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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届华文青年诗人奖获奖诗人及新作 第五届世界华文传媒论坛文集

时间:2019-02-16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荣荣      荣荣,原名褚佩荣,女,1964年出生于浙江宁波,1984年毕业于浙师大化学系,先后做过教师、公务员,现为《文学港》主编。曾参加诗刊社第十届青春诗会,出版过《雨夜无眠》《流行传唱》《像我的亲人》《看见》《暖色》《荣荣诗选》等诗集。曾获第四届鲁迅文学奖、首届徐志摩诗歌节青年诗人奖、第五届华文青年诗人奖、第二届女性文学奖、评为全国新世纪十佳青年女诗人。
  
  获奖后创作及成绩
  出版诗集《荣荣诗选》,诗集《看见》获第四届鲁迅文学奖。
  
  荣荣新作
  
  “我还将往前走……”
  “我还将往前走……”
  也算是承诺吧一块幽暗的冰
  她很想把心红黄蓝白地掏出来
  之过便后悔了 膝盖也有点僵
  当她爱上他 当他只是一块暧昧的江山
  谁将是那个真正厌倦的
  她要将日月都吊死在路口
  显然她已慢下来了
  被一些改变追上
  犹豫是腹中空空的归鸟
  显然她令人心疼
  这个正在人行道上张惶的女人
  梳着马尾辫 背影衰老
  她还将往前走 一步或两步
  但焦虑是红眼绿发
  它动用了一百匹马力 拽紧她;
  你还想去哪?你还能去哪?
  
  晚餐
  若能把明天放一放
  捎带着把忧伤放一放
  先对付一份杂鱼 五只汤圆
  想象它们鲜活起来
  和着一份想象的烈酒
  但他是一面太虚幻的镜子
  瞧 这个为爱劳神的女人
  哭起来变得那么难看
  ――这太危险了
  让一个夜晚长久地暗在心里
  像高速公路上突然抛锚的车
  像一个新手――
  她好不容易发动了
  她至少努力地跑了三百公里
  梁山伯庙很近
  河姆渡那枚穿引的骨针稍远
  但那人得走 还是得走啊
  傻傻的女人
  如何知道在哪儿出的错
  
  一个半小时
  拉拉衣袖 离开工还有
  一个半小时 她逐鸟出笼
  将阴凉里的藤蔓搭上墙头
  正午的阳光够酥够浓
  她专心地做这些事
  天性的笨拙不许她心有旁鹜
  ――那天他看了看表说还有
  一个半小时 还能做一件事!
  他望她 暖暖的笑不容分辩
  窗外的夜色行进得多么从容
  他小心地剪开一只蚕茧
  她看见了一对安睡的翅膀……
  
  潇湘怨
  她咳 咳出满地的落红
  咳出那块顽石 这一生的心病
  以为诗书闺友笔墨骨肉
  以为今世的泪真能偿还前世的那掬水
  从潇湘馆向怡红院
  一路是小性子的花瓣
  她如何能捉住轻易飞散的柳絮
  两小无猜的水影
  至死也无法掩藏啊她焚稿葬花
  便一再地被辜负――
  菊花太闹 内心太寂
  他余生的痛是她带不走的灰烬
  
  秘密
  这是我一个人的 这是火
  天还不是很冷 我还不能拿出来
  我要藏好了 像遭过大饿的人
  储藏过冬的口粮 像干柴
  那样的贪婪――
  谁了解暗夜的寂静
  一颗心将达到怎样的热度
  我将它们藏得很深:
  这是磷 这是木炭这是硝酸盐
  这是硫磺 这是导索……
  并贴上很常见的标签:
  安眠药 更年期 跛脚的生活或变奏……
  它们将很难被找到
  一只只抵抗寒冷的狡猾动物
  瞧 我安静 若无其事
  那些火 或许就在我的袖口
  舌尖 漫不经心的亲吻里
  我爱它们 这迄今为止全部的隐私和温暖
  而你 唯一的知情者
  你可以想象着我的快乐
  落叶被众多的火收留的快乐!
  
