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人类永恒的主旋律,爱情则是文学不变的主题。诗人艾青说过:“世上什么东西都要老去,唯爱情永远年轻。”梁祝化蝶的浪漫,牛郎织女的坚守,泰坦尼克的悲壮,廊桥遗梦的经典邂逅……为我们描绘了多少动人的爱情诗篇。现代社会物欲横流,快餐爱情、速食爱情大行其道,有不少人选择面包而舍弃爱情,但是在《泪水打湿爱情的衣衫》这卷诗中,我们看到爱情的光辉穿越了岁月风尘的掩埋,从远古抵达现在,依然在续写着动人的诗篇。
真正的爱情让人梦寐思服,辗转反侧,甚至刻骨铭心。李商隐曾感叹:“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在诗人晨义心中,爱情就如甲骨文,刻在心里就如文字刻在骨头里,“念一念上面的刻痕/你就知道了爱的深度”,即使时间流逝,肉体已经灰飞烟灭,但只要“仰头看见新月/那都是我的残片/守久远的天地向你倾诉”(《甲骨文》)。安遇的《小地理》恰似一则有关爱情的简短寓言:“我熟悉我的左手/一根爱情线/一根生命线/我走不出去的小地理”,在人生漫漫旅途中,爱情和我们相伴始终,对爱的寻找是我们一生永恒的宿命。“花开千年/花落千年/谁懂得繁花中的落寞/谁珍惜落寞中的坚守”(李小平《油菜花》)路漫漫其修远兮,对爱情的求索,虽九死其犹未悔。
初恋是甜蜜浪漫的,在春光浪漫的时节,埋藏内心的恋情就像枝头萌发的新芽,“我已经苏醒/春天已经苏醒”。生命是一场大的遇合,在这美好的春光里我刚好遇见了你,比起祖先,我们更为勇敢和热烈,言爱不再是心口难开,而是“我把我变成一颗子弹”(安遇《速度》)勇敢地射向意中人的心房,比喻大胆新颖,形象地写出了初浴爱河的人心情的急切。西湖是美丽的,发生在西湖边上的爱情更美,“我不知道明媚的西湖和你,谁为风景”,这里有美丽的湖光山色,更有婉约古典的美丽女子,从西湖的雾气中走来,从历史的深处走来,让我一眼就为之沉迷,于是“爱上你只用了一秒/忘记你却用了我的一生”,涉过西湖“长长的水之湄”,爱情绽放成“一朵盛开的白莲花”(铁瀚《西湖,我的明媚与忧伤》)。诗歌充满古典意象,营造出一种古典婉约的意境。处在爱情中的人,感情和理智不断地作战,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我有一半的安全感/一半的勇气/一半的羞愧”,“一边的眉毛像月牙/另一边像尖刀”(燕冰《一半儿》)一边是爱情的难以自禁,自然流露,一边是为着自尊的故作冷漠,诗歌语言简洁直切,道出了恋爱中人的矛盾心理。
随着时光的推移,深埋内心的爱情种子长成了参天大树,爱情不再是甜蜜的单一色彩,还伴随着离愁别恨,就如邵小平《就像铁轨在暗夜里闪着微光》:“铁轨在暗夜里闪着微光”,即使时间和空间隔开了我们的躯体,却斩不断思念的那根弦,爱情指引着我们穿过重重黑暗,飞跃万水千山,准确地找到彼此。追寻爱的旅程如此遥远而艰难,“爱是一项苦役”,但是只要“渴了饮你眼里的水/饿了以你的嘴唇为干粮”(晨义《到月亮上去当石匠》),只要爱在心中,就能产生希望、力量与鼓舞,漫长的旅途将变得不再遥远。
当爱情修成正果,步入婚姻殿堂,从幻想的云端跌落坚硬的现实地面,在生活中磕碰,褪去炫目的光华,在柴米油盐酱醋茶中挣扎,有失落,有争吵,有误解“我们在同一张床上睡成了一个‘北’字”(王凡《生活或片断》),在平凡的岁月中,爱情渐渐转化为亲情,相濡以沫,这是一根更为牢固的纽带,紧紧把我们连结在一起。诗歌没有华丽的语言,却直指人心,如一枚青青的橄榄,在平淡质朴的字里行间带给我们悠长回味。在平凡的日常生活中,爱情显露出它的真实“低到生儿育女/只话桑麻”,(兰雪《低处》),爱情的容器“盛了月光盛阳光”,当年老时牵手看夕阳,谁能说这样的平淡不是幸福?在时光“慢慢啃光了容颜和青春”之后,终于抵达“触及生命之核的甜美的疼!”(兰雪《一只苹果的幸福》),爱情终于穿越表面的肤浅易变,抵达本质的真实。
不是每一段爱情,都有美好的结局,爱情最让人伤痛的莫过于人已走而情未逝,记忆变成了伤人的刀,在柔软的心房划下难以看见的伤痕。王国维《人间词话》说:“一切景语皆情语也。”在爱情消逝后,原本是喜庆的教堂也笼上了惨淡的色彩,真是“眼枯即见骨,天地终无情!”有些人,有些事,从来也不曾想起,永远也不会忘记,往事已经走远,但“在怀念中转身/想起一个人/很久了/她一直就在内心”(龚志坚《今天的阳光》),爱情已经溶入了血液,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就会击中毫不设防的心房。
《泪水打湿爱情的衣衫》这卷诗,描绘了爱情不同时期的情景,有初恋的甜蜜,有热恋的浪漫,有婚姻的平淡和温馨,也有失恋的伤痛和无奈。从落后的过去到繁华的今天,爱情和文学怀着不变的情怀,携着手穿过时空隧道,向我们证明着唯有在它们的世界里才能证明出的永恒和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