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前乔迁，朋友送来一个鱼缸，记得当时养过孔雀、神仙、红绿灯等热带鱼，不久就都死了。2003年“非典”前，跑到潘家园鱼早市，打听什么鱼比较皮实好养，结果听人指点就买了十条地图（一种热带鱼）。
地图其貌不扬、肤色不亮、长得很憨实，但实在是皮实。有时出差或者犯懒，两三个星期才换一次水，它们照样悠然自得；它们吃的小活鱼也不是每周都能买到，这时它们会排成一排，冲着你摇头摆尾，告诉你，我们饿了；一年后加热棒坏了，我居然没有发现，后来它们就一直在常温下过生活，也活得挺好。
大概到了2007年左右，死了第一条鱼。那是个很重要的时刻，因为这些鱼已经陪伴我们四五年了，如今走了，一家人都很悲伤，商量后开车跑到北京西郊阳台山金泉寺，在一棵小树下安葬了它。可是，当第二周我们再去看它时，竟发现葬它的地方只剩下一个坑了――它被不知什么动物闻到味儿刨了出来成为美食……我们相对无语，好多天缓不过神儿来。
家养的鱼虽不似猫啊狗的通人性，跟人有很深的感情，但养长了也会从心底产生眷恋和不舍。平时在菜市场买条活鱼，回家宰了烧菜没觉得怎样，可养了几年的鱼就不一样了，它们每一个都是一条活生生的有灵性的生命啊！
据说鱼的寿命也就七八年，这不，从2010年开始，地图们一条一条地去世，其中一条叫小花的平时特欢实，有一天就翻了肚皮。我仔细观察发现它的腮还在扇动，就赶紧换水、撒药。每天回来第一件事就是看它，它要是好点儿，勉强能翻正了游会儿，我就特高兴；要是还在费劲地喘着，我的心情就特沉重，一晚上都闷闷不乐。大概僵持了一个月，有一天，发觉它真的走了，身子倦成半圆，已经僵了，我的心也像被掏空了。因为我看到它生命的最后是怎样挣扎着不愿意就这样离开这个世界的。去年底的一天，第9条鱼也走了，我想捞它时，那条唯一活着的地图马上游过来，先是在它的上方游弋，继而贴近它，用鳍、用翅、用尾不断地擦过它――这是鱼儿们自己的祭奠方式吗？我被震撼了，心在悸动！
我把去世的地图们分别埋在了大觉寺和后沙峪，每个地方埋上几条，是想让它们死后也就个伴儿，别太孤单。当然我会把它们葬的很深……
那最后一条生命，我更会十二万分地呵护，换水、清缸、喂食，每天隔着玻璃互相示意，哪怕只待上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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