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想把诗念得精彩 再精彩些。他就能摸到灯泡 甚至会带着听众冲出屋顶 他很想率领诗句们飞起来 但是每当他情绪激昂地字正腔圆
立即就生硬得像个假人儿
我知道他很想打动我们。就像是
一个时代的行刑官那样打疼我们
让我们老泪纵横,让我们满身伤痛
他很想被我们的泪水和伤痛反哺
为了更多的激情和愤怒
为了让他的词语更有力量
我觉得他很想把声带变成皮带
我觉得他很想把胸腔变成音箱
他的嘴唇也离麦克风越来越近
我发现他就要含住这个棒棒糖了
而他似乎也尝到了甜头,哽咽着
发出奇怪的叫声
老照片
照片是记忆的伤口
照片是许多年前
滴在伤口里的泪水
结晶出的盐
现在你把它含在嘴里
当年的滋味已无法重现
往事如风
而照片是风干的鱼
你把它放回今天的水里
鳞片一点点脱落
你看见许多年前那一根
卡在喉咙里的鱼刺
长成了一副鱼的骨架
并且缓缓地游动起来
照片是岁月里的灯泡
点的越久就越显暗淡
暮年的屋子日渐空旷
内心的围墙越垒越高
旧伤已经不殇
悲情渐成晚晴
墙上的照片也老成了插图
左边的像一扇温暖的窗户
右边的是生命的一些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