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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声轰鸣而至|赛车定制轰鸣而至

时间:2019-02-21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同桌的你   明天你是否会想起   昨天你写的日记   明天你是否还惦记   曾经最爱哭的你   老师们都已想不起   猜不出问题的你
  我也是偶然翻相片
  才想起同桌的你
  ……
  这首经典的校园民谣风靡校园十多载,无数次勾起我们对青春过往的回想。
  本期“特别推荐”献给我们的同桌,献给那些陪伴我们一起走过落寞岁月的人。
  
  其实在大学里,也是有同桌的。
  每天一起到上课的教室里,自然而然地坐在一起;或是一前一后进来,一眼看到对方坐在教室的第三排,或者第六排,就直直地走过去,坐在她身边的空位上。
  上课上到困意十足的时候,腿上会被不轻不重地掐一下,或者放在桌底的手被使劲捏一下。实在困到需要东西提神的时候,开始给对方画漫画。通常不像。她拿过去看,眉头皱着笑起来。但偶有灵光一闪的时候,会画出最传神的细节来,于是这一幅便让人传来传去地赞叹,最后被她细细地收起来,夹在笔记本里或是别的地方。
  课间十分钟,通常会被老师拖掉一小半。在老师说“那先讲到这里吧,下节课继续”的时候,就从桌椅之间挤过去,慌慌张张下楼买没来得及吃的早饭。有时候对方顶着饥饿的压力睡着了,只好一个人连蹦带跳下楼,在卖面点的地方要了这个又要那个,惹得后面一长串队伍脸色阴暗。
  和从前,也没什么分别啊。
  只不过更自由了些。像是编织在一起的两绺发丝,发圈绷断了,就被狂风迅速拆散,毫无方向感地飞舞,彼此之间一掠而过。
  偶尔吵架时,我们就不会坐在一起了。进了教室,看到那个背影早已正正地坐在老位置上,旁边的空座却已被别的同学没心没肺地占领。犹豫几秒,最后一步就没有落下,拐进后面一排坐下。
  ――或者更远的地方,在明亮的窗户旁,阳光打下来,远远地瞥见对方在教室里的暗处,一动不动的身影。
  如果像大学之前那样,必须要待在自己位置上,否则就别想上课了――是不是就算生气,也只能在上课铃响以后,鼓着脸坐在一起,收着手肘以防碰到彼此,目不斜视地开始听讲?是不是在整整一天的相伴以后,开始偷偷瞥一眼对方,或者闷闷地小声说一句“把本子传过去”呢?
  听到打破沉默与防备的声音,是不是心中蓦然喜悦起来,整个教室的亮度,都上升了好多好多?
  其实,是希望被强制着坐在一起的啊。那样的话,我们之间的距离如此微小,每一次呼吸都会在面前融合,一些迟疑的,带着悔意的情绪,也许会更加容易地传递给对方。
  
  高一的时候,楚楚和我同桌,两个人黏得像拧在一起的棉花糖,一丝丝拉扯着对方。
  那时候两个人都着魔似的看书。一切能找得到的纸质书与电子书。楚楚是只看小说的,我就把自己攒的小说全部拷贝给她,然后两个人一起看。有段时间特别喜欢古灵,喜欢她古灵精怪的文风,就在网上把能找到的她的作品全都集齐了――或许没有,但近百部看下来,面对一篇陌生的故事,光看第一段也能知道是她写的,并且能够想象出后面会是怎样令人废寝忘食的故事。
  多么沉迷啊,那段时光。
  也许只是特别喜欢那种在课堂上,在人群中,在被窝里,想要大哭或者大笑,却不得不忍得没有声息的感觉。
  也许只是特别喜欢,有一个人每天和我读着同样的故事,流连在同样的地方,因同一件事情感动或厌弃同一个人。
  高二分班,我和楚楚都在十二班,文科。
  去学校的时候,我比报到晚了两天。忘了什么原因了。总之,所有同学的位置都安排好了,楚楚旁边的位置上坐着原来班里的一个女生小仲。
  他们在里面开班会。我站在教室后门,不知所措。这个新班级有五十六个学生。因为学生太多,最后一排学生正对着后门,一个个转过头来瞅我。楚楚在第三排,远远的靠窗位置,注视着我。我们之间的人群好密集啊,一簇簇的,时而挡住她朝我微笑的脸。
  老师说,你坐中间那个小组里吧。
  教室里除了摆四大组八小组之外,还要从各组匀出几个来,讲台正前方排一溜儿,也按个头高矮排起来,自成一队。我坐在这个特殊小队的第三个位置,教室的正中间。仿佛是一座圆圆的小山丘,而我和我的桌椅被丢在山顶,周围密密麻麻挤满了同学,一圈一圈把我包围。下课时无论从哪个方向出去,都要至少穿过两个座位。
  四个大组,每两个星期要轮换一次顺序,好让靠边的同学到中间来,以便更好地听课。
  于是每两个月中,有一个月,楚楚与我隔着一组,几乎每次下课我都要跑到她的座位那里,等小仲去洗手间或者去买吃的,那么我就可以坐下来,玩她的头发或者靠在她肩膀上。但是很快,座位的原主人就回来了,站在一旁看我,嘴角撇着笑。
  我只好离开,吃力地穿过一个又一个座位,回到那个被桌椅簇拥的小地方。
  心里有点涩涩的不甘。
  事实上,我每时每刻都有两个同桌,左边或者右边。可他们都有另一个同桌,真正意义上的,理所当然的同桌。
  我只能一个人坐着。
  还是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啊。
  而另一个月中,一半时间小仲与我为邻,剩下一半才是楚楚。
  
