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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边有哪些生物 [河边]

时间:2019-01-28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1河边是宜于思考的。   “人们一思考,上帝就发笑。”这句话,是在嘲笑人的浅薄呢,还是在歌颂上帝的智慧?合理的解释应该是,两者兼而有之。   上帝在人眼里,的确是无所不知的。上帝既然什么都知道,都明白,当然用不着思考。但对于我们人来说,思考却是必需的。说句心里话,我对所谓的上帝并没有什么好感。这其实跟我对类似的人的态度,是一样的。一个人,如果聪明能干到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地步,普通老百姓对他,也许只好敬而远之。这里边的原因,并不是忌妒。我以为,跟上帝那样的人在一起生活,是叫人提心吊胆,让人后怕的,他看穿了你,看透了你,却任由你碰壁、挣扎,任由你升降、沉浮,但他始终袖手旁观,不伸出手来,推你一下或拉你一把,他也不提醒你,点化你,你会觉得他是可亲可敬的吗?你难道不应该认为,他是一个很可怕的人?
  我的中学时代,是在马莲河边的一所中学里度过的。学校离我们家,只有一公里多一点,我在这所学校里,花掉了整整四年的少年时光。
  记得有一次,好像是刚刚下课吧,教室门是开着的,许多学生还在教室里写作业,也有一些,到外面院子里,“活动一下”去了。当时正好是课外活动时间。我也在教室里埋头写作业。不知怎么回事,也搞不清原因或目的,一只麻雀突然飞到了教室里。有人发现了,当即喊了一声:“快把门关上!”门口的同学立即关了门。但因为左右都有窗户,教室里,依然亮堂堂的。关上门之后,起先,都没有抓麻雀,而是看着它在教室里飞过来,又飞过去,大家一起瞎起哄。受惊的麻雀想找一条出路,以便飞出教室,但它哪里知道玻璃是怎么一回事呢?在我们眼里普普通通的玻璃,在麻雀眼里,似乎就成了终其一生也不可能弄明白的哲学命题。麻雀当然看见了外面它所熟悉的那些风景:那因荒秃而显得苍凉的山,是它经常游玩的地方,觅食的地方,是它交配与嬉戏的地方,那近在咫尺的树,是它天天栖息落脚的地方,那教室外面熟悉的天空,是它无数次飞翔畅游的地方。可是,它们一下子全变了,变得可望而不可即了,不再属于它了。我们看见麻雀一次又一次撞在玻璃上,又一次又一次,徒劳地,再飞起来,撞上去。它当然到死也不会明白,那曾经属于它的天空,为什么突然就多了这样一层透明的阻碍。在我们眼里,玻璃的存在,是多么浅显的常识,在麻雀眼里,它就是让它死不瞑目的一道难题。后来,在我们想逮它的时候,麻雀轻易就被我们逮住了,我们很快地,就玩死了它。现在我想,当时的我们,太像那无所不知的上帝了!那么,在世俗生活中的我们,也许恰恰就是那只撞得眼冒金星,最终被逮住并玩死的麻雀!
  麻雀在飞的时候,当然是思考过了的。它并不曾在墙壁上寻找它自己的出路,便是证明。它进来的地方,是门,这原本就是出路,但它给我们关上了。麻雀寻找的出路,即窗户,它认为是通畅的,正确的,只有我们明白,事实远不是那么一回事。
  
  一条河,只有在遇到坎坷的时候,才有浪花溅起。这是多么平常又何其普通的暗示。一帆风顺的人生是美好的,是人人都孜孜以求的,但也是波澜不惊的,是没有什么回味的余地的。那么,生活中的风浪、不平、抑或潜流,就是需要的,应有的,只有它能使我们的生命,曲折起来,同时,也多姿多彩起来。
  浪花是短暂的,转瞬即逝的。我们看见的浪花永远不是同一朵浪花,虽然看上去并无多大的改变,但构成它的水,已经变了,不再是原来的水了。原来的水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早就流走了,我们却以为它还在。这河水,其实也跟生活是一样的:似乎它并无多大的改变,蓦然回首,却已经远非从前。当我们醒悟过来的时候,这才发现,我们已经老了。生命就跟这河水一样,从不肯停下来,等待我们迟到的领悟。
  人过着平庸生活的时候,河也流得无声无息。一条河,无论它流程的长与短,浪花掀起的机会,毕竟是少数。无所作为的日子,恰恰是任何人都必须忍受的。我觉得,这是岁月在磨砺着我、锻造着我呢。这么一想,我也就接受了它对我的考验。
  
