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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英文【四月】

时间:2019-01-28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四月了。太阳落得越来越晚。    我和羊桥坐在西老荒的土坡上,看一群羊啃草。太阳落得真快,像被大门缝夹着尾巴的猪,嗷的一声,就掉下去了。    天红得像杀猪血,泼洒在西边村庄的上方。
  肥
   天黑透了,草鸡还不上窝,一只只从树梢子上飞下来,又飞上去,咯咯地叫。我和肥用竹竿捣树上鸡们的屁股,它们惊惶失措地飞下来,鸡是鸡宿眼,天一黑透就睁眼瞎,看不见路,不敢乱跑,很容易逮。
   肥捉住一只,就递给我,说:俺哥,给你一个。
   她每逮住一只,就飞快地跑过来递给我,说:俺哥,又一个。
   肥是我妹子,五岁了。但她不是娘亲生的,是娘在生产队的棉花地里拾来的。肥当时裹着块黑老粗布褂子,身上还有几块尿布。娘说,这孩子长得怪肥的。于是,“肥”就成了肥的名字。
   娘拾肥的那天是处暑。赶集的刘瞎子拄着根细拐棍,笃笃地捣到我家,用棍子梆梆几声就捣开我家大门:大梁家的在屋里头吗?听说你拾了个闺女,我掐指算了一下,这孩子你不能拾,你从哪儿拾的还得扔哪儿去,她是个祸害精。
   娘两手沾满了面粉,从厨屋里探出头,看了一眼刘瞎子,没理他。刘瞎子对着大门板大声说:这个闺女是个祸害。你不信我,以后吃苦的是你自己,你别怪我刘瞎子没提醒你。
   娘仍然没吭声,狠狠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呸。
   屋里的肥,突然哇一声大哭起来,吓了我一跳。我正在剥豆子,吓得我把剥好的豆子扔了一地。
   这月子里的闺女,能听懂人的话?娘盯着肥的脸,自言自语。
   我不管,反正我得要个闺女,不管是自己生的还是拾来的,我都喜欢。娘弯下腰,把右边的乳房塞进肥的嘴里,肥咧开的嘴就衔着娘的奶,立马住声了。
   一个月后,爹从信上知道家里添了个闺女,觉得意外。他说农场的生活不错,有吃的有喝的,住土房,活也不太累,过几年,上级弄清楚原因后,问题交代完,就可以回家了。
   娘,肥,和我,就成了三口之家。
   肥一天天长大,会坐了,长牙了,会叫妈妈了,会叫哥哥了,会走路了,会跑了,会自己吃饭了,会唱歌了,会撵鸡了,会放羊了。娘开心,肥在她的心头越来越沉了,肥是她的心头肉。
   肥长到四岁,就成了村里的明星,男女老少都说,这闺女长得白白净净,弯眉大眼,像画上下来的,怕不是天上王母娘娘殿前侍女托生的。
  
   肥走到哪里,都勾着人的眼珠子。老头子点烟忘记了掐火火烧了胡子,老妈子纳鞋底被针扎了手,小孩子吃饭忘记往嘴里塞饭,连小狗见了她嘴里都滴着口水。
   只有刘瞎子一个人对肥不高兴,说:这孩子是个祸害精,不信我,吃苦的是你老梁一家人。
   天天说,月月说,娘终于被刘瞎子说急了,就一蹦三跳,跺着脚骂:死瞎子,你光棍一条,无儿无女,你眼热,所以老天爷瞎你的眼,你咋不算算,你啥时候死?
   刘瞎子也气,也跺脚骂:你良心被狗吃了,为你好,你还不知道。
   再后来,刘瞎子就手里举着几张小黄纸片片,嘴里念念有词,在我们家房前屋后绕一圈又一圈。绕完圈圈之后,从嘴里喷水,然后,大叫一声:妖怪,妖怪。
   再后来,娘懒得理他,该做啥还做啥。有时候,娘就骂:刘瞎子,你咋不死呢?你死了,这世上就省几口粮食,能多喂几条狗,还能喂几只王八。
   刘瞎子不恼,说:你不信我劝,以后吃苦的是你。我不死,我得活着看你倒霉的那一天。
  娘
   日子一天天过。又开春了。
   娘卖光了家里所有的鸡蛋、红辣椒、玉米和兔毛,从集上换回一头驴,两只羊和二十只小鸡崽。
   男人们眼红一个女人能从集上牵回一头驴,跟在娘后面起哄:大梁家的,你买驴也买个草驴,你买个老叫驴干啥,你说你买个老叫驴干啥?
   娘骂:老叫驴干恁娘,干恁闺女,干恁妹子!
