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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段羽绒服_有关“延续”的片断

时间:2019-02-14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县城更像它边缘上的一间房子,在朝北的窗口你看到了田地和不远处的村庄,南面对着一条模拟城市的街道,它就是这么个狭窄地带,它的“鬼魅气”存在于记忆中的县城里,甚至也就是“县城”这个词本身所散发的气息,就像我以前写下的一篇小文章《画像店》,我写下这个题目时,形象就纷至沓来,那些气息仿佛经年不散,在不见阳光的后院里,在荒废的院子里,一个个石雕的小头像……如此等等,每碰动一个类似的词,就会出现一些幻象,那是一个冥想的世界。
  在五月的夜晚我闻到空气里泥土温热的气息,在我独居的房子里,一个个形象涌向我,那是未曾说出的故事形象,刚刚复活的形象,我甚至来不及去想它们,这就是我自己称之为“觉悟”的时刻,就连我诗中写下的对话,也仿佛是真的聆听过的预言。它们是相互呼应的,构成了一个小小的自足的世界,一种诗歌的内部秩序,有如一次适度的欢愉,在隐蔽的某个角落里。
   “窥探者”,我很满意这种说法,我更习惯让一些形象陷入未知中,阴影中,即使在一个真相大白的事件里,那些形象后面的可能性也能让我着迷,而并非事件本身,在那里明喻的运用或许是一种掩护,一种对诗句深意的反对。我想,现在如果我要使用隐喻,那么它可能会弥漫开来,就像傍晚时的一场雾,到最后遮蔽它的主体。
  一般而言,我要写的东西我并不清楚,平时我也很少去“构思”,我是通过写去实现想象的。
  在小镇上总有那么几个人一直在你眼前晃着,那是一个很缓慢的空间。有一次,我去南方,路过一个类似的小镇,看到一个女人正在水果摊前买梨,她穿着什么什么,后来多少年过去了,我在同样的季节里又一次路过那里,我还是看到了那个女人,同一个女人,她正拎着一袋梨回家,走在邮电所旁边的一条小路上。那一刻,我仿佛认识她,仿佛她是我以前的一个恋人,这么多年来只完成了一个动作的好女人。
  按照中国古代人的说法,一个人的命运会在某个时刻转变,那是注定的事情,有些算卦者甚至能知道,某个较为确切的时间。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上某些神秘的元素对你发生了兴趣,专注于你的身体、灵魂。你服从于它对你的暗示,因此,你变成了另一个人,变成一个形象。同样,诗人的命运,似乎也是这样,最终,你只能以某种“继承者”的身份出现,但这也不是你努力就能够做到的,是它找到了你,而不是你自己,所以所谓独特和创造都是不重要的,关健是你是否能看到自己远久的样子。
  我平时不用“苦难”这个词,对于我它太大了,我只用小一号的词:不幸。我所见的是一些很形而下的东西,是生活中的恶俗,它们都源自于不幸。我不知道什么是真的苦难意识以及是否要培养这种意识,如果这个人认为我们目前处在一个不动荡的生活中或我们缺少苦难,那么,是否要再来一点呢?还是留着晚上再用?我们并不缺少这些。
  你从夏日的午睡后醒来,你躺在床上,听到外面的窗下两个人正在小声交谈着,那是秘密的语气,显然它道出了一些人所不知的真象。你才醒来,你的精神涣散、很虚弱,真实的声音使你有回到尘世的亲切(这声音也许来自你的梦中)。但渐渐的你会打量四周的熟悉的家具、杯子里剩下的水、书桌上的一沓稿子等等,它们都呼唤着你,你感到是这个屋子的主人,而且很有主见,这时窗外的谈话也随之变得平淡,变成了平常的事情。我想,诗中的语气也许就是这种秘密的语气,它让你变得涣散、虚弱,不再那么重要,不再能掌握这个世界。
  一种手势,一个俯拾东西的动作,甚至一个古代的美女的美丽可能会延续下来。阿米亥说过:情人死去了,但爱情仍在继续。那么是什么东西中止了一个人的写作?我不知道,但我情愿说一个写作者的中断,是因为有一个新的继承者的出现,或许他不会立刻出现,那是另一种时间。而小镇上如果一个瘸子死了,不远处的马路上就会发生一起车祸。这正是生活经验所告诉我的。
  有那么一段时间,我像是在聆听自己,那是一个扮演成预言者的自己,觉得站在另一个层面上,甚至稍稍飞离了地面,变得难以驾驭,并且,不断上扬成为咒语、梦呓,我以为有那么一些隐蔽的所在,我们看不到的与时日并行的另一种情形。现在,我知道,如果它们不和所见的现实发生关系,就无法降落到地面上。现在,我试图探讨一种“暗影”与“延续”的话题。我并不是一个写作者,并不放心自己放在抽屉里的东西,我仍然是一个练习者,还将写下很多草稿。
  通常情况下我固执地认为,一种技艺如果用久了就会变得麻木,当然文字也不例外,这是我对它的敬畏。基于这一点,我便不可能是那种拇指上缠着绷带,每天在灯下拿着小刀的手艺人,我宁愿像个巫师,在一定的季候里完成他的仪式。你是否见过这种人,在村上,他们平时是农民,到了需要的时候就成了巫师,但那些人大都找不到以前的法器了。有一次,我见过他们中的一个,站在门前的院子里,手里举着一块破犁铁,头埋在一只空水桶里,念着咒语,看上去非常可笑,但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像他。也就是用日常的手边的事物来唤呼“神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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