  大河流得虽然波澜壮阔,小河却也可以流得诗情画意。它们都美。它们只是美的角度有不同。谁也不能说一条小河就是丑陋的,无用的,不必要的。我家乡的那条无名河为什么要存在?它那么小,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呢?答案当然是肯定的。因为我家乡的人,需要它,离不开它,没有它就难以生存下去。这样的理由,难道还不够充分吗?
  我至今也没有真正地面对过一条大河。
  我见过黄河,我仅仅是从它的身边经过了那么几次。我并不曾坐到它的身边去,近距离地感受它,倾听它,观察它,体会它。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可遗憾的。世间万物,关键在于用心领悟它,而不是形式上的、外在的亲近或疏远。黄河为什么是黄河?就因为它是浑浊的。这就是它的与众不同之处。这也是它的存在,区别于其它河流的意义之所在。人活在这个世界上,许多时候,都是应该求大同的,但有些时候,我们还得存小异。求大同的目的在于,一个人,要符合时代,顺应潮流;存小异的目的却是,任何人都不能在时代的潮流中,迷失了自己,甚或没有了自己。你的声音,就得有人听出是从你――而不是从别人的嗓子里发出来的,哪怕听见这声音的人,仅仅只有你一个。
  
  在我们生存的这个地球上,大河很少,小河很多。在我们生活的这个社会里,伟人很少,普通老百姓很多。谁也不能期望人人都成为伟人,那是不可能的。那样的话,伟人也就显不出他的伟大来了。伟人虽然是普通人的榜样,但伟人也有伟人的艰难、痛苦。你想过这些吗?你如果这样想过,你就会明白,如果伟人也不是万能的,那么,我自己,作为普通人所遇到的挫折与危难,就是我们必定得经历的。有一句很俗的话,说是:“逢山开道,遇水搭桥。”这句话,其实应该成为一个人不可或缺的人生态度。也只有这样,你才可以乐观得起来。
  人的一生,就应该是乐观的一生,是像河流一样,积极进取的一生。当然,我在这里所说的进取,并不是作为个人,要拿到什么好处或实惠。我所说的进取,是要始终不懈地,努力实现你的人生目标,体现你的人生价值。尝试过了,努力过了,哪怕是失败的结局呢?你至少可以问心无愧,可以不后悔。
  人不能虫子那样,只为吃穿和传宗接代而活。那也太低级了。到这个世界上走了一遭,总得给后代或后辈留一点念想吧。影响不了人民大众,那就退而求其次,影响几个身边的人,身后的人,总是可以做到的吧。
  
   2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中期,有一段,大概四年的时间吧,我时常会在我岳父开的一个小杂货铺子里睡一晚,帮他看铺子。杂货铺子在县城,也在白水江边,跟江水只隔着一条滨江公路,只有十多米的距离。白天,在嘈杂的市声之中,流水声被无情地湮没了,听不见了,仿佛它本来就没有,就不存在。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流水的声音却格外地响亮、持久、单调,而且无休无止,它常常吵得我睡不着。它仿佛是在提醒着什么,坚持着什么,强调着什么。这是在最初。我后来就习惯了,充耳不闻了。
  如此看来,习惯真是一个非常可怕的东西,它居然能够让我忽视一条河的流动。
  河如果不改道,一直沿着相同的河道流,它也就把自己流成了一种习惯。
  但是,河一直在改变着自己。不是在此地,就是在远处。不在今天改变,就会在明天,或者明年。一条河不会一直都是老样子。哪怕它的改变,我没有看见,但一定有看见它的人。
  在夜幕下,在夜色里,一条河,它流得跟往事一样模糊,跟习惯一样,熟视无睹。只有那些细心的人,无眠的人,能够听见影响着我们的,这些经久不息的涛声。
  
  我喜欢那温热滋润的流水,我让它驱散来自于我身体里的燥热,我让自己清凉下来,冷静下来。我一直都在找寻各种各样的借口,让自己承认现实,接受现实。我觉得我这么做是对的。人要适应社会,适应生活,适应大自然,――而不是去改造它们。我在河边漫步的时候,总是管不住自己,总要努力地,低头关注那些普普通通的石头。我期望它们里边,有那么一两块,是并不普通的,与众不同的。我想发现它们,得到它们。我不知道我这样做,其实就是渴望发现隐藏在我生活中的美。我也明白,一块漂亮的石头,肯定居住在众多平凡的石头里,因为它不能也不可能单独地存放在这个世界上。也许它还被平凡的石头压在下面,也许它还被灰尘和泥垢所遮蔽。一块石头的命运,跟人往往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我当然并不期望在这样的河边能够捡到一块美玉,但有风格有特点的石头,肯定不会少。
  
