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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可能性 [综合力越强,可能性就越大]

时间:2019-01-28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对诗歌写作及其效果而言,综合性与可能性的问题,比起其他文体来,显得尤为突出。在诗人那里,一切皆有可能。因为诗歌面对的是未知的领域,有许多不确定的、瞬息万变的、难以把握的因素,左右着诗人的观察、沉思、构架和表达。即使是面对同一个世界、同一个场景、同一种事物,不同的诗人会有不同的发现,古人云“发前人之未发、言前人之未言”。所以,古往今来,生活在我们这个地球上的诗人,不管是古人还是今人,不管是哪个民族、哪种人种、哪种文化、哪种信仰、哪个国度,从来没有感到无话可说的尴尬,从未停止抒写我们这个世界,而且常写常新,佳作频出。月亮、玫瑰、桃花、秋风,这些对常人来说耳熟能详的事物,在不同诗人看来都是陌生的,因此,诗人能在别人熟视无睹之处常常有诗意的发现。可以这样说,有一千个诗人就有一千个月亮!有一千个诗人就有一千朵玫瑰和桃花!有一千个诗人就有一千种秋风!正是有了这些诗歌的存在,我们的世界、我们的认知才会大大地丰富起来;反之,如果没有文学,尤其是没有文学中的诗歌,我们的世界将是何其贫乏、单调、苍白!当然,发现、挖掘、传达这个世界的“新的可能”,并非常人能为。它需要我们诗人具有非凡的“综合能力”,尽管“综合”本身就是一种“可能”。这种能力是诗人之所以能够称之为诗人的最后底牌。
  诗人的“综合”不同于学者的“综合”。它不是对已有的、稳固的知识进行梳理、注解和合成。它与学究气无涉,它与学院派关系疏松。所以,历代的“以学问为诗”,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严格来讲,学问是非诗的,甚至是反诗的。90年代所谓的“知识分子写作”里面就有很多非诗、反诗、伪诗的东西值得我们警惕。诗人的“综合”不是量的叠加。诗歌不是“1+1=2”的算术,也不是“1+1≠2”的科学猜想。诗人的“综合”是具象与抽象、宏观与微观、时间与空间、主观与客观、感性与理性、内在与外在、历史与现实、古典与现代、本土与异域、诗与思与言的有机糅合。当然,这是最高意义上的综合,需要大诗人才能驾驭。通常,我们的诗人在诗歌综合力方面是有所侧重的,在综合力的某一方面或某些方面表现得突出些、优秀些。
  以非非主义诗名出现的诗人蒋蓝,在《为时间上釉》组诗写作中,较好地体现了诗歌写作所必备的综合能力。他鄙视那些以吸引眼球为尚的“炫怪诗”,所以他说“奇迹过去了”;同时,他也不满于那些貌似高深的“学问诗”,所以,他接着说“打动我的总是远离书本的事”。这些“事”,不是虚构的,是鲜活的、低微的、黯淡的、伤感的,需要诗人写出它们。诗人称之为“上釉”。蒋蓝的这种综合有如九叶派诗人现实的、象征的和玄学的综合。具体而言,如果说《为时间上釉》这首诗侧重于现实与象征的综合的话,那么《青城山的蛩声》则侧重于现实与玄学的综合。诗人有感于现实世界中的“青城山的蛩声”,同时觉得“声音是失魂的游子/你是我身下的乌云”。而《黑灯》在现实、象征和玄学三者的综合方面表现得很出色:在现实中,“一溜灯火”里,突然“有一盏灯灭了”,成为诗人所说的“黑灯”,它“兀自神伤”,“使得一朵迎向新娘的花/掰断了手指”,这时,“黑灯”被赋予了玄学色彩,最后,伫立风雨中的“黑灯”仿佛是为了“想着妹妹”,而在暗地里“背离整个马群”,成为一个孤独的骑手,神游物外,至此,诗中“黑灯”的象征意义昭然若揭。
  一般来讲,现实的因素和象征的因素很容易被综合起来,而要把玄学的因素综合进去就显得有些困难,而玄学的因素往往又是一首现代主义诗歌容易出彩的地方。北塔的《云会里小区的早晨》不以玄想取胜。它把主观与客观、情感与理智、“真现实”与“微荒诞”、抒情与幽默综合起来,灿发出诗性的光辉。它里面有一些后现代的情境和寄寓,仿佛比蒋蓝的诗更“现实”些,更“当下”些。北塔的诗总是出现抒情主体(有时候是第一人称“我”,有时候是第三人称)和抒情客体之间的矛盾、对峙、胶着,由此陷入种种无奈的、尴尬的、荒诞的境地,比如,它写“我”与狂风之间的争斗,宛如哈姆雷特与大风车之间的战斗,比如,它写“麻团”对“油条”的单恋及其苦涩,都令人读后忍俊不禁!而且,北塔的诗在处理主客关系时,总是让主客之间处于力量不对称的状态,其中,主体总是处于劣势,而客体总是占优势,这和那种主体无限膨胀的伪浪漫是不能同日而语的;它让人感到人的渺小、卑微、被动、不堪一击,“天破了/我被漏了下来”,“这么早就与云相会/除了雨,还有谁这么幸运”,“一个烟屁股就可能把我压垮”。
  我去年到美国出席世界诗人大会,在曼哈顿一个艺术家自家的后花园里,在暗淡的灯光下,与中美艺术家一起交流,其中一个中年美国诗人用英语朗诵自己创作的《猫与鼠》,诗中没有写猫怎么迅捷地捕食老鼠,而是讲老鼠是如何慢慢地机智地戏弄猫,其间的幽默和诗意的语调,赢得了现场艺术家们的阵阵掌声和笑声。这种戏剧性在诗歌中的表现,是诗歌跨文体、跨文本、向相邻艺术借鉴经验的成功表现。如何把一首情境诗写得有滋有味、有声有色,戏剧性这种综合性是不可或缺的。袁可嘉曾经把新诗的戏剧性称为新诗的现代化。看来,新诗的综合性就是新诗的现代化。
  如果说,以蒋蓝的诗为参照,北塔的诗比较“当下”,那么徐红的诗就比较“古典”,换句话说,如果说北塔的诗是“向前走”,那么徐红的诗则有意“往后看”。组诗《在美的安静中》集中呈现了许多朴素的、“微美”的、自然的、农业文明的事物和场景,诗人把现时历历在目的景象与古典静谧的文化意象综合起来,使眼前的景致具有深厚的文化底蕴,同时,也使古老中国的文化记忆焕发了新世纪的光彩,它们彼此点亮,彼此照耀,彼此唤醒,彼此成就。当然,如果从更高综合的角度进行评判,蒋蓝的综合过于内敛了些,北塔的综合过于短促了些,而徐红的综合则过于静止了些。
  诗人应该有厚实的生活、开阔的视界、沉稳的姿态、踏实的努力,尤其是需要修炼综合的本领,打破各种画地为牢的门派、主义、代际,变“小圈子”为“大世界”,只有这样,我们的诗歌才会有更大的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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