  心神不定
  此刻 灯光加深了她的荒凉
  他的亲吻几次落向虚处
  沾满了光的碎屑
  该放弃了 犹豫是悬空的石头
  砸到暗中的呼吸 温存和火
  一块还在冲洗的浴巾
  漾出的水声湿了夜半
  他远山远水的醉和恍惚
  她远山远水的冷和弥漫
  一句半句的委婉
  一点点的颓败和疯
  至少不要深入吧 至少!
  让日子虚掩着 开开合合
  他是她来来往往的小宝
  她是他朝朝暮暮的寂寞
  
  再梦
  当她只是一只浅下去的酒杯
  当她被更大的沉寂围困
  她太需要一次自我的深入
  需要一次沉醉
  午梦变得很长
  一条延续着的曲折通道
  不断下滑的肉体 聚集的浓密星云
  还与谁在争论不休
  有关心灵底线 内心洁净
  有关戒律 甚至前生后世
  喋血的物件总是尖锐的
  隐约的目光成为障碍
  但那人又一次出现
  她的忽略里有太多的纵容
  她的躲闪里含阳光数点
  像来自于伤口的挣扎
  醒来那疼痛还在 多及时的疼痛啊
  她抱紧自己 生怕被时间彻底丢弃
  
  黄色的盲道
  那种醒目的黄是给亮眼人看的
  凸出来的点和横才引领盲人
  转弯 直行或者――危险!
  那些盲道常被阻塞因为
  停放的车辆或是擦鞋的摊子
  有时候也破损断裂
  像被什么辗碎 一口突然接不上的气
  可还有什么比暗中的摸索更沉重呢?
  其中一处被好心人连缀上了
  粗劣的水泥抹出的凸横
  ――一小节温暖的盲肠
  我很少遇见盲人 在城市安静的
  适于散步的傍晚 这黄色的盲道
  更像是一个虚拟的色彩
  除了此刻 儿子在盲道上闭眼行走
  他走出很远直到天真的暗了下来
  
  触动
  那么多不眠的灯光
  那么多委屈的星星
  不被看见现在是她
  只有一次
  当她温柔地怀上一颗果核
  那样的红润和甜
  当那只大手暗藏着小手
  ――哦 暧昧
  她把炫彩藏在镜面里
  她的弱柳和摇摆
  她持续的焦虑
  一朵被凉风触动的花
  而夜色纠缠如湿地
  
  在异域
  想起你无力纤弱的手指
  河流也幽深了 我所有的怜爱
  走得那么远 仿佛为了离你更近
  你可以是我必须的任何一样东西
  但绝非珍宝
  在异域 那么多面容一闪而逝
  似曾相识 仿佛无数个前生里
  我们曾如此亲密 仿佛他们就是你
  在稍前或稍后
  黑夜被那么多欲望加长着
  宗教们集体指向高处
  不止一次 让我在晕眩中感动
  我醒来时也许你还睡着
  我回来时 你也将不在原地
  但有一个坚固的梦
  被我像月亮一样追过
  并终究要将它追破
  
  李轻松
  
  李轻松,女,辽宁锦县人,生于上世纪60年代,先后毕业于某卫校和中央戏剧学院,曾在精神病院工作5年。80年代开始文学创作,曾参加诗刊社第18届青春诗会。曾获第五届华文青年诗人奖。已出版长篇小说、诗集、散文随笔集等10余部,影视与戏剧作品多部。现居沈阳,专业编剧。
  
  获奖后创作及成绩
  出版诗集《李轻松诗歌》,电影《欠我十万零五千》拍摄完毕,即将在国内各大影院公映;获《女子诗报》2006年度女性诗歌奖、《人民文学》汉阳知音文化征文大赛一等奖,获沈阳市优秀文艺家称号;已完成长篇小说《飞鸟和鱼的爱情》和两部电影,正在写作 反映改革开放30年的大型话剧《大地芬芳》。
  
  驻校诗人情况
  参加学校活动:
  2007年9月参加入驻首都师范大学入校仪式。并由学生朗诵了部分作品:11月在首都师范大学举行讲座,与诗歌中心的在读硕士与博士们进行了对话交流,去武汉观摩中国第八届艺术节,并参加《人民文学》赴武汉采风团活动。2008年1月参加诗歌中心举办的梁小斌作品研讨会,参加诗刊社、鲁迅文学院联合举办的诗歌朗诵会;4月参加叶维廉创作研讨会,参加中法诗歌座谈会;5月获《人民文学》汉阳知音文化征文大赛一等奖。并到武汉参加颁奖仪式;诗剧《向日葵》正式开始排练;6月,首都师范大学中国诗歌研究中心召开《向日葵》剧本演出研讨会,特邀请北京舞蹈学院主创人员参加;参加李轻松诗歌作品研讨会。
  驻校期间研究生论文目录:
  悖论修辞与减速写作――李轻松诗歌论(霍俊明)
  被永恒引渡――解读李轻松的两首诗(林喜杰)
  轻松与并不轻松一李轻松诗歌中的情感张力(王士强)
  寻找说出世界的方式――李轻松诗歌论(陈亮)
  一个水做的宿命论者――李轻松诗歌论(龚奎林)
  从生活的低处展翅高翔――李轻松诗作印象(李文钢)
  内在的坚守与转变――李轻松诗集《垂落之姿》透视(李红云)
  疯癫与文明的相互抚慰――李轻松诗歌片论(张墨研)
  从“桃花”意象看李轻松诗歌中的生命意识(聂国艳)
  铁质的人生――李轻松诗歌中“铁”意象分析(周莉)
  一部诗剧与一个诗人的创作史(龙扬志)
  新诗戏剧化的宁馨儿:李轻松诗剧《向日葵》(卢秋红)
  诗的戏剧化,戏剧的诗化――论李轻松诗剧《向日葵》的创作意义(韦?)
  穿行于现实与虚幻之间――李轻松诗歌写作的精神探索(罗小凤)
  在思想中安身立命――评李轻松实验诗剧《向日葵》(申英利)
  
