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山要去找人办事，思前想后觉得不能空着手去，就咬咬牙买了一盒红塔山香烟。这对张山来说是破天荒的事情，因为收入不高，平时手头紧紧巴巴，别人都说他抠门，抽的烟也是当地最便宜“赖烟”，哪会舍得消费这种名牌的高档香烟。
张山顺着路刚走过一个拐角，就听见有人高喊“跳楼了，跳楼了！”他循声望去，只见有几个人围在喊话的人面前低着头看。张山一惊，急步走到跟前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个服装摊在买裤子。那摊主还在喊：“跳楼吐血，笔挺的品牌裤子，十五元一条！”
张山定睛一看，这裤子的确不错，比自己身上穿得好多了。他当即决定买一条，于是开始讨价还价，这是张山买东西必然的前奏，不论什么物品怎样开价，张山总是不砍掉点决不罢休。他提出十元一条，摊主一口回绝，说已经吐血了，不能吐死呀。张山见摊主口气硬，心想是有人正在购买的缘故，反正还有时间，便站在那里等待。想抽烟一摸兜，发现自己的赖烟已经抽完了，兜里只有一盒办事用的好烟，无奈，只好忍着。
等买的买了，看的走了，摊主前只剩下张山一个人时，他又开始和摊主搞价。摊主依然回绝，张山不禁有点动气，说：“我等了这么长时间了，你也不关照一点。”摊主说：“你就是站一天，我也不能赔死呀！”张山一气一急，实在憋不住了，取出红塔山撕开包装抽出一根放在了嘴里。摊主见状，脸上的表情马上变了，一边堆起笑容，一边取出自己的打火机给张山点烟。然后摊主又把自己的凳子搬给了张山说：“这位老板，您坐！我就知道您是来体察民情的，有什么指教请吩咐！”本来有人点头哈腰给自己点烟这对张山来说是稀有的事儿，又见人家给自己搬凳还称自己是老板，心里的感觉好极了，腰杆也觉得硬了许多。但他还是说了一句：“我想十元钱买你的裤子。”摊主哈哈地笑了起来，说：“老板您开玩笑了，您怎么能看上我这裤子呢？”张山说：“还就是看上了。”摊主严肃起来，一本正经地说道：“那这样，三十元钱一条您拿走，有什么吩咐您再来。”张山奇怪：“为什么多要我钱？”摊主解释说：“是这样，刚才买裤子的人，一个比一个寒碜，比我还窝囊。可您不一样，您是大老板，一盒烟就吸我一条裤子，我若还按跳楼价跟您收钱，那不是驳了您的面子，败了您的兴吗？”
张山从来没被别人恭维过，听着摊主的一席奉承话，那个感觉就一个字：爽！想到自己竟然还有扬眉吐气的时候，张山不禁飘飘然，掏出了三十元钱拍了摊主的肩膀说：“哥们说话对，咱不能和穷酸的人为伍呀。”
当他见到办事的人之前忽然想到：咱现在是有脸面的人，怎么能拿撕开的香烟办事呢？于是又买了一盒新的塞进了人家的口袋。
中午一进家门，当老板的心情马上没有了，张山仔细一盘算，这次花的冤枉钱买三条裤子都用不完，他那个懊悔呀，真是肠子都悔青了。中午、晚上两顿饭都没吃不说，夜里头在床上也是翻过来，倒过去，直到天亮都没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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