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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英译本第一回_《红楼梦》德英译本人名翻译特色比较

时间:2019-01-30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摘 要:《红楼梦》的人物命名极具特色。本文选取大卫?霍克斯所译英文版和弗兰兹?库恩所译德文版中一些典型人名,从归化、异化角度对其翻译特色进行分析、比较。为了作品在目标语者中的传播和普及,译者应该更多地采用归化翻译。
  关键词:《红楼梦》人名归化异化
  
  一、引言
  《红楼梦》是浩如烟海的中国古典文学宝库中一颗极为璀璨的明珠,在中国文学史上享有崇高地位。其各种译本也在世界范围内广泛流传,向全世界展现了博大精深的中国传统文化,为外国人了解中国传统文化打开了一个窗口。如此一部彪炳史册的巨著,加之中文的特殊性和复杂性,《红楼梦》的翻译,难度之大,可想而知。然而两位汉学家――《红楼梦》英文版译者大卫?霍克斯和德文版译者弗兰兹?库恩克服了重重困难,出色地完成了这一艰巨任务。笔者将从一个小的切入点――人名翻译,对德英译本不同的翻译风格和技巧做一简要分析。
  自古以来,中国人就对起名字十分重视。早在春秋战国时代,孔子就有言:“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除了极具重要性之外,中国人取名字还是一种艺术。张爱玲在《必也正名乎》中说道:“为人取名字是一个轻便的,小规模的创造。”相比之下,西方人取名则更像是一种程序:在神话传说或宗教经典中挑选一个现成的即可。这种文化背景上的差异也给翻译造成了很大挑战。
  《红楼梦》人物姓名尤其复杂。全书人物近千,关系纷繁复杂。作者给这些人物的命名手法极具艺术性,倾注了作者的个人感情,个中滋味若非母语者很难体会。例如采用大量谐音等双关语:甄士隐(真事隐)、贾雨村(假语存)、卜世仁(不是人)、甄英莲(真应怜)等,既突出了人物性格,又暗示了人物命运。这些名字体现了汉语语境下丰富的文化内涵,被翻译成另一种语言,脱离了原有语境后难免会出现信息缺损。译者在“达”和“雅”之间难免会顾此失彼。
  二、翻译理论
  目前学界比较通行的翻译理论即为翻译的归化和异化。翻译的归化和异化是由Schleiermacher(施莱尔马赫)提出的。他认为译者可以选择归化或异化的译法,前者以民族主义为中心,把外国的价值观归化到译语文化中,把原作者请到国内来;后者则离经叛道,把外国文本中的语言和文化差异表现出来,把读者送到国外去(Lawrence Venuti,1995:20)。归化(domestication)是指遵守目标语言文化当前的主流价值观,公然对原文采用保守的同化手段,使其迎合本土的典律、出版潮流和政治需求(Venuti,2001:240);或指在翻译中采用透明、流畅的风格(transparent,fluent style),最大限度地淡化原文的陌生感(strangeness)的翻译策略(Shuttleworth&Cowie,1997:43~44)。在这种翻译理论下,译者不应对读者的想象力要求过高,译文更容易为一般大众所接受,有利于作品的广泛传播。异化(foreignization)是指偏离本土主流价值观,保留原文的语言和文化差异(Venuti,2001:240);或指在一定程度上保留原文的异域性(foreignness),故意打破目标语言常规的翻译(Shuttleworth&Cowie,1997:59)。异化在某种程度上对读者的理解力想象力要求较高,部分读者在阅读译文时会觉得晦涩吃力。但异化翻译有助于目标语言的丰富和发展。例如鲁迅在翻译俄国列普汉诺夫所著《艺术论》时有言:“无产文学评论家,因为他们是有不贪‘爽快’,耐苦来研究这些理论的义务的。”在此鲁迅就采取了“硬译”法,因为他认为译文的对象本身就是“多少要明白一些这理论的读者”。
  三、人名的异化翻译