  李轻松新作
  
  葵花地
  葵花都是向阳的。这就像真理一样
  当乌云漫过医巫闾山的山顶
  一头獾子站在河边,向葵花地眺望
  我比葵花的头更低,满怀羞愧
  她前世的籽粒一直怀到今生
  还未饱满。那些田垄延伸到无边
  叶子在勾引中交换了花粉
  一种私通的气息。在躯干中直起腰
  在头颅转动时审视天空
  疯狂与抑郁是她的两种版本
  被人过分地传说过。她有着病态的黄昏
  通过一只蜂鸟的复眼看我
  仿佛我也具有了花的特征
  而我腹中空空,一直牙疼
  我的爱情和牙病一样
  不能自拔。葵花就是另一个自我
  躁狂。忧郁。倾向于暴力美学
  “能疯的都疯吧――
  秋天还未到,画她的人预先疯狂
  一场屠杀。是另一场救赎
  她用身体变形,我用精神恢复
  我怅望西天。头发四下里飞散
  纠缠的蜂团越缠越紧
  撞碎的翅膀,空虚的籽盘
  一千只蜜蜂的尸骨翻飞
  一地的头颅静默。我一时泪涌
  伤心与美丽得无话可说……
  
  天惶惶,地惶惶……
  我家的哭夜郎啊,天地惶惶
  有三个阴影面目不清
  有时它们挤在门缝儿之中
  或窗口之上。吊着、趴着、挂着
  有时它们就横在路上
  面露凶相。一个是黑的幽灵
  它哭得如此呜咽、恩怨未了
  在黑夜的颜色里走一遭
  一个是白的,它该是厉鬼
  死于横事,卒于凶险
  它哭到窒息,以表达冤屈的不可伸张
  还有一个是闪光的。它或许是游魂
  不过是偶尔扮个鬼脸
  它哭得像抽风,不忍停下的恶作剧
  一些被嘴唇说穿的咒语
  都是不敬的。我向它们拜了三拜
  在一根树枝中找回你的替身
  在一碗水里聚回你的魂
  我洗手沐心,像送走我的三姐妹
  趁着三个美月同悬天际
  让我们在十字路口分手吧!
  在误解、在冤情、在敌视中彼此宽恕
  在一株火苗旁倾倒,相视无语
  等到灰烬散尽,一转身便是另个世界
  天惶惶地惶惶,我的哭夜郎啊
  从此必是夜夜美梦,必是安静祥和……
  
  井底之天
  在我私有的身世里,那口水井有着我的前世
  井边的马莲花带着一腔幽怨
  五月之后,花草拥挤
  那双绣花鞋空置,我总是被诱惑
  用一根绳子抓紧我自己
  用井底的那片天影射
  波纹碎处,一张模糊的脸浮出
  却在一把剑里舞出了身段
  她身着戏服。像月宫的嫦娥在飞――
  好寂寞啊!她的唱腔是惨白的
  一出断断续续的戏文
  被风撑着,一副骨骼哗哗地走动
  要倒出此生的苦水
  或者要跳出井底之天
  都不过是妄想。我搭救的手也悬在半空
  那些显灵的事物也已现形
  在天上是仙女,在井下是野鬼
  这双重的压迫使我窒息
  ――一直到她向下坠去
  井水不惊,天空很空
  我不知是天在井里,还是井在空中?
  
