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父》40年科波拉的吻手礼]科波拉在指导教父时

时间:2019-01-24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一部畅销小说,一个自视甚高的青年导演,还有好莱坞的制作精英,他们制造出一部影史上最伟大的黑帮电影,无数人效仿膜拜却无从出其右。《教父》不仅改变了黑帮片的形式,甚至颠覆了电影行业的规则。同时它还能告诉你,成功是怎样俘获一个本来充满文艺理想的有志青年的。
  马里奥?普佐(Mario Puzo)是个无可救药的烂赌棍,这位拉斯韦加斯常客的财务状态随时处于赤字,大半辈子被屁股后面的债主追得无处藏身。
  1968年3月的一天,这个大胖子瑟瑟发抖地站在罗伯特-埃文斯(Robert Evans)的办公室门外,忐忑不安。埃文斯是派拉蒙制片厂的制片总监,不到40岁,样貌出众:作为牙医的儿子,他有一副象牙牌似的晶莹白牙,好莱坞的女人以上他的床为荣,但他却从来记不住那些女人的名字。然而正是这样的两个人开始了一段传奇。
  畅销的黑帮小说
  普佐见到了埃文斯,他带来的是一份小说大纲外加百来页的未完成稿,书名初定叫《黑手党》,如果他不能把这部手稿顺利卖掉,有人就会打断他一只胳膊。而派拉蒙的竞争者只有环球一家,埃文斯接过手稿没兴趣开读,直接扔给普佐12500美元,还给了他一间办公室,配了一名秘书,让他尽快把书写完。如果有出版商肯要,到时再付他6万。
  20世纪60年代末的派拉蒙。属于财团Gulf+Western所有。查尔斯?布鲁多恩(Charles Bludorn)领导下的Gulf+Western,主业是在中美洲生产蔗糖和雪茄。布鲁多恩对电影挺有兴趣。但从利润上说,派拉蒙的贡献只占整个集团的零头。片厂的总裁是斯坦利?贾菲(Stanly Jaffe),年轻有为,出身电影世家。贾菲领导下的制片总监及其副手分别是埃文斯和彼得?巴特(Peter Bart),前两年陆续推出了好几部卖座电影,使得派拉蒙压过环球一头,俨然成为当时好莱坞的头牌制片厂。
  但在派拉蒙员工眼里,这几位头头脑脑是一群自大狂,或者说,是“好莱坞的曼森家族”。
  “曼森家族”对黑帮片情有独钟,但当时流行的主要是犹太黑帮片,意大利黑帮片是什么模样,所有人都没概念。刚巧这时候他们出品的由马丁,里特fMartinRitt]执导、柯克?道格拉斯(Kirk Douglas)主演的《枭城喋血》票房惨败。派拉蒙一时没了再碰黑帮片的动力。
  但谁也没想到,普佐最后更名为《教父》的那部小说,1969年3月刚上书店货架便受到欢迎,前前后后卖了有100万册精装,1200万册平装。派拉蒙知道天上掉馅饼了,决定马上开拍《教父》电影版,但却仍想只用两三百万美元草草了事。制片人艾尔伯特?鲁迪(Albert Ruddy)曾说:“要是当时《教父》从畅销排行榜上掉了下来,派拉蒙也不会太失望的。”直到环球公司再次出现,开价100万想买走《教父》改编权,派拉蒙才意识到,这绝不是一笔小生意。
  普佐被叫来参与改编,派拉蒙让他往剧本里加点当代背景和嬉皮元素,这样更受年轻人的欢迎。但在普佐心底里、《教父》其实是个家庭故事,只不过这家人刚好从事的是犯罪活动。小说要表达的是对很多人盲目迷信的美国价值的怀疑,在20世纪60年代末,人们对整个社会政治制度是不信任的,这体现到作品中,就是政府的无能和不作为,例如开篇就是一个人在哭诉“我相信美国”,但他得不到法律的公正,只得求助于黑手党。
  另一边,科斯塔,加夫拉斯(CostaGavras)、彼得?叶茨(PeterYates)和彼得博格达诺维奇(Peter Bogdanovich)等新老名导都先后拒绝了埃文斯的邀约,这让他有些灰心。也就在这时,巴特把刚满30岁的弗朗西斯?福特?科波拉推荐了过来,他几年前在《纽约时报》当记者时写过这位导演。不过科波拉的履历并没有让埃文斯感到满意:《如今你已长大》,这是部装腔作势的艺术片;《菲尼安的彩虹》,是百老汇歌舞片,但被他弄成了灾难;《雨族》,没有任何人说好……好吧。看在他是意大利人的份上,就让他试一下。
  当时的科波拉主要是因编剧身份知名。然而巴特发现,说服他来执导《教父》竟比说服埃文斯首肯更难。年轻导演一直以艺术家自居,对改编畅销书根本没兴趣。就像那个年代的其他“电影小子”一样,他喜欢新浪潮和费里尼,《教父》这种玩意儿正是他一直拼命回避的东西。埃文斯得知后直接打电话给科波拉:“要知道连一部动画片都没人找你拍,你却不肯拍《教父》?”
