗斯经济的增长具有重大贡献。因此，在2009年5月批准的《俄罗斯联邦至2020年国家安全战略》中指出，“保证国家在经济领域的长期安全的主要方向之一就是能源安全”。但是，俄罗斯传统油气田产区已开始出现油气产量下降现象。2007年俄罗斯天然气总产量下降了0.8％，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Gazprom)的产量下降1.3％，为5480亿立方米。事实上，是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的主要天然气资源――西西伯利亚纳德?姆布尔?塔兹(NadymPurTaz)区域特大的天然气气田――产量的无可挽回的下降导致了这一结果。2008年，俄罗斯国内石油生产下降了0.9％，这是十年内生产上的首次下降。所以，在2009年11月批准的《俄罗斯至2030年能源战略》中明确指出，“为补偿在2015-2030年期间传统的西西伯利亚油气开采区可能产生的开采水平下降，期望开发俄罗斯北极海域大陆架和北方领土上的潜在油气储备能在油气开采过程中起到稳定作用。”因此，有学者认为，北极的能源生产――特别是天然气――是克里姆林宫避免毁灭性生产困境的最后的、最好的机会。在克里姆林宫眼中，开发俄罗斯北极资源不是一个选择，它是一个战略需要。北极的发展对俄罗斯能源超级大国地位的持续至关重要。没有北极的石油，俄罗斯的产量将停滞并下降。没有北极的天然气，产量上可控制的缺口将变为其出口能力上难以为继的赤字。所以，在2008年9月批准的《2020年前俄罗斯联邦北极地区国家政策原则及远景规划》“将俄联邦北极区域作为俄联邦战略资源基地”。
但是要想有效开发这些能源资源，俄罗斯还必须解决与此相关的一些问题，比较重要的问题如划界问题、能源开采效益问题和应对可能产生的冲突。首先，就是划界问题。虽然“根据美国地质勘探局的报告，所评估的北极潜在石油和天然气资源中的大部分很可能存在于已经达成协议的领土边界之内。”但是，从长期来看，划界问题仍是开发能源资源必须解决的问题。除了文中前面提到的俄挪两国就划分海洋空间达成协议外，俄罗斯还必须解决200海里外大陆架划界问题和俄美海洋划界问题。而这两个问题的解决涉及一系列相关的国际法律问题，以及政治、经济、安全问题，解决难度很大。其次，能源开采效益问题。2010年10月美国国会研究机构给美国国会的报告――《北极的变化：背景与给国会的议题》中指出，“对美国地质勘探局评估的一个重要警告――它没有包含经济考虑因素。这一报告(美国地质勘测报告)仅包含使用当前技术在技术上可开采的资源；但是，在当前油气价格下，这些资源在经济上未必是可以开采的。”例如，早在2009年7月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公开证实，它已经推迟巴伦支海上的什托克曼天然气田的开工。什托克曼是世界上最大的近海天然气田之一，是俄罗斯在北极区域未来经济活动的主要驱动力。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在这一项目中的合作伙伴――法国道达尔石油公司在2009年10月公布，以现在的天然气价格什托克曼项目将不会盈利。2011年6月17日，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再次将什托克曼的投产日期推后1-2年，即到2017-2018年。所以，开采北极资源从长期讲是可以获益，但目前却不是如此。最后，应对北极资源可能引发的冲突。由于北极大陆架划界问题没有解决，所以不能排除因此而引发冲突的可能。例如，《俄罗斯联邦至2020年国家安全战略》指出，“长期的国际政治的注意力将集中在占有能源资源产地上，包括近东、巴伦支海大陆架和北极其他区域、里海流域和中亚。在为资源而竞争的条件下，不排除使用武力解决出现的问题～这可能破坏在俄联邦边界和其盟友边界附近所形成的力量平衡。”。自然，俄罗斯的这一立场，引起了很多国家、国家集团的猜测。北冰洋沿岸各国纷纷增强本国的北极防卫力量，表明以武力捍卫本国北极利益的能力。
目前，俄罗斯已就开发北极资源与多家外国大型石油公司展开合作，如道达尔、康菲、壳牌、英国石油公司、埃克森美孚、埃尼集团等。这些合作可使俄罗斯获得开发北极所需的技术和资金，从而实现俄罗斯以能源发展促进经济发展、实现其他工业部门现代化的目标。但这一合作也存在一些问题，如国外公司对俄罗斯的投资环境及一些制度存在不满。为解决这一问题，也为吸引更多的投资，俄罗斯已在创造有利的国内投资环境。例如，2010年10月，普京总理就命令立法者详细制定福利制度，以促进增加北极大陆架上天然气和液化天然气的生产。今年5月，杜马副主席瓦列里?亚杰夫说，俄罗斯很快将对法律作一些改变，以鼓励外国投资者进入。国家杜马的立法者也证实说，法律将有一系列改变，给俄罗斯北极自然资源项目的投资者创造较好的投资环境，税收削减也将包括外国公司。
(作者简介：复旦大学国际关系与公共事务学院博士研究生，上海，200433)
收稿日期：2011年10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