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 原谅我爱上了这块方寸之地 原谅这些油盐酱醋、锅盆碗盏 大米和小米 他们是洞庭湖和松花江 是南方的阴柔和北方的壮阔
是我和你
我和你
竹木筷和青瓷小碗
蔬菜被划割的伤痕还在
盐是不是鱼留下的泪水
小米粥煮出的日子一天天重复和疲惫
哦，原谅我仍在烟火之上忙碌
左手操刀右手洗尘
哦，这些生活的煎熬和温暖
你说芙蓉花
你说
“十月芙蓉正上妆”
你说的时候
秋雨正淋着那棵开花的芙蓉树
他们多像一对哭泣的恋人
或者母子
我们是无意中闯进来的
你也是无意中说出
这课本里的一句
如今，你小小的身体
眼睛、脸蛋、手指
渐渐就要触到它
触到这人生的秋天里
暖暖的痛
小叶榕
小叶榕，我这样叫你
像叫一个爱人的名字
像在梦里见到了你
那么多细密的枝叶
那么多悬挂的根
那么多的思念朝向大地
朝向你
朝向你
朝向北吹的风
沿途的洞庭湖平原、河流、炊烟
蛙鸣和鸟叫
这些内心的空阔与喧嚣
……
小叶榕
你多么像一个爱人的名字
你多么像一个人的思念
一种根
向大地飞翔
风吹鼓浪屿
当我还在怀念
当我还能想起她
Gu――Lang――yu
我记得一夜之间
你的心里开出莲花
结出这颗叫“莲雾”的果实
我记得阳光下的三角梅
那么低
朝向喧哗的尘世
我记得人民路、复兴路……
小马车牵手经过
我记得深夜里的领事馆
百叶窗飘出旧日的琴声
我还记得风吹
风吹走更多贫寒的人家
门前汲水的姑娘
赤膊打铁的男子
弯身拾垃圾的老人
风吹走更多的蛛网、藤蔓和记忆
风吹走时间
留下咸腥的海水和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