  不论是英文版还是德文版,人名异化翻译都占绝大部分,并以音译为主要异化翻译方式。如德文版中:甄士隐Schi Yin、贾雨村Kia Yue Tsun、林如海Lin Ju Hai、贾宝玉Kia Pao Yü等;英文版的音译基本符合现代汉语拼音:贾政Jia Zheng、贾宝玉Jia Bao?yu、贾探春Jia Tan?chun、薛蟠Xue Pan等。
  异化翻译的优点在于能够介绍异国的政治、经济、宗教、哲学、艺术、文化习俗等,有利于目的语读者的阅读期待,也有利于各国文化的交流。但异化也存在缺点,主要是目的语的读者在理解上存在困难,从而放弃继续阅读的努力(王友琴,2009:78)。异化的音译法基本保持了原文的音律美,可以给读者清晰明朗的听觉感受,却不可避免地遗漏了许多作者本想通过名字传达的信息。例如“元春、迎春、探春、惜春”四姐妹名字中“原应叹息”的内涵就在霍译本中完全丢失(Yuan-chun、Ying-chun、Tan-chun、Xi-chun),没有表达出作者的良苦用心。库恩德译本中平儿被简单地音译为Ping’rl,德国读者就难以从中感受到平儿的忠厚善良。而一些内容上具有关联性的名字,如同辈人之间取名用相同的偏旁,中国读者就很容易理解,阅读时,此类关联还可以帮助理清人物关系。比如贾政、贾赦、贾敬为一辈,贾琏、贾珠为一辈,贾芸、贾蔷为另一辈。这种关联性在音译法中都难以体现。
  四、人名的归化翻译
  如果说异化翻译更加忠实原著,更侧重将原著的精神原汁原味地传递给读者,归化翻译则更注重译著的可读性、艺术性。德译本中,黛玉译为Blaujuwel(蓝色的宝石),给人一种美丽、高贵之感。英译本将黛玉简单音译为Dai-yu,读者显然难以从中感受到黛玉的清雅脱俗。但事实上译作“Blaujuwel”也不尽然:“黛”在古代指女子画眉之墨,引申为女子的眉毛,后又引申为美人。blau除了“蓝色的”义,还有“烂醉的、淤青的”义,两者可谓风马牛不相及。上文提到的元迎探惜四春的翻译,德译本比英译本更胜一筹:Lenzanfang,Lenzgruß,Lenzgeschmack,Lenzweh(Lenz为诗体“春天”义,词尾分别指“开始”“问候”“欣赏”“痛苦”)。虽不能暗示“原应叹息”的命运,却分别表达了四春名字的字面意思。英莲在德译本中被译作“die kleine Lotos”(小莲花),虽不能体现其“应怜”,但莲花的意象古今中外都象征美丽纯洁。而霍克斯将英莲译作“Caltrop”(蒺藜、菱角),与原意“莲花”已有出入,加之caltrop另有一广泛使用的含义为“三角钉、拦路钩”,会给西方读者造成一种富有侵略性的错觉,与英莲温柔顺从的形象南辕北辙。
  霍译本中也不乏精彩的归化翻译案例:如上文提到的“平儿”,被霍克斯译作“Patience”(耐心),既体现平儿的敦厚善良,又与原名押头韵,可谓一举两得。黛玉的丫头紫鹃被译作“Nightingale”(夜莺),避免了直译会引起的误解。因为“cuckoo”在英语文化中有“妻有外遇戴绿帽子者”的含义,夜莺在西方文学中则是悲伤的意象,更符合紫鹃的身份,也照顾了西方读者的习惯。而库恩将紫鹃译为“Kuckuck”(布谷鸟),给人的感觉是个喋喋不休的小姑娘。在第二回里“偶因一回顾,便为人上人”的甄家丫头娇杏(侥幸),霍克斯完全理解了其中的谐音双关,灵活地翻译为“Lucky”,暗示人物命运,符合作者本意。库恩将其译为“Aprikose”(杏、杏树),理解只停留在字面上,且与宝钗的丫头文杏(也译为“Aprikose”)相重。颇有心计的小丫头坠儿被译为“Trinket”,除了“无价值的小东西、廉价首饰”外,还有“秘密谋划”义。众所周知,“袭人”一词出自陆游诗句“花气袭人知骤暖”,暗指袭人如花香一样温柔可人。但是单独的“袭”字却有“穿衣、攻击”意。此处如果直译就与作者本意大相径庭。霍克斯在此剑走偏锋,将“袭人”翻译成“Aroma”(芳香),十分贴切妥当,既照顾到原文,又符合东西方审美情趣,实乃神来之笔。相比之下,库恩沿用袭人在贾母服侍时的名字珍珠,译为Zofe Perle(侍女珍珠),显得四平八稳、缺乏亮点。
  五、译者的创造