   被骂的人也不恼,继续逗娘,左闪一下,右闪一下,想摸娘胸前的奶奶。
   有时候觉得骂得过火了,怕被人打,娘就突然大笑,笑得前仰后合,胸前的两堆肉,就笑得一抖一抖的。对被骂的人说:咱都是开玩笑的,不当真的。
   娘背着犁牵着驴,我牵着两只羊,肥骑在驴背上,我们一路笑着回家。娘说,有驴,咱家就不求人了,没男人,田里的庄稼也能行。
   娘给爹去信。娘给教书先生说:家里俩孩子越来越大了,大的能放羊能喂猪了,小的能撵鸡能烧锅了,买了一头驴,两只羊,还有二十只小鸡崽。
   写完信,娘从褂襟子里摸出俩鸡蛋,递给教书先生。教书先生想摸摸肥的脸。娘一把把肥拉到身后,把脸拉下来,不高兴。
  羊 桥
   有了两只羊,我的生活也忙起来。娘让我跟着羊桥去放羊。
   羊桥人长得非常奇怪,细细的胳膊和腿安在一个方块块样的肉坯上,比羊高不了多少,所以羊桥还有个外号叫土行孙。村里的男男女女,不管春夏秋冬,贴墙根晒太阳,或者大树下乘凉的时候,都喜欢把这个男人往裤裆里面按,叫他钻裤裆。
   被人按到骚气难闻的裤裆里,羊桥当然恼火,骂按他的人是龟孙是王八蛋。可是人家一巴掌,就打得他三丈远。被提溜起来,仍要往裤裆里面按。有时候别人玩得高兴,还喜欢把他按到猪食槽里吃猪食,或者让他啃树皮。
   冬天蹲墙根晒太阳的时候,不知是谁开的头,说:羊桥人这么小,裆里的东西不知道有多大,要不,咱几个人按住,剥他的裤子看看?几个在一边纳鞋底的妇女婆子,也觉得这事挺有意思,就跟着起哄,说,看看啊,不看白不看。说着说着,就有人动手把羊桥按在地上,两个妇女扯他的裤子。
   一个女人伸出大拇指头,比画一下,哈哈大笑:就这么长,就这么长。
   嘴啃地的羊桥,就趴在地上,一脸通红,眼泪在眼眶眶里面打转转,一直转到滴下来,湿了胡子,湿了脸。
   我问娘:羊桥有多大了?
   娘说:和你爹一年生的。今年快40了。
   我问娘:羊桥的娘呢?
   娘说:生羊桥的时候,大出血死了啊。
   我问娘:羊桥的爹呢?
   娘说:雷劈死了。
   我问娘:羊桥的兄弟姐妹呢?
   娘说:他是头生孩,哪有兄弟姐妹。
   我问娘:为啥村里头人都欺负他?
   娘说:那些人都是畜生。
   我问娘:为啥全村就你一个人对羊桥好?
   娘说:羊桥可怜,没有人拿他当人看。
   我问娘:可是,有人说你跟羊桥睡过觉呢。
   娘从案板前猛地蹿过来,用沾着面粉的手,劈脸打我一巴掌,打得我眼冒金星。又一脚,把我踢到院子里的墙根下。
   娘大声骂:你个死绝户头的,你敢腌?你娘了啊。
   娘经常找羊桥商量事儿,问今年地里种点啥合适,打啥牌子的农药,羊生病了应该请哪个兽医好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娘都要让羊桥拿主意。
   娘说,羊桥再差,他也是个男人。
   娘把好吃好穿的,都要给羊桥送一份。有时候娘包了兔肉饺子,先盛起的第一碗,肯定是要送给羊桥的。我端着大瓷碗,穿过半个村庄,给羊桥送过去。我禁不住饺子的香,就偷吃一个,又偷吃一个。羊桥接过碗,把饺子倒进他家的碗里,把碗递给我。
   我和羊桥把羊赶到西老荒,羊桥把老水羊用一条长长的绳,拴到一根橛子上。然后,点一根长烟袋,眯着眼看我,一言不发地看我,就像看他其中的一只羊。
   夏天到了。
   羊桥说:洗澡吧。
  我说,我怕淹死了。
   羊桥说,有我呢。
   我说,你还没有我个子高呢,你救不了我。
   羊桥就大笑,飞快地脱了个精光,哧溜一声蹿进水里,头抬着,就像一条蛇,从南头游到北头,又从北头游到南头。
   羊桥在水里把肚皮一挺,他的蛋蛋和鸡巴就露出来,一挺,就露一下。我觉得他真有本事。
   羊桥和我并排光溜着身子,坐在大杨树下,我的蛋蛋被草尖尖扎着,痒痒的。我偷偷看了看羊桥的蛋蛋,就像两颗黑色的土豆,埋在乱哄哄的毛毛里。羊桥用大腿夹着蛋蛋,不让我看。
   我说:羊桥,你的鸡巴好短。
   羊桥看了看我,不理我。他知道,上次他被女人们按倒看裤裆的时候,我也在场。
   我又问羊桥:你摸过女人的奶奶没?
