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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艺录_钱钟书谈艺录原文

时间:2019-02-14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A 我不是一味地反抒情,因为我的心中也常有隐秘的乌托邦冲动和对神圣的渴望。我反对的是那种带有明显“青春期写作”症候的滥情:或者凌高蹈虚,或者自我呻吟。在写作中,情感同样需要节制。好的抒情诗应当是朴素、沉静、内敛的。
  B 我很反感两类作品,一类是卖弄,二类是炫技。比如卖弄知识,比如大量使用隐喻。弄得作品很繁复,云山雾罩的,遮蔽了事物的本来面目,让读者不知所云。在这个意义上,于坚、谢有顺们提出“反抗隐喻,面对事实”是很有道理的,有着积极的一面。虽然,我们在写作中不可能完全拒绝隐喻,但至少可以做到少用直至不用。其实很多好诗都是很直接的,简单而富有内涵。
  C 王蒙说:“文学就是发现。”没有发现,就没有文学,或者说没有有价值的文学。发现什么?当然是发现秘密,发现生活中那些鲜为人知的秘密。好的文学作品,总是能够在人们习以为常的领域,挖掘出不同寻常的个体经验。任何的人云亦云、生活表象的记录以及浅尝辄止的告知,都跟好文学无关。发现越独特、越新鲜,给读者的冲击力越强。这也是我一读到散文《救生筏》、《军用行李绳》、《利刃的语言》和《转身》,马上就喜欢上格致这个作家的原因。我喜欢那些独特的、有着先锋意识的作家作品。据统计,全国一年光长篇小说就几千部,再加上无以胜数的诗歌、散文、中短篇小说,如果你不独特,你提供给读者的东西不新鲜,谁还愿意花钱花时间花精力去读呢?有时我常希望读到这样的作品,即使内容不新鲜,它的视角和写法新也好。
  D 诗歌是一门手艺活,小说、散文、戏剧也是如此,技巧是始终存在的。好多事情并不都是有心、用心就能成功的。否认技巧的存在,就等于说人人都可能是文学家,文学作品没有高低好坏之分。诗人西川说:“诗歌写作必须经过训练,它首先是一门技艺,其次是一门艺术。就像其他行当一样,工作过程本身是毫无浪漫可言的。一个画家会对一只鸡蛋反复描画,一个戏剧导演会对他正在排练中的演员反复一停……训练除了使我们了解、掌握各种写作技巧,最主要的是使我们知晓诗歌的边界何在。”因此,诗歌写作绝不是人们所认为的那样,只要言志便是好诗,只要有激情就能当诗人。我们读天才诗人茨维塔耶娃,可以随处感受到充溢的灵感和丰富的想象力,其中没有丝毫的匠气,但这并不意味着诗人因此忽视过诗歌的技术层面,恰恰相反,她比很多平庸的诗人都更重视技术的存在。她曾骄傲地宣称:“我是手艺人,我懂得手艺。”在文学写作中,否认技巧是没必要的,高手的做法是化有形为无形,所谓浑然天成。
  E 一个作家要有洞察人、生命及世界的深度,光凭直接生活经验是远远不够的。如果你想写得深厚,写得久远,写得好,那就多读些书吧!不是为了当学者,而是为了文学储备。好比打仗,军需储备不足,心里没底打不好不说,你的虚弱很快也会被人家知晓。你愿意在众人面前露怯吗?
  F “语言的魅力使我们敬畏,我们唾弃对母语丧失敬畏的人。”这是《天问诗歌公约》的第五条。我认同。一个作家应当对生命、对自然、对公理,包括对文学葆有敬畏心理。铁凝对文学是敬畏的。她始终不脱离生活、不脱离现实,始终脚踏着泥土。她的眼睛既关注着都市,也关注着山野。她几乎每年都去挂过职的太行山区,看看那里的干部百姓,呼吸一下民间的气息,她的眼睛总能在时代的变迁中发现那些迷人的“秀色”。池莉在《买酒记》一文中说:“我最敬畏的物事有一种,便是闲书。是那种真正的闲书……作者一定是那种三闲一不闲的人物。三闲当是:身闲、心闲、岁月闲。一不闲则是:生平笔头从不闲。”想起去年那种全国民众狂欢般地都来践踏诗歌的做法,很可怕。一个泱泱诗歌大国怎么会这样?我看到太多的人拿无知当作炫耀的资本,真的很可悲。人,是需要有一点敬畏之心的,否则就可能变得浮躁、庸俗甚至为所欲为。什么是敬畏?形象地说,就是“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敬畏使生命谨慎而内敛,它是一种感激而又谦逊的生活姿态。
  G 文学和其它艺术门类一样,可贵的是它的自由与独立,追求的是个性和特质。一个优秀的作家,绝不会取悦于读者和报刊媒体,向市场献媚。一味地取悦集体的趣味,向读者缴械,向媒体卑躬,势必会使艺术水准向现实做出妥协和降低。当然,如果你的写作纯为生计计、稻粱谋,就另当别论了。
  H 相信生活吧!生活永远是伟大的至高无上的导师,他给予了我们的一切,包括我们的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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