  科波拉的好朋友乔治,卢卡斯那时候正在剪辑《THX 1138》。前者在接电话的当口问道:“我该接这部片吗?”
  卢卡斯抬起头说:“你别无选择,我们欠着别人的钱呢。”
  科波拉名下的美国西洋镜公司欠了华纳公司60万美元。他创立公司本想为所有厌恶好莱坞体制的艺术电影导演提供一个家园和创意孵化器,可以无拘无柬地拍自己想拍的作品。这个很天真的想法令他的事业还未真正起步就债台高筑,对于科波拉来说,拍不拍《教父》是次要的,甚至是否欠债也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一难道眼睁睁看着自己对抗好莱坞的理想从此破灭吗?如果不拍《教父》的话。
  于是他最终同意了和派拉蒙的这笔交易。
  无名小辈的条件
  然而科波拉很快发现,拍《教父》绝对是他能找到的最棒的“对抗好莱坞”的体验。围绕《教父》选角展开的战争。是一次典型的“旧好莱坞”与“新好莱坞”的冲突。起初伯特,兰卡斯特(Burt Lancaster)很想演教父柯利昂,因为他觉得这个角色是他在《豹》里演过的萨里纳亲王的延续。为了演柯利昂,兰卡斯特纡尊降贵地同意试镜。埃文斯他们几乎已选定了兰卡斯特,但科波拉却另有打算。
  他心目中的人选有两个,劳伦斯?奥利弗或马龙,白兰度。但奥利弗生病了,那就只剩下后者。白兰度这个人选其实最早是普佐的建议,因为柯利昂出场时间并不太多,需要演员有种沉静的力量主宰全局,这非白兰度莫属。不过46岁的白兰度来演老柯利昂显得年轻了点。但这还不是主要问题。
  主要问题是,这位曾经的天皇巨星、奥斯卡影帝当时在好莱坞已经落得如同过街老鼠般的境遇。所有片厂的头目一听他的名字都立刻摇头,谁不知道他和剧组所有人都势同水火?谁不知道他在拍《叛舰喋血记》时让塔希提岛上的半数女孩都染上性病?谁不知道他近几年演一部砸一部,是臭不可闻的票房毒药?
  但科波拉主意已定。最终埃文斯等人被软化了。和他约法三章:不会提前付白兰度片酬;拍摄过程中如果白兰度有妨碍进度的行为,立刻滚蛋;还有,他必须试镜。
  带着这几个条件,科波拉惴惴不安地踏进了白兰度的家门,他跟前的巨星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然后说我们来随便拍一两个镜头,看看设备是否正常。白兰度心知肚明,他渴望这个角色比科波拉渴望他更甚。他往嘴里塞入两个棉球,让腮帮子鼓出来活像只头斗牛犬,又把头发往后梳,再抹上鞋油。此刻“教父”站 在了眼前,科波拉知道他的坚持没有白费。
  之后他又走了上层路线,直接找大老板布鲁多恩看试镜录像,才看几个镜头,布鲁多恩操着奥地利口音的英语大吼:“不行,我们不能要个疯子。”但等他看到白兰度把自己的皮肤弄得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松垮干瘪时,他兴奋地大叫:“这人太棒了!”科波拉终于如愿以偿。
  然而比说服派拉蒙接受白兰度更困难的是让他们接受阿尔,帕西诺出演迈克尔?柯利昂。帕西诺。谁听过这个名字?派拉蒙想要的是罗伯特?雷德福、瑞安?奥尼尔(Ryan O’Neal)、阿兰?德隆、沃伦?比蒂(Warren Beat)这些当时最红的青年明星。但科波拉看过帕西诺演的《毒海鸳鸯》,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帕西诺第一次见科波拉之前很紧张,他在科波拉工作室外的地毯上踱来踱去,直到踩出一条印子,他和人说话不敢抬头看对方。这种内向的特质进一步打动了科波拉,他像坚持白兰度一样坚持帕西诺的人选。派拉蒙没法,只好从之。
  不过此时的帕西诺刚刚和米高梅签约要拍另一部黑帮片,公司不肯放人。埃文斯又一个电话打给著名的劳工律师、好莱坞幕后黑手西德尼?柯夏克(Sidney Korshak)。没多久,埃文斯桌上的电话就响了,米高梅的人说:“现在那个矮子归你们了。”埃文斯问柯夏克:“你是怎么办到的?”后者回答:“我只是说,你们正在拉斯韦加斯修的米高梅大酒店还想竣工吗?”
