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的雨 他们没有行李 只有单薄 冰凉的身子 奔跑是一窝蜂的 他们选择春季出门 搭乘东南风的火车
他们开始劳作了
以时以分以秒
在土地的大工厂
在河流的流水线
在枝叶的车间
在一个人的内心深处
在他们的手指上
成片成片的草绿了
成块成块的油菜花开了
苹果的脸一面红了一面绿了
他们的幸福是农人们的幸福
想家的时候 就泪雨滂沱
就望望天空 望望天空里的月亮
那是母亲的眼睛……
秘密跟在一只爱美的蝴蝶后面
踩春风的小径
我找到了春天的宝藏
绿色的原野上
蜜蜂的腰鼓队唱得山响
油菜花穿着金黄色的衣裤扭秧歌
桃树的店铺开了
里面挂满桃红粉红的丝绸
梨树的店铺开了
一枝一枝上全是白色的绸缎
杏树把红色的纱丽
伸出二月的篱笆
还有地上那些不知名的挂面
――吆喝着柳笛 虫鸣 地米菜细小的香
天空掠过燕子的焰火
和蜻蜓的短句
穿上一朵桃花
穿上一朵梨花
穿上一朵杏花
穿上露水
戴上青草戒指
月亮也来赶圩了
它把这些丝啊绸啊
统统收到它的明镜里
我用春雨的碎银
买了一大堆丝绸
溺爱
我喜欢用手环绕你
我喜欢把你的身体紧紧贴在我的身体
如同春联贴在门楣上
我喜欢不停地亲吻你
想从你十二岁的身体嗅出奶香
我也知道这是错的
橘子
我要把尘缘中
这颗
金黄 温润
分泌忧愁的心
掰成两半
一半给孩子
一半给诗歌
(虽然 它有十二瓣
有一个好听的名字：花心)
当然 孩子
分给你的要略微多一点水分也充足些
你吃掉大半瓣
我吃掉小半瓣
然后 把布满针眼的橘子皮
留给剩下的事物
我对它们 只是皮毛的爱 针眼的爱