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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向西】 床头向西

时间:2019-02-13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向着阳光呵气、加温      冷硬的阳光。截铁斩钉。村庄的拒绝不由分说。在田垄间移动的乡亲。与青苗一一说话,面对共同的对手,他们在默谋。   我摸了一下麦田金黄色的软脊,它倏地一下逃走。这不是任由我摆弄的电脑。
  我走进草滩,虫们立即停止了合唱和演奏。这不是我皮笑肉不笑的朋友。
  祖坟在近处,留给我的那个位置已被拳头样挥向我的坟头挤迫得越来越窄。
  乡亲挥舞锄头,泠泠作响的银弧向天而舞,令我想起七月,父亲在檐下走来走去地看雨。
  一条虫在菜叶上睡觉,它翻身并伸了一下懒腰。它的睡姿不好。像我的童年!
  我向乡亲走去,咣咣的脚步一下一下地钉着,自觉身影已渐渐嵌入冷硬的阳光。
  向着阳光呵气、加温……
  
  今夜,我――邀约
  
  走进乡村沉重的夜色,一声湿淋淋的狼嗥打湿干燥的耳朵。没有狼嗥的日子如银色的珠串。置身于光芒的重围,谁看见星星的寂灭、灯火的凋落?更多的眼睛于光芒之外轰响……
  狼嗥淅沥。一个人,一匹狼。风推开又拉近血腥的嘀嗒。
  涸开的血晕里野草追随白杨,大山背面一株枯秃的榛子挪向残喘的苔藓。晚阳盛开在崖畔上。母性月。弧形的光芒节节拉长……
  珠串断裂、光芒沦陷。歌声美妙或歇斯底里、无色之色与花香涂抹的绚丽已非必须。
  是哪一种狼嗥紧牵住攀高的目光紧急下潜。将情欲摊放于人之原初?
  地震?海啸?瘟疫?战争……
  今夜,我一一邀约,集体翔向被沉重的夜色伏压的村庄。听狼嗥淅沥,将高蹈而干燥的灵魂打湿、压低……
  辽阔的风将冬日一颗摇晃的晚阳吹瘦,滚动的沙蓬如空洞的头骨,喧嚣的风穿过窟窿将曙色啖人又吐出。最后的精血还能残留多少?
  沉睡的村庄,钥匙失窃,春的门楣紧锁。
  挣扎的夏天,上帝一手撒出活命的甘霖,一手挥舞皮鞭。涸竭的河床与绽破皮肉的嶙峋远山,依然没有愈合,令人不敢想象大地是以怎样的苦难将最后的花朵给了世界……
  草树黑影缭乱,逃窜的雁是闯进眼睑的沙石。我第一次目睹了魔鬼恐怖的舞蹈。只有不动声色的石头,释放温润的火焰。
  我看见早逝的母亲。颜面红润,自石的后面走来。母亲是在寻找丢失了的钥匙吗?
  这是黎明,天空朝向高远处奔跑,仿佛即刻就要遗下遍体鳞伤的大地。风也、雁也……它们只是这块土地上的过客,而我不能!
  飞动眼睑,却摊不开一角完整的曙色,凭什么扼住沦陷。重塑光鲜?
  头发飘举、骨头拔节,脚肢沿薄霜下土地的缝隙蠕动。我是这个冬天一株正在生长的植物。
  我是不是母亲寻找的那把钥匙?火翅膀跃出山凹,疲累的大地慈祥地望了我一眼……
  
  雁唳、西风、秋雨……
  
  长空雁唳,四野一片萧瑟。
  带血的鳞片被夕阳照耀。滥觞于桃林里的秋水,几番沸腾之后。依然暗藏杀机。白腹墨脊的云影僵死其中,是不是我试图吊起过的那尾?
  落霜之夜,成片的高粱自抹了脖子,绿色刀片上残留的血迹,令昂首行进的葵花再没敢抬起头来。黄叶跟随虫鸣撤向远方。一只蝈蛔的呜咽,被西风削瘦……
  雁唳、西风、秋雨……雄鸡将一角血帜高举,唤醒的太阳,望见对手,地平线上那个怪舛的白须老人。正颟顸而来,拄着旋风。
  一场争论旷日持久。斡旋的月于撕破的云间跳来跳去。大地的喉咙被封住。西风更紧、白须如鞭、雁唳愈来愈凄厉。
  绿裙子的喇叭花,于坚硬的封土之下相思。
  
  向月色的深处开足马力
  
  嵌在红绿灯之间的新月,不停地预警。
  灯火隆重得像六月的花事。花瓣与花瓣之间,未被灯火触及的阴影,苔藓正在繁衍。
  广告牌是京戏里的角色。一对男女演绎突发骤停的爱情,如远处那盏患病的街灯,亮了灭,灭了又亮。一个男人于街巷的拐角处,将最后的留恋折断。
  多少轮子的周长可以触及那些经紫外线煅淬的木质面影古铜色的泥土气息?
  走出城市的最后一个十字路口,没有回望。
  一路跋涉、攀高的一轮月已非昨时,她脸颊苍白,洁净的躯体遗留数道缝合的伤口。
  与月相吊,凄楚泛滥……
  此刻,山湾里,一湖至纯的月色深不可测。
  将一粒坚硬的鸣笛投入,听见一两声熟悉的狗吠溅起。向月色的深处开足马力……
  
  什么样的灯光晃动我汹汹拨跳的影子
  
  阳光遥遥无期。霓虹灯穿射黑色肌群。
  绿色精灵很远。打捞的骨头是颓废的城垣。
  金属硬币自树冠旋落。这个深秋,到处是咣当当掷地的声响。我已失去露水的色质,以一小粒剥脱的色彩作无头之蝇垂死的最后一击……
  什么样的灯火晃动我汹汹泼跳的影子?
  晚阳萎落,黑色落英愈积愈厚。睡不稳的村庄,昏黄的油灯加了一勺玫瑰油。犬吠尖锐而神圣。仿佛阵痛忍不住的呻吟。
  那是强健阔大的子宫。
  布谷鸟的鸣唱为闪烁的犁铧烁亮、汗滴张开翠绿色的翅膀、大色块油彩在熏风里冲撞。
  煤油灯下疲累而激越的人影构思三百六十五个黎明。什么时候渐行渐远,连同欢乐的蹦跳、苦痛的抽搐?
  飘游的尽头是何方?不敢肯定能不能重新成为那块土地上的风景。
  今夜,夜色潋滟、月光粘甜,正好遮掩我的彷徨和赧颜。不如追随黑鸦偷渡,以灯蛾吻火之状翔向露水里的村庄。
  重新成为那种影子或焦燎于其下,会不会重新散发一种青草或花朵的芳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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