   3我童年时,在心里,就有一个难解的“为什么”,这就是:“河里的水,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流出来的?这个地方的这些水,为什么流啊流啊,一直流不完呢?”那时候我还没有上学,更没有也无缘读到《十万个为什么》之类的书,所以,没有人告诉我这个问题的答案。
  父亲发现我常常坐在河边出神。有一天,他轻轻地走到我身边,问我:“想啥呢?”
  我只好把心里的疑惑,以一个孩子少见的认真态度,向父亲提了出来。对我的期望值一直都很高的父亲,历来关心我的成长,对于我的教育和学习,他也是一贯负责并当做他的头等大事来看待的。父亲经常私下对我说:“我这个人,已经活不出个啥名堂来了,你可一定得活成个‘人上之人’。”父亲心目中的“人上之人”,倒不是普通人理想中的大福大贵,我不止一次从父亲的话语里读出来,他所谓的“人上之人”,说得简单一些,其实就是做一个有益于社会的人。父亲的文化程度虽然不高,但他一直都是这么要求自己并身体力行的。他认为这才是做人真正的价值所在。他是要我做得比他更好一些。
  这么器重我的父亲,当然很严肃地回答了我的问题。其实,第一个问题非常简单,父亲说:“这水嘛,就是从老远老远的山沟沟里流出来的,等你大一些了,我带你去看看。”至于这河里的水,为什么总是流不完,只有高小文化程度的父亲,他也弄不明白。但他跟我解释了好多关于河的事情。我觉得他的解释,有点儿文不对题,就不再问他了。我知道我再怎么问也问不出什么来。我也没有就这个问题,再问过别人。在当时的村里,父亲应该是一个“文化人”了,他都说不清,我还能指望谁呢?
  那时候的我,把河的源头,想象成一个容器,确切地说,我把它想象成“一个很大的水潭”。我想,这样一个水潭,它再怎么大,里面的水再怎么多,总得有流完的时候吧?可是,河一直在流着,既没有小下去的迹象,从父亲给我的那一大堆解释里,我知道,河不会越流越小,也不可能枯竭。我有将近一年的时间,总认为自己的想象,是正确的,我是对父亲的说法,持怀疑态度的。我甚至暗暗地,过几天就到河边去,观察河,看它是不是小了一点点。我想要验证我的想象。可是,河似乎真的没有小。冬天的时候,是小了一些,但到夏天的时候,它反而比我最初观察时还大。我觉得,这河真是叫人搞不懂:小下去是意料之中的,它还会偶尔地大起来,这在我的意料之外。作为一个孩子,我慢慢地,不知不觉地,对河失去了刨根问底的兴趣。我觉得这河太叫人费解了。
  等我明白河小下去和大起来的原因时,我已经上中学了。我学到的知识让我很容易就了解了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随着时间的推移,河在我心里那种未知的神秘感,也消失了。现在,科学的发展与社会的进步,可以让我们像解剖一个小动物一样地,解剖一条河。所以,在不知不觉之中,我们也丧失了对河流,甚至是对大自然的敬畏心理。现在的我们,把大自然,已经太不当一回事了。这其实是非常危险的。许多人并未察觉到这种心态所带来的潜在的和既成事实的威胁。
  
  河的发源地当然并不是一个什么容器,反倒是我们的生命,它太像一个容器了。这个容器,当初,我们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它是满的,我们到达这个世界之后,它就往外面一刻也不停地流淌着类似于水的东西,等到我们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容器里那些水一样的东西,也流完流尽了。
  这水一样的东西,是岁月,说白了,就是时间。
  很少有人打这样的比方。因为从我们生命里流出去的这些春夏秋冬,时刻分秒,我们只能感知它,而我们的眼睛,是看不见的。
  自己的生命是河,别人的也是。每一个人的生命,都是一条看不见的河。
  那么,在河边,其实就是在众人之中,当然,也是在每一个生命个体之外。
  责任编辑 聂作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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