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花草滩，长城上 那儿是一口老井 井沿上的绳痕：天与地 啮合的齿轮 饮水槽翘着： 一头垫着草屑，一头垫着一摞风
旁侧，一截断垣：
阳光剥着白骆驼的皮
我在一个长城垛上小坐
惊起一只老鹰――
看不见的一只手拿着的一块打火石
向太阳擦过去
把整个天空，燃着……
关山夜
相信那堆篝火像一件事情
玻璃一样碎裂
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在深夜里
爱我。一只夜鸟叫了……噙着的
肯定是游离到这个峡谷里的
一声嘱托
长宁驿，关山夜
我骑了一天的心马
拴在了半山坡
磨啊磨
我在仰望一颗星星：
山尖与天顶磨下的一颗老茧时
那个白天里和我打过照面的回回
提着马打走出帐篷
了我
卓尔山下
一只鹰揪下一束叫声的花朵，噙在嘴角
起飞了。――请折叠好一坡的岚雾
捡拾牛粪的卓玛：贴地黄花
――在光与阴影复合的横断面上
――在一个人眼眶的悬崖之上
十月
履带上沾满泥。一股烟
锈在了烟突口，还有一声轰鸣没有滴落
拖拉机手就走掉了。
一只寒鸦，从垅里啄出了一根地平线。
霜点灯。
那扳过马头看了齿龄的马贩子，和我的父亲
正在风口上，对火
点烟呢。
夜宿华藏寺
风，赶着一群群羊群似的雪雾
爬乌鞘岭。那边
就是河西走廊……
……下半夜了，老店铺里
有两个碰杯的藏人，还没有把一盏灯光
干光
屋脊上又跳下了一声响。而
檐角上挂着的那块
月亮，被风吹得
响了一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