  《教父》中的一些次要角色则是在马丁?斯科塞斯家的饭桌上聊出来的。科波拉和斯科塞斯1970年在意大利的索伦托电影节上相遇。他发现这个留着大胡子的小个子是部活的电影百科全书,无时无刻不用那机关枪似的语调往外喷着各种关于电影的雄心壮志和精妙见解。两人一见如故。科波拉经常到纽约斯科塞斯的父母家做客,向他父亲学习意大利口音,听他母亲提出各种离奇的建议,比如她认为这部影片中应该有理查德,康特一个角色,科波拉想都没想就接受了。
  而普佐也很喜欢和科波拉合作改编剧本,不仅仅是因为这孩子懂剧作结构而他不懂,更因为两人都喜欢吃和烹饪。但剧本里有几场关键的戏是罗伯特,唐尼(Robert Downey《唐人街》编剧,小罗伯特?唐尼的父亲)写的,比如两代教父在花园的最后交接。科波拉问唐尼:“你想要署名吗?”唐尼笑说:“我他妈就写了这么几场,要什么署名啊?要是你得了奥斯卡,记得感谢我就成了。”
  在音乐方面,科波拉选的是尼诺,罗塔(Nino Rota),他出生在米兰,和费里尼有过大量合作。为了节省预算,派拉蒙要求把剧本的时代背景改到70年代。归根结底,最开始电影公司要的只是一个中等制作。但科波拉又说服他们把年代放回到20世纪四五十年代,并且要到西西里岛实地拍摄几场对全片来说意义重大的戏。他甚至为了真实,放弃了专业群众演员而选择普通人,要知道,这又会拉长拍摄周期。
  实际上,从科波拉被选中开始,他几乎处处违逆派拉蒙的意愿,然而人微言轻的科波拉几乎取得了全胜。派拉蒙对一个青年导演如此宽容,这种事不可能发生在片厂制度的黄金年代,也不可能发生在今天,它只可能是20世纪六七十年代相交时的神话,《邦妮与克莱德》《毕业生》《逍遥骑士》这几部青年电影将好莱坞震得无所适从,保守顽固派自忖时日不多,在新生力量冲击下溃不成军。
  《教父》在某种程度上也和这几部影片一样,一开始都在挑战父权统治,不信任家庭和秩序,希望走自己
  的方向。但迈克尔最终还是回到了父辈的道路上来。这种调和和保守的趋向,恰恰成为对“新好莱坞”一代结局的无心预言――科波拉、斯科塞斯、卢卡斯、斯皮尔伯格这些人。最终都拥抱了好莱坞,并亲手埋葬了少时光荣的梦想。
  第一部票房大片
  1971年3月,电影开拍。有很多场戏在纽约实地拍摄。剧组工作人员多是跟西德尼?吕美特(Sidney Lumet)、阿瑟,潘(ArthurPenn)、伊利亚?卡赞(Elia Kazan)等铁血之辈磨练出来的,他们中的很多人觉得科波拉太过优柔寡断,需要人推着他前进。
  科波拉在片场偷听到剧组人员骂他,往往不敢出声,等人走了才会出来。每天排练的时间太长,导致拍摄落后于进度。他每晚熬夜修改剧本,白天也改个不停。演员接了通告来片场,结果却没有他的戏,这种事天天发生。
  摄影师戈登?威利斯(GordonWillis)和科波拉对演员的用法和态度也迥然不同。科波拉深受戏剧熏陶,过于骄纵演员,认为不能拿他们当机器使唤,要鼓励他们自由发挥。威利斯自恃年高,认为科波拉以前干的都是草台班子,没有正规拍戏的经验。有时科波拉为了赶进度又心急火燎,威利斯布光又慢,两人一言不合就吵了起来。摄影师回到保姆车里不肯出来,科波拉想抛开威利斯,让摄影机操作员负责。后者扭头跑进洗手间,把门锁死。科波拉这才明白,摄影组的人根本不听他的。