  萨满的神偶
  人形偶、兽形偶、树形偶,你们藏于暗处
  木制的、石刻的、骨雕的,低头不语
  仿佛隐藏着更深的玄机
  被模糊掉的鼻子和嘴,明镜似的
  照亮了那些阴云。你们半人半兽
  在具体的司职中泄露天机。
  你替送魂的人过河
  护佑五谷长出自己的模样
  让群鸟飞集啄食,在妖魔的追逐下
  能躲在羊皮里逃脱
  崇拜天鹅、大雁等一切飞行的动物。
  哦避邪神偶,你多出了双足
  更擅于奔跑,把邪气驱逐到荒野
  你们以西为大,以猎物的血祭奉
  万物都竖起耳朵,听命于你
  诸如像天花、水痘、麻疹这样的瘟神
  也会被摄了心魄而消散。
  你隐身于萨满的皱褶、事物的纹络
  在风声中有了自己的性格
  仿佛做人。一部分喜恶
  另一部分率真,都充满了人性
  
  致无限河山――
  我先开的口。在河套的边上
  我先说出那些病虫害和花期
  布谷叫了,不久布谷喑哑
  那大团的乌云卷走我,在老地方
  又一次的汛期将至。又一次的暴发
  在医巫闾山的沟壑之间
  在辽国和金国的纠缠之间
  历史在前。我翻找其中的碎片
  陶总是旧的。而且越旧越会闪光
  蘑菇也总在暗处。打着哑语
  一只菌子与一座庙宇,谁会更久远?
  河山千里万里,烧香的人跪在其中
  牛羊漫过山河,像河面上翻滚的石头
  牧羊的人却一脸安详
  祖宗埋在对面的坡上
  偶尔无言,对饮一两盅
  最终也要埋这儿。他说――
  那被文明破坏的自然,怀着愤怒
  掘沙的农人们时隐时现
  那丰裕的肉体,丰裕的物质
  是时代的另一种病灶
  我上山采药。下山煎熬
  却无法治愈那一身的疮疥
  在你的山谷里,我的身体
  与你的每一种生灵互生敬意
  随时可以交换我的基因――
  二十四小时之中的欲人欲仙
  或者一瞬间的欲生欲死
  无数的好人生啊!蝴蝶、花朵、鸣鸟
  在落日的纹络里更加清晰
  今天。我被无限的河山打动
  你左边的青郁,右边的荒凉
  都是我书写的浓重部分
  我的根须伸向你。那无尽的关系
  盘虬错节的一场戏,以为你与我无关
  却在一脚山前。一脚河后的瞬间   陷入你的剧情之间,不能抽身
  我做了你的丑角或旦角
  一直唱到西天渐暗,月亮眩晕
  唱到你的山水凉冰,指尖欲飞
  你才会拉上你的幕,做我的幕后人
  我们才能暗里私通,成为一体
  
  苏历铭
  
  苏历铭,祖籍云南,1963年出生于黑龙江佳木斯。1984年吉林大学经济系毕业后进入国家计委国民经济综合司工作。1991年起先后在日本筑波大学、富山大学留学。1997年底回国,从事资本市场投资银行工作。自印和出版诗集有《田野之死》《陌生的钥匙》《有鸟飞过》《苏历铭诗歌》《白沙岛》(合集)等,曾参加诗刊社第19届青春诗会,曾获第五届华文青年诗人奖。现居北京。
  
  获奖后创作及成绩
  2007年以来,自印《陌生的钥匙》、出版《苏历铭诗歌》《苏历铭1963》等个人诗集,编选《中国诗典》等诗集。
  
  苏历铭新作
  
  现在
  现在我有时间,一天的时间,从早到晚
  之前忙乱,似乎没有任何空隙,信函已经
  半年没有拆开
  银行的账单、通信的账单、航空公司的里程账单
  现在需要确认,但这些都是之前发生的事情
  一些款项已经不再记得
  现在我有时间。我要安静下来
  擦拭书柜上的灰尘,给阳台上的绿植浇水
  把散落的照片整理成册
  我要把去年掉在沙发下面的杂志取出来
  要去欧尚超市购买喜欢的食品
  为什么欲念会让我连续迷失
  商务活动从早晨开始持续到夜里
  甚至占据全部的周末
  闭上眼睛,我的感觉仍然是在路上
  我已经很久没有端详过窗外的绿地
  每天开车驶过。满脑子都是一天的应对
  回来时夜色覆盖
  我只会熄火幽灵般地上楼,然后睡觉
  生活已经把我开除
  对于疏于联系的朋友,我已死在记忆里
  死亡并不可怕
  但活在生活之外的行走让我不寒而栗
  现在我把时间留给自己
  回到人的状态里,重新体会呼吸
  在菜肴里加入调料
  用舌尖品尝自己真正喜欢的味道
  现在我有时间,不再是停车场片刻的休息,然后继续狂奔
  我已从高速公路的出口出来
  飙车已经结束
  在今后的时间里不再关心速度
  我要把现在一直延续下去
  散淡成乡村的懒汉,让日头照醒自己
  坐在村子的土路上
  看谷穗一点点地低头,沉甸甸地,靠近泥土
  