  约翰?德莱顿将翻译比作“戴着镣铐跳舞”。译者要在“镣铐”的限制下充分发挥创造性,探索更好的译法。除了在原文基础上的归化译法之外,霍克斯还融入了许多自己的创造。第二十一回中,贾琏趁凤姐不在与厨娘发生苟且:“因这个媳妇美貌异常,轻浮无比,众人都呼他作‘多姑娘儿’。”这样一个充满戏谑的外号无疑给译者出了个难题。请看霍译:“...this voluptuous young limmer was reflected to by all and sundry as the Mattress.”好一个“mattress”(床垫)把多姑娘的放荡刻画得入木三分。多姑娘的丈夫多官儿也被幽默的译者调侃一番。“不想荣国府内有一个极不成器破烂酒头厨子,名叫多官儿,人见他懦弱无能,都唤他作‘多浑虫’。”这个外号是讽刺他愚蠢懦弱,除了喝酒,对别的事一概不管不问。霍克斯称他为“Droopy Duo”。“Droopy”由“drop”派生,意为“下垂的、无精打采的、颓废的”,一针见血地点明“多浑虫”不争气的性格。而“droopy”又恰好与“多”押头韵,和原文有着语音上的照应。
  霍克斯熟谙中国文化,高超的翻译技巧和出色的洞察力、理解力在这些大胆的创造中可见一斑。霍克斯明确表达过自己的翻译理念:“我自始至终恪守一个原则:把所有一切―――甚至双关语―――都译出来。正如我在前面指出,虽然这是一部‘未完成’的小说,但它是一位伟大的艺术家用一生心血反复改写而成的。我认为,小说中的一切都有其作用,必须以某种方式加以交代”(Hawkes and Minford,1973:46)。遗憾的是,库恩译版中人物名字基本采取音译法或意译法,缺乏再创造。
  六、结语
  大卫?霍克斯和弗兰兹?库恩都是杰出的汉学家,他们不仅学贯中西,而且对中国古典文学抱有极大地热忱。有他们的杰出工作,才使《红楼梦》这样一部伟大的作品在世界文坛绽放光彩。霍克斯译本作为最为通行的英译本,其质量在国际译坛有口皆碑。译者不拘泥于原著,将作者的嬉笑怒骂生动再现,并加以再创造。霍克斯音译了大部分名字,对另一些人物,尤其是仆人戏子等下等阶层的名字多用归化译法,生动活泼地传达了作者的好恶。
  作为欧洲最早译本,库恩的德文译本没有先例可循,一句一字都是译者呕心沥血,细心斟酌的结晶。其翻译不仅在德国拥有大量读者,日后又被转译成多种西方文字。受各种因素制约,库恩的翻译几乎缩减一半,但它较为完整地保留了故事主体,重点叙述了宝黛爱情悲剧。正如译者本人在译序中所言:“...d.h. die Haupthandlung,die sich um die drei Gestalten Pao Yü,Blaujuwel und Pao Tschai gruppiert,in meiner Fassung erschöpfend wiedergegeben zu haben.”(也就是说,在我的译本中,围绕宝黛钗三位角色所发生的故事主线被详尽地呈现。)库恩的翻译忠于原著,人物姓名大多音译,难以避免地造成一些语义流失。翻译本身就是在信息完整性和文章的流畅性、可读性之间权衡的工作,尤其在《红楼梦》这样建立在特定时空背景下,文化内涵极其丰富的文学巨著中,翻译造成的文化缺损不可避免。任何文学作品一旦脱离其原有的文化背景和特定的语境就很难被完美重现,这是翻译工作本身的特殊属性决定的。半个世纪前,两位译者精雕细琢的遣词造句,正符合了严复“一名之立,旬月踟蹰”的严谨精神,值得今天的语言工作者们欣赏、学习。
  笔者认为,像《红楼梦》这样的文学作品,读者主题是一般大众。翻译这部作品的目的在于向外国读者传播中国传统文化,培养外国人对中国文化的兴趣,因此归化翻译相对更加可取。只有规划翻译,才能更好地传达作者意图,同时尽可能保留原文的艺术性和可读性。
  本文在写作过程中得到宁波大学外语学院蔡玳燕老师的悉心指导,在此深表感谢。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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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曼语浙江宁波 宁波大学外语学院315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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