  结果可想而知,最初送到派拉蒙高层的样片令他们大为光火。威利斯有意把画面拍得很暗,特别是室内戏,他的低调光常常让观众看不清人脸。埃文斯看完老教父看大儿子桑尼尸体的那场戏,说:“科波拉是个大笨蛋,他根本不懂如何让白兰度演好,这是我这辈子见过最过火的一场烂戏。”帕西诺刚进组那几天的表现也不太让人满意,还受了伤。更有剪辑师找到埃文斯告状,说这没法剪,因为科波拉不懂什么是连戏。所以在拍摄前期,科波拉时时处于被替换的边缘,有传言说卡赞随时准备接替他。
  但这时的科波拉刚刚凭《巴顿将军》获得了奥斯卡编剧奖,派拉蒙不敢贸然下手。白兰度也放话说,如果科波拉被炒,他也不干了。二人的合作十分愉快,连白兰度不记台词的老毛病都惯了下来。老影帝说。看提词板其实无损表演,相反还有助于我即兴发挥。
  影片拍了100多天,素材海量,用了两个剪辑师,在旧金山科波拉自己的工作室完成剪辑。派拉蒙本希望片长不超过135分钟,于是科波拉使了个心眼,他先狠狠砍去不少重要段落,剪了个短版本。老板们随即质疑怎么精华都没了?导演便顺势全加了回去,最后片长接近三个小时。
  实际上,现代电影营销,正是自《教父》开始。因为小说的持续热卖,同名电影的拍摄也相应成为一个万众翘首的事件。派拉蒙注意维持对拍摄过程的曝光,让《教父》时刻保持在公众的视野内。拍摄期间有不少意裔美国人抗议,他们担心影片会扭曲意裔形象,这反构成了宣传。另外,白兰度沉寂多年后的复出又会如何?这些都令《教父》拥有了热卖的基础。
  但科波拉却仿佛面临灭顶之灾。电影接近完成时,他去看好朋友威廉,弗里德金(WilliamFriedkin)的新片《法国贩毒网》。这是部打破常规的警匪片,看完出来,和他同去的剪辑助理大夸影片手法不俗,后来科波拉回忆说:“我感觉我要失败了。我拍的是滥俗的流行小说,要命的是还拍成了一堆人坐在黑黢黢的屋子里 喋喋不休。”助理当时答道:“我觉得也是。”
  不过结局尽人皆知。1972年3月15日,《教父》在纽约首映,尽管这天下起了迟来的大雪,但售票处前的队伍排了几个街区长。一共有316家影院上映,票价定为4美元,而一般的电影是3美元。很快影院追加50多家仍供不应求。所有评论几乎一边倒赞美影片是艺术和商业的完美结合。
  科波拉当时正在巴黎写剧本,拍摄《教父》从作出决定到整个过程,都令他艺术家的自尊深受伤害,他对影片没有任何期望,朋友打来电话告诉他影片大卖,他只说了句“好吧,那还不错。”
  事实远非不错那么简单。《教父》的发行策略还改变了好莱坞的旧规则,掀起了未来10年的大片狂潮。在它之前,电影都是从首轮到次轮,再到三轮,一轮一轮地放,每一轮间隔若干时间,而《教父》开了大规模首映的先河,派拉蒙和院线谈判。说想放《教父》的都先交8万美元来,结果首映之前就已回收了2500万至3000万。而且前12周的分账比例都是派拉蒙拿90%。12周之后才向院线倾斜。