  深南大道
  深南大道究竟多长,对我而言,似乎没有意义
  我只站在华强地铁站附近的一小块地方
  从寒冷的北方来,我突然对深南大道上盛开的花朵
  产生强烈的怀疑,甚至对丢在室内的棉衣
  有着某种依恋
  在陌生的大街上寻找熟悉的记忆
  没有人会停下脚步,匆忙之间的邂逅
  在我的面前不会上演
  那些人都走向远方,杳无音信
  只有过街天桥上的乞丐不断地向我张望
  深南大道究竟通向哪里,对今夜而言。似乎并不重要
  在黑暗来临的时候,我的内心开始燃烧
  却无法照亮整条大街
  让我迷失归途
  我是城市里迷走的盲人,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
  每一条街道都似曾相识
  我却不能记住
  梦中的剑客并未出现
  我也注定永远浪迹他乡
  站着的瞬间,我觉得自己已长成街边的一棵植物
  深南大街究竟能否安静下来,对现在而言,似乎无需明确
  因为我的世界已是一片空白
  
  风中即景
  村妇的衣襟被风吹起
  喂养了一个夏天的笨狗
  趴在门前的暖阳里
  一动不动
  她一只手提着水桶
  里面没有水
  否则不会随风摇晃
  乳房也在摇晃
  另一只手偶尔搭在上面
  搭在立秋后的东北平原上面
  火车穿行于小兴安岭的丛林中
  雾覆盖远山
  清洌的河水。寂寞的绕过红顶木屋
  柴火的味道
  在暗下来的天空里弥漫?
  远天的最后一缕白也暗下去
  平原彻底安静了
  我努力地寻找灯火
  昏黄的窗子
  成为今夜最向往的地方
  
  坝上草原
  从北京一直向北
  在怀柔开始行走盘山公路
  经过丰宁时,我穿上外套
  翻越大滩,震撼我的是
  一匹马站在高高的山梁之上
  从油菜花的草原望去
  起伏的山坡背负着翻滚的云朵
  雨疾走于阳光之外
  苍鹰远去,一群麻雀紧贴着草尖低飞
  白桦林伸出枝丫和阔叶
  在天的尽头,收藏着巨大的落日
  躺在拴马桩和马匹中间
  我看到满天的星斗,清晰地想起海子的诗篇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我后悔没有带上海子的诗集
  在开满花朵的草原上,只有高声朗读他的诗句
  才能止住自己的泪水
  在界牌石的民宅里
  我突然高烧。从睡梦里惊醒
  梦见自己是一只羊
  从羊群里走散
  我奇怪自己为什么没有梦见马
  而我只在离开草原的最后
  在远远的低处
  见到羊群
  
  右肋的琴声
  确切地说,是右肋以下的部位
  有些痛。我把手掌搓热
  轮番敷在其上
  像是把手放在破旧的风琴键盘上
  低音轰然响起
  一生要演奏多少乐章?这个问题
  被我瞬间想起
  右肋是残缺的琴键
  在疼痛折磨的时间里
  一个单音节反复地响
  蓦然有些酸楚
  无力抬起手指
  当温暖变成冰冷
  我必须双手合拢
  搓,是让它重新温热
  再抚慰体内的疼痛
  隔着皮肤,隔着外与内的界限
  疼痛其实离心脏更近
  自己悲凉地感到
  毕生总有只触及表面
  却永远无法抵达
  属于我的地方
  
  火车的旅行
  从今天早晨开始
  我的脑海里一直奔跑着
  蒸汽火车,就是到站时拉响汽笛的
  那种火车
  它曾穿越十九世纪的田园
  把小镇的爱情带向远方
  铁轨触动寂寞的神经
  那些远大志向的青年
  从此客死异乡
  故事沿着枕木缓慢传来
  一颗心在停止跳动之前
  坚信着诺言
  今年夏天,我会拒绝其他远行的方式
  搭乘久违的火车
  无目的流浪。我要让浮躁的心安静下来
  在座位上尽收乡村的风景
  看看远山是否有一匹骏马
  枣红色的。立起的鬃毛迎风飘舞
  我将选择不知名的小镇下车
  走在质朴之中
  期待羞涩的眼睛
  似水,清洗都市的尘埃
  向陌生人祝福
  告诉他们,我来自铁轨的另一端
  如果老人们把我当成孩子
  我会留下来,一个假期
  或者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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