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起 我感觉得到，皮肤、眼角感觉得到 凉，干，叶子骤减，抒情缓慢 往事浮上心头，朋友们的孩子都长大了 我的学生，当上爹娘的越来越多了
秋风起兮，天地寡欲
也许最适合重读西方哲学史
念念苏格拉底念念柏拉图念念亚里士多德
让舌尖更为习惯旧语境、老宾语
窗外的光斜照进来，落在手臂上
有当年相爱的温暖。我打开衣橱，翻晒冬装
还有那件一直没有穿过的衣服
它已经缺席了我的好几个佳节，我该说
我记得，我没有走远，我在回家的
路上。今天我将修书一封
告诉你：秋风起兮，美人裸行
在清晨的地铁上
这么早的清晨，这么干净的台阶、扶手
这么爽朗的通道，拐角是一个巨大的弧
这么显眼的指示牌、公厕标志。这么
洁白的墙、地，似乎无人尿过，众肾健康
这么齐整的封闭门，一字排开
筛选人间的脚步。这么簇新的车厢
灯火通明，国贸、农展馆、呼家楼、安贞门
北土城、奥林匹克公园……一站一站很有道理
这么多苦命的上班的人。这么疲倦的脸
发散的眼神。这么美丽的裙子，欧洲的香
这么迅速的报纸，第一版爱国第二版偷情第三版
杀人第四版楼市惨淡。这么著名的地铁气氛
阳生、安静。这么警惕的人群上上下下
此时我在其中，像刚刚加入了某城邦的合唱团
我的包里放着谈了一夜的政策它们高于秋天
它们满纸动词、快马，它们是10月4日的北京
在清晨的地铁上我卖唱卖到穷
在清晨的地铁上我问路问到了你
在清晨的地铁上我爱上了你年轻的亲戚
在清晨的地铁上我把自己教育到南方
来 年
没有什么足以兴奋，没有。时光缓慢
今天和昨天，没有什么差别
半年了，美人蕉还叫美人蕉，天还那么高
适合孩子们说理想，说梦。偶尔重逢
也只是小酒一盅，二锅头或者伏特加
尤其是周末，要允许烈性的马跑出村庄
要给她一片野草，一个野草原。但不要给我
不幸的消息，不要给我没有表情的字眼
我习惯于拥抱、凝视，我喜欢桃花篮、梅花枝
我将在来年二月，向大地下礼，向春天提亲
我只记住唐朝
世间的工作
每天都从头学起
今日事今日完
忘记所有的细节、数字与程序
或得或失
都在月光前为止
此后我属于夜色、窗台
属于桃花人面
脑海再大也只是记住了蔚蓝
我只记住唐朝，只记住
那些告别与重逢，只记住水的身体
只记住那些克制不住地说我要我爱的时刻
当然我也记得你我的好兄弟
在那个诗天下的时代
我们就相识相知风雨同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