  埃文斯后来对《时代周刊》说:“制作票房大片已成为20世纪最新潮的艺术形式。”他说这话的时候还没有《大白鲨》和《星球大战》。
  好莱坞万岁
  其实,《教父》出世时,黑帮片已经奄奄一息,是科波拉复活了它,并推向一个史诗化的新方向。无论是残忍血腥程度,还是社会政治批判力量。都达到该种类型前所未有的高度。
  在这之前。同大多数好莱坞类型片不同。黑帮电影几乎是在30年代初期突然冒出的。《小恺撤》《人民公敌》《疤面煞星》三部电影树立了黑帮片的标杆。它们大都展示都市生活的阴暗面,却因为审查制度的威胁和其他外部力量的破坏,片厂不得不在30年代中期调整黑帮片的形式。
  警匪对抗成为后来的主旋律。詹姆斯,卡格尼(James Cagney)和爱德华?G.罗宾逊(Edward G.Robinson)摇身一变,开始在《执法铁汉》之类的影片中扮演重塑秩序的警察。他们的角色仍然强悍专断、愤世嫉俗,某种程度上是在复制之前黑帮分子的性格特征。黑帮片陆续演化出很多子类,如有组织黑社会电影、警匪片、犯罪片等。孤胆匪徒在40年代几乎绝迹,取而代之的是都市现实主义风格和对有组织犯罪的关注。
  《教父》对有组织犯罪的结构和体系作了细致入微的描摹,并将一个犯罪家族放到时代的变迁之中观察它的转变。老教父维托秉承奥运精神一般的公正,有所为有所不为:过渡期是桑尼的冲动与暴力:最后直到迈克尔以马基雅维利式的精明和隐忍才重定江山。而正是“后越战时代”的空虚。让观众理解并原谅了迈克尔,他必须那么做,他的无力感就是观众的无力感。迈克尔不会像卡格尼、罗宾逊那样死无葬身之地,他只会一刻不停地走向衰老、疲惫、被耗尽,直至众叛亲离。
  普佐和科波拉也决不会想到,《教父》的流行对现实中的黑社会乃至警界都产生了影响。“教父”本来是普佐发明的术语,现在FBI都用它来指称黑帮老大。亲吻“教父”的手也成为真实黑帮的正式礼节,“我会给他开出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成为他们的口头禅。后来的电影《好家伙》的原型亨利,希尔(HenryHill)声称没有看过斯科塞斯的这部电影,但他看了无数遍《教父》。
  1973年的奥斯卡在3月27日举行,《教父》被提名十项,但只赢下三项,白兰度获得了他的第二尊影帝奖,但他没有亲自上台,而是遣了一个印第安少女上台拒领,抗议一个月前的“伤膝事件”。科波拉在导演奖上输给了《歌厅》的鲍勃,福特。但他和普佐分享了最佳改编剧本奖,他感谢了每个人,惟独没有埃文斯,他说是忘记了,但他倒真的记住了感谢罗伯特?唐尼。
  文艺青年科波拉对《教父》所取得空前成绩的冷漠并没有持续太久,他很快就学会了享受成功。尽管科波拉的片酬只有11万美元,但他却获得了影片净利润的6%,从此旧金山家里的邮箱常常收到派拉蒙寄来的百万美元支票,还掉华纳的欠款自然不在话下,他带着卢卡斯走进旧金山的奔驰专卖店,挑了一辆梅赛德斯奔驰600。他告诉店员:“把账单寄到派拉蒙。”他用香槟给车施洗,然后带上博格达诺维奇、弗里德金等一帮哥们。在日落大道上疯狂飙车,高呼“好莱坞万岁!”
