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写出了“必然的疼痛”:写出

时间:2019-02-15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马东旭自称“河南打工仔”,他介绍自己时谓“祖上为农,聚穷苦与灵气于我身”。也许。这个最简单的“勾勒”,可以帮助我们理解他的散文诗何以如此深深地打动我们的原因。由于贫穷而“得天独厚”地亲历了中国农村中“滴血的伤口”赋予的疼痛。“我的手握着笔就会颤抖,眼泪簌簌坠落。仿佛整条申家沟的水都在上涨,汹涌,有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有了这一段自白,已足够清晰地画出他生存环境提供的写作背景了。然而,仅此还不够,还有一个艺术上的“灵气”也至关重要。我想,这一点也是他“得天独厚”的优势。现以他的几章近作。作一点“印证”。
  散文诗重要的特点之一,是她的凝炼、浓缩。善于捕捉那最有表现力和说服力的细节,以一当十,达到“不全之全”,画龙点睛式的神形兼备。马东旭掌握了这一诀窍,运用得很娴熟。他的《大水》和《与母亲书》中,都写到母亲的形象。在村庄大水的背景下,他写田间持刀收割的母亲:“她晃动的双手于泥淖里,是最小的闪电,收割匍匐的命,运回谷仓。”那双“晃动的双手”因“最小的闪电”这一生动的意象而熠熠闪光。然后,“雨水狰狞,母亲独自称孤。”仅仅十个字,却极为震撼地将大水中一个孤独劳动者农家老妇人的形象,塑立起来。“狰狞”与“称孤”,何其尖锐的对比与对峙!这是散文诗以少胜多的艺术能量得到释放的一次成功。
  “一味好药熬了出来。苦,盛满瓦罐。母亲一口饮下去,身子微微颤动……”这一段素描,对母亲的形象有着更清晰的“照明”,看似平常,其实每字每句都让人心颤。真实,而又浸透了感情的诗性渗入。“苦,盛满瓦罐”这样简洁、质朴的语言,蕴含着许多耐人寻味的更深广的表现空间。
  《必然的疼痛》,我以为更是一章“体积小,容量大”的成熟作品。他写的是当代许多农村打工仔的共同命运,概括性极强,但并无任何繁琐的叙述。“黑夜细密地散落,我的村庄空洞而贫穷”,黑夜、细密、散落、空洞、贫穷这几个语词,在这里都完成了取代冗长交代的作用;有了这个背景,“野蛮的孩子离开炊烟”这句表述打工仔离乡出走的“普遍性”现实,就有了顺理成章的“根据”。“野蛮”这个词用得好,它与下面“糜烂的城市”的“糜烂”,又构成了一个作含义深远的对比。“在糜烂的城市,做苦工。剩下一堆颤抖的老人,伏于黄土”,是又一个极为简洁的艺术概括,不必一一细述。“颤抖的老人,伏于黄上”“野蛮的孩子离开炊烟”这两句,已经形象地概括了今日农村中的一个时代性变化的“特征”。散文诗这种以少胜多的艺术表现力,由此可见一斑。
  “野蛮的孩子”进入“糜烂的城市”以后如何,那应该是另一章散文诗的内容了吧?自不必一一细述。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就是他们的心并未忘记“炊烟”,“遥远的天庭”中的“天庭”,作为城市的“代称”,似有一点反讽意味在。你读出来了么?“偶尔谈到……青色的麦子”的“偶尔”,或也是身处异乡辛劳生活,无暇思乡境况传达的一点信息?“我就一阵阵心痛”,便是为天下打工人发出的一声共有的喟叹了。
  《在郏县怀念苏轼》,是从时空上来一个浪漫主义的“飞跃”,还是无可奈何地逃避现实的一次梦幻呢?它毕竟让我们与他一起享有了一次自我安慰的“精神快餐”。“不再为五斗米折腰,不再屈服于灯红,或者酒绿”的瞬间超脱。带给我们的,反而是一种更深“陷落”的悲哀。
  “我要飞,脱胎换骨地飞,做一匹闪电,或白马,背上兰花和《念奴娇》,俯视鹰城最美的山水画”,这一美好的遐想,真的达到了出神入化的高远境界。能够将散文诗写到如此水平,令我感到由衷的感佩和赞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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