   羊桥点了一枝烟。不理我。
   我又说:羊桥,你咋不娶个女人暖脚呢?
   羊桥抽烟。不理我。
   我问羊桥:你家里的人咋都死了呢?
   羊桥抽烟。不理我。
   我问羊桥:你咋长得这么矮呢?
   羊桥抽烟。不理我。
   我问羊桥:你死了,你家里就没有人了吧?
   羊桥还是抽烟。不理我。
   我问羊桥:你真可怜,村里连一个亲人都没有,你死了连个扛幡棍子摔孝盆子的都没有。
   羊桥还是抽烟。有一颗眼泪在他眼眶眶里打转转。
   羊桥把烟袋磕了磕,鬼笑,我给你破个谜吧,你猜猜看。
   羊桥说:毛里吧哄一条沟,一年四季水长流,一个和尚来洗澡,撞得脑浆满沟流。你猜是啥?
   我想了半天,不知道。
   羊桥说,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羊桥说,你长大了,蛋蛋扎齐毛就都知道了。
  娘和羊桥
   夏天说过去就过去了。秋天了,地里的庄稼肥得流油,高粱弯了腰,芝麻炸开了花,棉花铺白云,豆子往家滚。
   肥跟在娘的屁股后面拾棉花,东一蹿,西一蹿,像个快乐的百灵鸟。
   红芋片子都切了,撒在地里白花花一片。拾红芋片子,是个很累人的活。天边的炸雷,一个接一个地响,眼看雨点子就要下来了。如果雨点子下来了,这一地的红芋片子就被雨冲走了,地里啥收成也没有了。
   看着一地的红芋片子,娘的眼泪哗哗地响,一边拾红芋片子,一边爹啊娘啊天啊地啊地哭,然后骂我爹:你咋不死牢里头呢,你死了,我就不想你了,你死了,我的心就净了,你死了,俩孩子就是我自己的心肝了,你死了,我就不伤心了,你死了,我就一头撞南墙上了……
   娘哭到最后就像是唱歌,拉着长腔,声音一高一低,抑扬顿挫。
   娘真是个能人,一边哭,两只手还不停,拾得飞快。
   快到地头的时候,娘看见羊桥正弓着身子拾红芋片子。羊桥说,婶子,哭啥呢,哭有啥用呢,老天爷又不能伸出几千只手帮你。
   娘说:羊桥你个死人,自己家的粮食不要了,还来帮我。
   娘说:羊桥你个死人,俺可不稀罕你帮忙。
   娘说:羊桥你真是死人。
   羊桥说:婶,都快天黑了,这身边都是老坟,你老死人死人的,不怕鬼来揪孩子的魂。
   娘立即住嘴了,扭头看看睡在红芋秧子上的肥。娘把身上的褂子解下来,给肥盖上。
   娘身上没有衣服了,白花花的身子就露出来,奶奶在胸前晃荡着。
   娘说:这又没有旁人,没人看。
   娘说:是吧,羊桥,你在婶婶眼里又不是旁人。
  爹
   一挂鞭炮炸响后,年就到了。
   一个大胡子男人,拎着捆衣裳站到我们家大门口。
   那个男人冲着我们家的院子喊:我回来了!我回来过年了!
   我和肥穿着娘刚做好的新衣服,瞪着眼珠子看这个人。
   娘沾着两手面粉,从厨屋里出来,看了一眼这个人,就放声大哭,用头使劲往男人的怀里撞。然后双手攥拳,使劲捶他的胸。
   这个人,原来就是爹。他从牢里放出来了。
   爹揪揪肥的脸说:这就是你拾的闺女?你从哪里拾的?
   肥吓得哇一声就大哭起来。
   娘说:你别动她,她胆小。
   爹说:你真有本事啊,一个还不嫌累,又养了一个。
   爹说:你真有本事啊,我不在家,你养了一个又一个。
   娘的脸立马拉下来了。
   娘说:你说这话啥意思?
   爹说:啥意思你知道。现在天又不冷,我不要你给我戴绿帽子。
   娘说:你放你娘的屁。
   爹说:不管放谁娘的屁,你得把这闺女的事给我说清楚。不说清楚我掐死她。
   娘说:你敢?你动她试试?
   爹说:我都蹲了十年的牢了,不在乎再进去几年,反正牢里也能养老送终。
   娘说:你狗日的真不是人。
   啪啪啪,我听见几声响亮的耳光声。
   爹就抬了几下手,娘就趴在地上了,嘴里喷鲜血。
   我和肥缩在门旁,看着两个人在地上撕成一团。
   肥哭得天响,我也哭得天响。
   邻居们赶过来,要拉架。
   邻居们说:大过年的,这是干啥,这是干啥?