  与小仲同桌最为难熬。因为楚楚坐在与我咫尺之遥的地方,中间却又隔了她。
  我便伏在课桌上与楚楚说话。
  楚楚也伏在课桌上回应我。
  小仲挺着身子靠在椅子上,微微摇晃着,目光漫无目的地四处降落,偶尔噙笑瞥我们一眼。她什么时候嘴角都是弯的,好像在笑,生气的时候也是。
  有一次,我忍不住对小仲说,咱俩换个座位吧。
  小仲依旧嘴角弯弯,但她的眉毛扬了起来:凭什么?
  我觉得自己的声音低声下气:我想和楚楚坐在一起……
  我也想和她坐在一起啊!她靠在椅背上微仰着头,笑着说,可声音有点愠怒。坐你那个位置,不是没有同桌吗?超无聊的。
  我讷讷地,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你可以有两个同桌?
  多么可笑。
  ――高一的时候,一直都是我和楚楚坐一起的?
  可谁让你高二开学时晚来了呢?
  有点委屈,而且是自作自受的委屈,尽管心中底气不足,还是希望有人安慰。
  你俩别吵了,让楚楚自己选吧。另一个同学打着圆场。
  我看着楚楚。她眯着眼睛,目光游弋,为难的样子。
  我――我不知道哎。
  心中登时被重重扯了一下。
  小仲继续笑着,抱着胳膊,她靠在椅背上,椅子前腿离地摇晃着。
  那样漫不经心,又笃定。
  
  渐渐习惯两边的“同桌”两个星期换一次。
  渐渐习惯和前后左右的孩子都保持友好关系,偶尔可以亲昵一下。
  渐渐习惯和楚楚遥远地继续友谊,中午和傍晚两个人手拉着手,很快地跑下楼梯,跑过广场和道路,气喘吁吁地跨进食堂,将自己挂在长长的队伍末端。
  一次语文课,忘记是马克思与恩格斯,还是别的课文,班主任讲着讲着,突然说了句题外话:……就像楚楚和慈琪,啊,她们俩就是伟大的友谊。
  当时正是楚楚与我为邻的两星期。同学们从四面八方向我们看过来,友好地笑着。
  突然觉得很幸福,任何人也夺不走的幸福。
  
  高三的时候,我选择在家里自学。大段大段的时间一个人度过。我有一张长长的有弧度的蓝白色书桌,伸开胳膊也够不着边。很空旷。
  
  难得偶尔几次回学校,考试,或者拿作业。进教室的时候通常是课间或是午休,一些同学在自习,见到我进来,或惊喜或淡淡地打个招呼。有时候我的位置空着,更多的时候被坐在教室靠后面的同学废物利用了,专心致志坐在那里做题或抄黑板笔记,桌角上堆着他的一大摞习题集,几张卷子塞在抽屉里头,看起来比一无所有更空。于是我不得不过去打扰他,弯腰去把卷子抓出来,抱走。
  此后想起来,隐隐觉得教室中间有一个黑黝黝的空洞,我的影子在那里虚弱地消失了。
  但每次回学校,楚楚必定是要和我一起去食堂吃饭的。有一次楚楚拉我出门,后面小仲叫住她:喂,你又不要我了!
  因为慈琪回来了么!楚楚嘻嘻笑着说,眉飞色舞。
  我任她挽着我胳膊下楼。一级一级,我们的脚步轻快极了。路过一面窗户玻璃时,我看到笑意在我的眼中跳跃起来。
  来到楼下的一瞬间,六月的蝉声轰鸣而至。
  分别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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