  从此,科波拉过上了符合自己身价的生活,他疯狂地购买房产、玩具、电台、杂志社和直升机。他像一个坐在摆着饕餮盛宴桌子前的小孩,不知道该吃哪一样,于是就全部吃下。他在一夜之间成为好莱坞最有权力的导演。但他对如何支配这种权力还不太熟练。
  两年后《教父2》上映,1990年则是《教父3》。科波拉似乎还没有忘记西洋镜公司的梦想,但已无兴趣按照原定的共产主义农庄方式复活它。他将公司搬到一座颇具纪念意义的标志性建筑中重新开张,新的美国西洋镜更像一家传统的好莱坞片厂,门前永远熙熙攘攘,许多形迹可疑的人进进出出,但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除了科波拉自己和卢卡斯的一两部电影,它什么也没有拍出来。
  对话高群书
  《教父》启示录干,比说什么都强
  在当代中国电影人心中,似乎对于《教父》这样的作品来说。再多准确的分析和高谈阔论,对其而言,都显得微不足道。“你去看就好了。”这几乎是所有影评人众口一词的心声。而对醉心于黑帮片与史诗题材创作的导演和编剧们来说,“牛”这个字最为直接也最为干脆,不用过多评价,仅此而已。
  因为《东京审判》和《风声》而著名的导演高群书,多次在不同场合表达过对弗朗西斯?福特?科波拉的崇拜。而曾经有人问,如果2012年是世界末日。那么这两年有什么重点的计划时,他的答案也是“赶快拍一个《教父》,不管有没有人看,拍了再说”。所以当我们将这个话题抛到了他身上时,在发表感慨之前。他同样给了我们一连串的“牛”……
  F:第一次看《教父》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当时的环境是怎样的?这部影片带给你最深的记忆是什么。
  高:大概是十几年前吧,当时VCD刚刚在国内兴起,此前看的都是香港各种类型的录像带和国内的第五代作品,还有就是公映的外国译制片。作为一个没有受过科班教育的外省青年,没有机会到资料馆或者视听室看经典名片,属于电影开蒙比较晚的差等生。
  不过第一次看《教父》没太多惊奇,只是觉得牛,太牛。回味半天,觉得这是一部关于暴力革命的影片,在某个自然形成的联盟中,一股队伍试图扭转旧的经营方式,遭到大股部队的抵制和反抗,然后就是互相屠杀,试图通过暴力手段建立新秩序,一面为受苦受难的底层人民报仇雪恨做主撑腰,一面建立自己的新王国。这不就是革命么?对了,因为此前已经看过了《闻香识女人》,又在这部片子看到稚嫩的阿尔,帕西诺更是感慨。当然,也看到了闪亮的马龙,白兰度。
  F:如果让你重新审视这部作品本身,它的哪点特质令你迷恋?人物设置、镜头语言,还是演员个人表现?
  高:每一个细节,每一句台词,每一个人物,每一个镜头,每一个演员。像一瓶窖藏300年的醇酒佳酿一样散发着迷人的气息。非要说细节,最迷人的当然是马龙-白兰度和阿尔,帕西诺的表演了。哦对,还有就是每个人的死亡方式,都非常令人难忘。
  F:那《教父》系列之后的黑帮电影呢?哪些在你看来同样经典?
  高:《低俗小说》,科恩兄弟的《米勒的十字路口》,《盗火线》。也许有人认为那些不是纯粹的黑帮电影,但《教父》之后,谁还敢拍纯粹的黑帮电影呢?他们的某种气息是一脉相传的。
  F:你觉得自己的哪部作品受了《教父》的影响?或者是科波拉本人?
  高:我还认真想了想,好像不能具体说哪部作品,这种影响是属于启蒙意义。但在所有好莱坞导演里,我最喜欢的的确是科波拉。这是一个神奇的具有巨大力量感和穿透力的导演,《教父》系列和《现代启示录》都是具有史诗意义和高度哲学迷思的作品。他对社会意义的关注,作品中浓重的思辨性,都令好莱坞部分远离了低级趣味和商业垃圾。
  F:在今天的中国电视、电影圈里,《教父》对那些你认识的编剧和导演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高:这部电影的地位已经无法超越了。它已经是珠穆朗玛峰了。所有关于影像的元素,都在这部电影里得到充分和智慧的体现和运用。它就像电影的《十万个为什么》。如果说中国电影还想进步的话,就是全方位拆解《教父》的各种零件,深入研究,悉心揣摩,燃香膜拜,以期能望其项背即可。
  F:如今的《教父》时代早已离去,40年后的今天,您觉得它留给我们这个时代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
  高:《教父》和革命时代是并行的。教父的失去,就是革命的消弭。建立新秩序固然需要牺牲,需要火拼,但就像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一样,改革也不是请客吃饭。千,比说什么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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