   邻居们看着两个人打来打去的,又说:大过年的,这是干啥,这是干啥?
   邻居们看着两个人从屋里打到院子里,又从院里撕扯到大门外,都说:大过年的,这是干啥,这是干啥?
   爹的脸上,被娘抓了一道道血痕,娘的头发被爹扯下一团又一团。
   邻居们看两个人都打得累了,才上来说:不能打了,不能打了,不能打了吧。再打就打出人命了。
   突然羊桥蹿上来,一把把骑在娘身上的爹掀翻,大声说:狗日的,这么多年可知道他们娘几个咋过的,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累?你一回来,就打她,你是人还是畜生?
   邻居们都很吃惊,一下子都呆了,谁都没想到,平日里被他们按在裤裆里玩笑的羊桥,还有这么大的嗓门。
   邻居们都没想到,羊桥会出来拉架,而且还那么大的火气。
   爹和娘也没有想到。打架的不打了,说笑的也不说笑了,大家都瞪着眼看羊桥。
   爹从娘身上起来,指着两尺多高的羊桥说:识相的话,你给我滚。
   羊桥说:你不是个男人。
   爹说:这是我家的事,不关你外人的事。
   羊桥说:你不是个男人。
   爹说:你再骂,我掌你的嘴。
   羊桥说:你不是个男人。
   啪啪啪啪啪啪啪。爹就给了羊桥十几个嘴巴。同样,鲜血也从羊桥的嘴里流出来了。
   邻居们说:这是啥事,你打过你自己的女人不过瘾,咋又打羊桥呢。
   邻居们说:这是啥事,吵吵嘴就算了,还真打啊。你还打吗,你还打吗?
   娘瘫坐在地上,披头散发的像母狼一声接一声地干嚎:我活够了,我不活了,我不能活了。我受了十年的罪,这个男人一回来就打我。娘的声音穿过黑夜,直冲苍凉的天空。
   爹累了,开始问邻居们借火,点了根烟,坐在地上抽。
   我和肥也哭累了,哭着哭着,我们就在门旁的石板上睡着了。
   天很快就亮了。年初一了。穿红着绿的人群,一阵阵在村子里穿越,互相道着“过年好”。
   我们家的锅是凉的。爹和娘还睡在床上,两个人都光着身子,爹的一只手压在娘的奶奶上。
  肥
   又是四月了。
   肥光着小脚在田里跑。
   爹揪着娘的头发问:你得给我说说,这个闺女到底是不是羊桥的种?
   娘说:肥是我拾的,不是我生的。
   爹再揪。
   娘说:你再打我,我就死给你看。
   爹说:你想死就死吧。
   娘说:我真死。
   爹说:你不死,你是个孬种。
   娘说:我死,你也别想活。
   爹说:别拿死来吓唬我。死人我见多了。
   娘说:你明天就活不成。我死,得拉你垫背。
   爹说:那就等明天看看。
   娘说:不是你先死,就是我先死。
   爹说:那就看谁下手快了。
   娘真的说到做到了。
   “明天”很快就到了。天亮的时候,我看见娘躺在爹的身边,头上是个血窟窿,一长条血印子,从她的头上流到脚,又流到院子里。
   爹半跪在院子里,脸色铁青,地上是他吐的饭和血,他的脸都变形了。
   提着白箱子的法医来了,他说,娘先在爹的饭里下了毒,然后爹发现之后,就用斧头劈了娘的头。
   在村里的老井里,有人发现了肥。
   邻居们说:这孩子怎么自己跳井了?才五六岁的孩子。
   邻居们说:这孩子是个人精,能听懂大人的话,争口气,就自己跳了。
   法医也很奇怪,说,如果毒性发作的话,爹根本没时间把肥扔到井里。老井离我们家有一里多地。
  我和羊桥
   又是四月了。
   春暖花开。
   我和羊桥坐在院子里。村里的桃花都开了,一村子的花香。
   羊桥问:你摸过女人的奶奶没?
   羊桥问:你不想你爹娘?
   羊桥问:你就不想肥?
   刮过来一阵风,沙子进了我的眼,我觉得眼里好痛。
   我靠在羊桥的身上说,羊桥,咱俩搬一块住吧,你没有孩子,我没有爹娘。
   羊桥突然就哭了,眼泪顺着脸,一挂一挂地下来,鼻涕都流进了嘴里。
   刘瞎子又拄着根棍子,笃笃地走过来。对我和羊桥说:我说过吧,我说这个闺女是妖精,会害苦你们一家人的,你娘不信我的,叫你不信我。
   羊桥突然大吼一声:刘瞎子,你个狗日的,叫你嘴破,叫你咒人,你给我滚。
   刘瞎子吓得一哆嗦,就拄着拐棍,跑了。
   羊桥说:天不早了,咱俩一起做饭吧,你想吃点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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